第151章(1 / 1)

谢迟并未穿甲,仍旧是一袭黑色的劲装,长发高高束起,虽还是旧日模样,但整个人却不似京中那般内敛,更像是出窍的利剑,锋芒毕露。

虞寄柳自问也算是见多识广,但还是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同时发现傅瑶竟没半点避让的反应,也不知是胆子大,还是笃定了眼前这人是无害的。

及至人到了面前,傅瑶想了想,露出个笑来:“好巧。”

“是很巧,”谢迟垂眼看着她,目光沉沉,明知故问道,“怎么想起来北境?”

“陪我这位朋友回凉城,顺道看看北境风景。”傅瑶如实道。

谢迟看了眼一旁满脸惊诧的虞寄柳,又向傅瑶温声道:“我来凉城办事,应当会留一段时日,若是有什么难处,大可以去寻我。”

“好,”傅瑶并未刻意推辞,说完又补了一句,“多谢。”

谢迟原本想说“不必见外”,但略一犹豫,还是将这话给咽了回去,改口道:“有紧急军务要处理,不便耽搁,那就改日再叙了。”

傅瑶点点头:“多加保重。”

虞寄柳看着他二人这像是默契熟悉又像是生疏客套的模样,一头雾水,正准备松口气,去见那黑衣男子又转过身来笑问道:“有些渴,可以讨碗茶吗?”

“自然可以。”傅瑶拿过一旁的空碗,倒了杯凉茶,顺手递了过去。

她自己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一旁的虞寄柳越是愈发惊讶起来。

在江南这两年,哪怕没有家世做依仗,单凭傅瑶这模样性情,也不少“招蜂引蝶”,但不管任那些人如何讨好,她却始终未曾有过半分回应,对男子大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可对着眼前这男子,哪怕她惜字如金,除了客套话并不多言,但不经意间带出来的态度却还是可以窥见一斑的。

虞寄柳并不敢多言,一直等到那人领着随从离开,往凉城的方向去后,却还是小声道:“那是哪位啊?北境竟然也有长得这般好的男人吗?”

谢迟的确生得很好,哪怕是在京城的世家公子之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就更别说是在这边关了,更是显得赏心悦目。

傅瑶笑了声,并没隐瞒:“是谢迟。”

虞寄柳再次被茶水呛到,一边咳嗽,一边忍不住探身朝着那队将士的方向看去,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她倒也不是不知道谢迟在北境,但怎么也没想到,那人竟然就是鼎鼎有名的谢太傅、谢将军。

且不说谢迟怎么会到此处来,就方才他与傅瑶交谈时的那个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闹到和离的夫妻啊……

但仔细一想,这也就说得通,为何两人像是生疏客套,又像是默契熟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1更+2更,合并到一章了。

因为临时有事要出门,三更会晚,应该在凌晨一两点,不要等,明早来看吧~

第99章

虞寄柳在知道傅瑶的身份后, 其实一直有意避讳她与谢迟的旧事,因为总觉得这兴许是她的痛楚,怕贸然提起惹得人难过。

可直到如今, 她亲眼见了谢迟以及两人之间的往来之后, 却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

若真是心有怨恨或是不甘,是没办法像她二人这般的。

尤其是谢迟方才那个目光……虞寄柳回想了一番, 忍不住打量着对面傅瑶的神情。

傅瑶捧着茶碗,专心致志地小口喝着茶,神情八风不动, 仿佛压根没将这偶遇放在心上似的。

然而……

虞寄柳敲了敲桌,提醒道:“你拿错茶碗了。”

傅瑶:“……”

她这才意识到, 自己的确是在晃神间用了方才谢迟用过的茶碗。

当年还是夫妻之时,同饮一盏茶压根不算什么, 可眼下就难免有些尴尬了。

见她板着脸将茶碗换了回来,虞寄柳好奇道:“你方才是不是在想他?”

傅瑶沉默片刻,解释道:“毕竟多年未见……”

“我懂我懂,”虞寄柳一副了然的神情,“这个在话本上呢, 就叫做见面三分情。”

傅瑶被她调侃得没话说,只能继续埋头抿茶。

“我先前听人议论谢太傅,说他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我并不了解他这个人, 所以对此也不清楚, 但就如今来看, 至少他还是有一点好处的”虞寄柳拖长了声音,等到傅瑶看过来之后,才笑道,“样貌好。”

傅瑶没绷住, 笑了出来。

她放下茶碗,也不再有意回避这件事,附和道:“的确。”

她偶尔也会想,自己对谢迟应当算是见色起意,在压根不认得的情况下爱慕了那么些年,一头热地栽进去,也是不可思议。

但的的确确,这么些年从南到北,她就没见过比谢迟更合眼缘的,更未曾有过半分心动。

“从前在南边的时候,爱慕你的人不少,其中也有出类拔萃的。我那时还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心如止水,半点不动摇的,眼下也算是清楚了,这是珠玉在前啊。”虞寄柳又开玩笑道。

这话的确也没错,傅瑶托着腮,微微颔首。

“只是这么一来,我又有不明白的事了。你为他写话本鸣不平,显然是心中觉着他好的,他又是这样出众的人物,那你当年为何要和离呢?”

傅瑶反问道:“你怎知是我要和离?而不是他不要我了?”

“若是他提出的和离,方才见着你就压根不会停下来问候,而是直接过去才对。”虞寄柳分析得有理有据。

她看过傅瑶写的那话本,能体会到其中的心血,所以便觉着和离之事八成是谢迟提的,直到今日亲眼见着谢迟才觉出不对。

“他的确是什么都好,唯一的不好大概是不怎么喜欢我。”傅瑶也开了个玩笑,“那时又凑巧遇着些意外,我少不经事觉着太累,便顺势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