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桃脑子一转就想起了这号人物,眼里有些诧异;

“她……她不是找到更好的房子才搬走的吗?怎么着?难不成她的搬走还和唐秀玉有关系啊?”

陈玉莲一拍巴掌,满脸唏嘘;

“那可不是吗?银玉也不过才成婚一年,连17岁都没满呢,年轻姑娘爱笑爱闹的,就陪着那王全作闹了几个玩笑罢了,这下子可碍了唐秀玉的眼,只等第二天王全又去外面上工后,唐秀玉掐着腰就站在院里大骂银玉是勾引别人男人的狐狸精,哎哟喂,那话骂的可脏了,脏的我都不好意思讲给你听……”

宋春桃在一旁听的眼睛瞪得溜溜圆,满面震惊;

“然后呢?然后唐秀玉就把人家给成功撵走了?”

“何止呢!”

陈玉莲斜眼看她;

“那天的事闹得可大了,银玉躲在屋子里被唐秀玉骂得直哭,到最后银玉她男人也不知道是被谁叫来了,高高壮壮一个大男人,直被唐秀玉气的脸色胀红,脖子里的青筋都快凸出来了,后面他匆匆忙忙帮银玉收拾了一下行李,拽着银玉就直接走了……”

说到这里,陈玉莲的眼中有些感叹,语气也很唏嘘;

“那男人拽着银玉的胳膊特别粗鲁,那时候我瞧着不太放心,就又往前跟了一会儿,远远瞧着那男人走到偏僻处,竟直接狠狠扇了银玉一个大嘴巴子,直将银玉打的瘫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可真是……”

宋春桃听着这个自己不知道的内情,满脸目瞪口呆。

“这……这……”宋春桃一时语不成句,结巴半晌,终于将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她唐秀玉这不是毁了人家一辈子吗!”

“唉,这谁说不是呢!”陈玉莲的脸色也有些不忍;

“那银玉是我家隔壁村子的,就过年那两天有老乡来城里走亲戚,被我碰见了就在路上聊了两句,我这才知道,那银玉现在过得老苦了,她男人现在不信任她,也不愿意让她跟着到外地来做工,就把她一个人扔在老家和公公婆婆兄弟媳妇儿一块住,被磋磨的不成样子,男人偶尔回个家还对她拳打脚踢,动不动就将这件事情搬出来羞辱她,真是……唉,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呀!”

宋春桃听陈玉莲这般诉说着对方惨状,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脑海里不由想起了银玉这个人。

那是一个活泼爱笑的小姑娘,有点话唠属性,最喜欢逮着人和人聊天,当初宋春桃大晚上下了工在路上和她碰见,硬是东拉西扯的聊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才将人送走……

那个活泼爱笑话痨属性的小姑娘,现在经历了这般社会险恶,恐怕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吧。

就单单这么一想,宋春桃的心里就有些憋闷,要不是理智阻拦,宋春桃简直恨不得冲到唐秀玉面前,质问对方知不知道自己一番作为却将一个年轻姑娘害成了这副模样。

……她恐怕是知道的吧!

她毕竟也是个女人,她当然知道一个女人经历了这番污蔑之后,会对自己往后的人生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可她就算知道,她也这样做了,还做的如此理直气壮毫无愧疚……

好恶毒的心肠!

陈玉莲又巴拉巴拉讲了一大通之后,这才突然想起宋春桃刚刚在门口问自己王全的话,不由得停住话头,疑惑反问;

“你刚刚问我王全干什么?那可是个危险人物,你可万万不可在外面随意提起,要真被唐秀玉那个疯婆子听见了,她若像对付银玉那般对付你,那你可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听得陈玉莲这般说话,宋春桃轻扯嘴角,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陈姐姐,你知道咱们国家的律法条典吗?”

陈玉莲茫然摇头,不懂自己明明在和她说着另一件事情,她怎么能七拐八拐的拐到律法条典上面去。

宋春桃一字一句,语音清晰;

“咱们金玉王朝律法条典第三百四十五条,说的就是这种民间纠纷,只要受害者能够摆出证据证明对方言语污蔑自己,损害自己清白名声,那受害者就可以把污蔑自己的人送进大牢,根据受害程度将人关上一到三年才会放出!”

宋春桃这番话音落地,陈玉莲顿时眼睛瞪得溜溜圆,这下子却是轮到她磕磕巴巴了;

“你……你说什么!这些邻里之间的口角也能被送进大牢?”

宋春桃缓慢摇头,眼神坚定;

“不,这可不是普通的邻里口角,唐秀玉的这种做法,可是直接会害了别人一辈子的,似是银玉现在不就是因为唐秀玉才沦落到这般凄惨下场吗?她一辈子都毁了,你又怎能再将她们的事件认定为邻里口角!”

“可是……可是……”

陈玉莲磕磕巴巴,语不成句;

“咱们国家真的有这样的法典吗?”

宋春桃郑重点头,满脸严肃;

“那当然,其实咱们国家对于弱者的保护已经相对完善,前年我从乡下来到这云州城做工后,我赚到银钱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本厚厚的我国法典读熟,怕的就是到时候万一碰上事儿,自己一个人孤木难支会被人欺负,那本厚厚法典我不说全背下来吧,但上面该记的内容却还是全都记住了的,陈姐姐,如果你要不信,我这就找出来翻给你看……”

宋春桃说着说着,这就要开始掀开床褥扒底下,她当初将这本法典读熟之后,嫌搁在屋里碍事,就用布块好好包着放到了床底下,现在也大半年没动过了,想来再扒出来看也不是难事。

“唉……不用不用不用!”

陈玉莲赶忙扯住正往下趴的宋春桃,将人按回凳子上满脸复杂;

“我信,我信,我真的信,我就是没想到小春桃你的警惕心竟然这么强,小小年纪就知道先将我国法典买下来读懂,利用国家法律保护自己……”

宋春桃无奈轻笑;

“那也没办法呀,我这孤身一人在外的小姑娘,又无依无靠无亲无故的,那可不就得自己多学点自保手段么,那我要是啥都不懂,哪天倒霉真被别人坑了,恐怕到时候上哪哭去都不知道!”

宋春桃这番话说的倒是肺腑之言,她独自一人漂泊惯了,已经习惯于每到一个陌生地方都先将报警电话,火警电话,救护车电话等等等等先牢牢记在脑海里,才敢尽情享受接下来的生活。

这世上能给予她安全感的太少了,所以她才更要自己警惕起来,她没想过害人,可她也得保证能让自己好好活着呀!

宋春桃这番话说的太过于云淡风轻,以至于陈玉莲都很难对她升起怜惜,反而还对她的警惕之心有些心悸,待她眨巴了好几次眼睛,才将这种心脏怦怦跳的感觉硬压了下去,艰涩发问;

“那……那你的意思是,银玉也可以去县衙告唐秀玉坐牢?”

宋春桃淡定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