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破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些惊讶,“居然长?得这样高了。”
叶闯总觉得他想说的并不是这树长?得多么惊天地,而是在感叹时间?竟然过得如此之快。如果年?轮是树的年?岁,那这树便是人的年?岁,要是当?年种下这棵榕树的人看到这幅景象,估计有更多感慨吧。
“叶闯,我们?回去吧。我有些饿了。”
而叶闯此时面色凝重,听着千里之外的传音,皱紧眉头?点了点头?,“让那些修仙的蠢货先顶上,我随后便去。”
他担忧地看着她,“叶闯?你要去哪?”
叶闯摇摇头?,为?了不让他再?担心,安慰道:“我哪里都不去。”
地阴魔种不知为?何再?次袭来,这一次虽然数量少,但是每一个都被强化了十倍左右,白玓推断有人趁乱将一部分地阴魔种封存起来,暗中炼化为?一种杀人武器。地阴魔种之所以强大,是因为?恶的欲望变大,能催化他人恶念的唯一指向就是无相?心法。
她并不认为?丹霞能搞出什么名堂,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她把这些乱糟糟的情绪塞进肚子里头?,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跟上?他,盘算着这一顿该吃什么。
两?人也算是培养出一点默契,她劈柴生火,他配料切菜,一来二去很快就凑合出两?菜一汤,江破云应是舟车劳顿有些疲乏,回到阁楼里休息去了,只剩她一个人看着蒸饭的火候。
她盯着火舌发呆,指尖一下下敲着手背,如果是丹霞做的,那么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放出魔种再?将其杀死,做一番感天动地的大戏来获取百姓的好感?怎么想怎么有病。
这些不知好歹的道修又跑出来作死,看来她的手段还是不够狠辣。
思来想去险些蒸糊了饭,她索性不去想这些,把饭菜挨个盛出来放进食盒,快步走上?阁楼,这阁楼暗含她的巧思,用料金丝檀木,顶层中空,布了一道飞廊,能望见天边的明月。
除了能赏景,还能花前月下,到时候她就能借着月光去瞧他的眼泪,然后肆无忌惮地………想歪了,打住。
她敲了敲门,门上?刻着一只凤凰,跟她的龙正好凑一对,寓意龙凤呈祥。“江破云,我来给你?送饭。”
屋内传来一个轻轻的“嗯”,她推门而入,只见江破云只着一身中衣,小腿露在外面,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地直冲着她,脚趾挠着褥单,就像缠着丝线一样把她往身边引。他的长?发简单绾在脑后,盘卧于他的腰间?,脸上?还残存着睡梦中的倦意。
江破云环住双腿,静静地看着她,轻声问:“你?要离开多久,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恰逢一阵清风袭来,雪香同花瓣扑面而来,飞入月色不见踪迹。奇怪,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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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她寻着香源走入深处,望着那一双堪比明月的眼睛,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置若罔闻,转身将食盒放在桌上?,“你?不是饿了吗,先填饱肚子再?说。”
江破云赤着脚走过来,抓起一块小巧的蒸糕叼在嘴里,扣住她的后脑,不由分说地把剩下那半往她唇边逼去。
“这是……”剩下半句“饭后甜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不得不咬住蒸糕,赶紧咽下肚去尝真正的“甜点”。
江破云用指尖抵住她凑上?来的唇,“你?还想吃什么?”
明明主动的人是他,现?在她反倒像求之不得的人。叶闯反扣住他的手,在他的手背落下一吻,眸光在夜色的点染下勾勒出几分侵略的意味,“你?,可以吗?”
她顺势将他扑倒在床,轻车熟路地一路吻去,在他唇边到颈侧留下一串闪着月光的红痕,她拨开他的领口,屏住呼吸去触碰他的伤口,伤疤横在胸膛正中,虽然已经痊愈,但看着也分外吓人。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的胸骨在她的面前起起伏伏最?后静止不动的样子,此后每次看到他呼吸不顺都会心惊胆战,害怕那道伤口再?次崩裂,涌出铺天盖地的血。
江破云盖住她的手掌,让她紧贴着自己的皮肤,安慰道:“这里不会再?裂开了,所以没?关系。”
他的心跳就在她的手心中,穿过皮肤与她的心脏连在一起。恍惚间?,她竟然眼泛泪光。奇怪,他为?什么要替自己打开心结,他为?什么又变得如此卑微了呢?他在低头?,他在认错,他在通过这种方式挽留她,还是担忧她好转的态度背后又是一场欺骗呢?
“阿宁,我不会走的,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她遮住他的双眼,探入他的灵魂,起先是蜻蜓点水一般的触感,尔后卷起惊涛骇浪,翻云覆雨,让他的灵魂在万雷声中漂泊,却在万劫不复之时拉住他的双手。
江破云高昂起头?,脖颈暴露在空气中,划出一个优美而脆弱的弧度,来不及吞咽的涎水顺着嘴角流下,和眼泪一起垂落塌间?。他意识到自己处于崩坏的边缘,但根本?无法自控地沉溺其中,羞涩地叫出了声。
她替他擦去嘴角的晶莹,在他胸口上?慢条斯理地写?字,等到人羞得耳根都红了,她又俯下身耳语,“真漂亮啊,阿宁,哪里都亮晶晶的。”
“你?……呃,哈……”
“好娇啊,哥哥。”她坏心眼地勾起嘴角,欣赏这份来之不易的失控。他肚脐上?的那颗晶石在月光下显得玲珑剔透,随他的呼吸忽而直上?,忽而疾下,险些跑出去。
“不、不行,停下……”他颤抖着去寻她的手,悬在半空的足尖紧紧蜷起,“会、嗯……的……”
上?哪学的这词。她轻笑一声,啃住他的唇瓣,没?有任何怜惜之意。
索性狠些,让他睡到翌日下午,以免有突发的要事需要她处理,反正再?嚣张的地阴魔种也只需一道雷法就能解决,她绝对能在他醒来前回到镜花月潭。
“喜欢吗?”她将他调了个个儿,目光垂在她单手便能掐住的细腰上?,合欢咒早已被解开,他现?在的一切反应都是最?真实的。
江破云脸埋在褥子里,委屈巴巴地小声抽泣,紧紧攥住褥单,被叶闯呼出的热气烫得一抖,脸颊浮上?一层薄红。
“……唔嗯……喜、喜欢。”
叶闯吸了一口雪香,想要在他后颈处落下一吻,却突然愣住,她不肯相?信看到了什么,额间?的青筋暴起,气息也变得暴虐。
“江破云,”她的神色愈发可怖,瞪大的双眼空洞而阴鸷,“我有碰过你?这里吗?”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去,白鸟之力汇聚于内,似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钉成一串。难以想象在薄薄的皮囊下面,包裹着的到底是怎样的洪水猛兽。
他害怕这样的叶闯,记忆深处的剧痛汹涌而来,贯穿他的躯体和魂魄。
……他又做错了什么?他又惹她生气了吗?不行,绝对不行,他不要再?经历一次那种比死还难受的折磨。
他跟她面对面解释,但奈何身体被人钉住,只能撑起上?半身回过头?去,眼里还残留着疯狂过后留下的泪花,“是我又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还是我又走神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最?近经常出现?幻觉,总是认错人……”
她不客气地打断道:“你?的后颈有一道完整的咬痕,别告诉我是你?自己咬的。”
“什么?我、我不知道……”他顿时慌乱起来,声音都在发抖,“我没?有,我没?有见过任何人,怎么会……”
她冷冷一笑,缓缓退出身去,“那你?还想找谁?江破云,把我当?狗一样耍得团团转很有意思是么?亏我还想着怎么能让你?走出碧荷死了的阴影,所以带你?来这里,本?来我想亲自把搜罗来的稀罕玩意儿挨个摆上?,好好置办我们?未来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