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非自然案件中,负责和他联络的警官。

徐警官:又出了一起命案,地点就在你就读的高中,死者姓名范维,年龄十八岁,人际关系简单,父母是普通企业家。

徐警官:我调查了学校所有监控,初步得出一个结论,但在告诉你之前,还有一则警方封闭消息需要你知道。8月2日上午,人民医院停尸房少了一具尸体,8月4日,也就是今天,这具尸体在温市高中宿舍楼的监控死角处找到。

徐警官:温市高中沿路的监控显示,这具尸体先去男衣店买了件衣服,又去三金店买了把刀具,在8月4日上午7点时混进人群,进了学校后不知所踪。

徐警官:说到这里,想必你也清楚了,这案子和恶灵脱不了关系。

徐警官:恶灵附身尸体的第一时间,先是准备作案工具,在进了学校之后,立刻舍弃尸体,附了另一个人的身,而这个人,在学校里是有正当身份的,这个身份可以让他光明正大走进宿舍,不让人起疑。

徐警官:或是老师,或是同学,都有可能。

徐警官:从明日起,温市高中会全面封锁学校,任何学生不得外出,也不允许有人进入,直到找出凶手为止。

徐警官:希望你能尽全力协助警方,一有新线索,立刻告知于我。

雪郁读完,白着脸搜索相关报道。

把报道从头看到尾,他后背都麻了一大片,现在想来,食堂里学生神色惶恐焦躁,以及路窦提醒他的那一句“把阳台门锁好”,全部得到了解释。

“喂,”路窦见雪郁许久不动,凶道:“到底加不加?”

雪郁慢吞吞仰起头,眼睛浮水,干燥柔软的头发下,细细沁出一层汗,把几根发丝黏糊在脸蛋两边,刚刚还捧着手机高兴羞涩,现在一声不吭,安静得不像话。

路窦心里咯噔了下,被那副弱势可怜的样子弄得怔然,喝过水也口干难忍,他克制住喉头的细动,低声问:“怎么出那么多汗?”

“没事,”雪郁说:“我不想吃了,路窦,能不能送我回宿舍?”

这次是真心实意的害怕,因为他想起阳台上顶班的宿管,出现的时间太怪了。

路窦眉峰拧起,见雪郁汗越出越多,冷着声说了个行,这小土包看了下手机就怕成这样,到底看到什么?

“先吃点饭,本来就瘦得没肉。”

见雪郁想拒绝,路窦臭着脸就说:“你不吃,我还得吃。”

雪郁:“……”

他低眼,委屈巴巴:“……好吧。”

最终雪郁还是吃了点。

路窦拿回自己手机,撑起伞和雪郁一起回宿舍,他不爱说话,平时都是作为追求者的小土包找话题,现在小土包沉默了,四周就安静得很。

路窦锯了会儿嘴,还是忍不住想问到底怎么回事,只他还没组织好语言,掌心里忽然钻进温软的手,一路上心神不宁的雪郁握住他,发憷地打着抖:“路窦,你看我宿舍的阳台上……是不是有人啊?”

第67章 土包子一定要被骗亲吗(4)

那么大团黑影,总不可能是只耗子。

雪郁害怕,同时也不忘利用机会,拢住男生修长的手,嘴巴一抿,拙劣地展示那一点点脆弱。

不放过任何时机和喜欢的对象接近,是每个处于青春期的学生都会做的,哪怕是从小在土村子里长大、连男女情爱都不懂多少的裴雪郁。

路窦先是有瞬间的僵硬,而后强装若无其事。

按理说他做了那么多年的直男,对于同性的非正常触碰,应该感觉排斥和恶心,但他此时的脑子分裂成了两半,一半在想他现在该说什么,一半在想:操,这人的手是不是没骨头,跟面团一样。

而没有一半是在想,他是直男,直男怎么能被喜欢他的同性牵手?

雪郁软软叫了声不理他的男生:“……路窦。”

“别叫,我听到了,”路窦吞了吞喉头,像是要掩饰自己的思想,他语速很快地回道:“上去看看。”

听他愿意陪自己上楼看,雪郁松开了拉着他的手,但仍很依赖地跟在他旁边,乖乖怯怯,像是没了他不行,路窦别开眼,带着涩意地低声说:“走吧。”

爬楼不用太久,但很耗费体力,雪郁出现在宿舍门口时,不可抑制地喘了几口气,他扶着门框,直直看向阳台里面,然后和下午一样,对上了男人平淡无波的眼神。

是那个自说顶班的宿管,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拿包的老头。

“你怎么又来了,”雪郁有些紧张,堵在胸口的气不仅没散,反而更浓,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不是说明天才可以修吗?”

男人扫了眼路窦,平静道:“联系了维修师傅,他说正好在附近给人修完下水管,可以马上过来,我怕你急着用,就让他来了。”

“你的门锁着,我给你打了几次电话没回,只能先用备用钥匙。”

雪郁在看到徐警官短信前,是看到几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不过在封闭乡下待久的小土包,难免疑神疑鬼,觉得没有备注的号码都是诈骗组织。

“这样吗?”对方不是凶手,让雪郁暂且不那么紧绷,但直觉上还是很不舒服,他神思不定地回:“辛苦你了。”

男人好整以暇:“没什么,已经修好了,明天就可以用。”

做完分内的事,他没有在宿舍逗留,和维修师傅边商量着费用,边走了出去,男人和近一米九的路窦差不多高,擦过雪郁身边时,雪郁平视只能看到一张冷锐的侧脸。

直到男人消失在楼梯口,雪郁猛然睁大了眼,他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这个人都有奇怪感觉了。

因为在公交车上频繁回头看的那个,就是他,捂住下半张脸,只看眼睛,是一模一样的。

“路窦,”雪郁又开始出汗:“那个人真的是宿管吗?”

路窦见他小脸原先的湿汗还没干,又覆上新的,忍不住皱起眉,回道:“是,不过是顶班的,先前的宿管有事请了假。”

和男人给他的说辞没有差别,雪郁愣了下神,又听见路窦说:“他好像叫周生吧,之前从温市高中保送到A大,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退了学。”

雪郁细细听着,眼里浮出几分困惑,过了会他才想起路窦在,怕被看出异样,他开始催人于无形:“宿舍是不是十一点熄灯呀?”

路窦抓开半干的头发,因为鞋湿了有点烦,鼻音沙哑地嗯了下,紧接着就说自己要走了,雪郁欣然同意,目送他走了半截路,又忽然调转方向,凶巴巴走回来说:“追人要懂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