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寂静的间隙,小院里陡然多了道声音,吊儿郎当得,带着调笑。
纪花玉听见这个声音,脊背发紧,藕白小臂瞬间爬了层鸡皮疙瘩,脚像在地里扎了根,迟迟不肯转身。
陆云霄走进来,没得到回应,有些不满地贴近她后背,骨节分明的手,从后面捻着她耳后一绺细软发丝,细细把玩。
俊脸压下去,语气恣意,像在邀功:“管他什么债,也不能要我岳父和小舅子还啊。”
纪花玉瞳珠惊颤着,猛地咬住唇肉,感受到他喷在侧颈的湿热气息,脑海里爆发了尖叫,是陆云霄啊,好恶心!
0072 72.脏东西(2100珠加更)
纪花玉终究没忍住恶心,“啊”地叫出声,猫腰躲开,抢回头发,边撅嘴瞪着他,边将手插进发丝用力梳理。
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脸颊气鼓,跟剥了壳的鲜嫩荔枝肉般,哪怕生闷气,都漂亮得活色生香,让人想夺过来,咬一口。
陆云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她的脸,兀自抬起手,闻了下指尖,旋即懒洋洋地笑起来,扬起下巴,瞥了眼瓦房门口的纪父。
“我来找老丈人喝酒,有什么不对吗。”
嘴里喊着老丈人,实则语气没半分恭敬,俨然是临时通知的口吻。
可纪父毫不在意,哈巴狗似得赔笑点头:“哎呦,好,好,陆小少爷想喝多少都可以。”
纪母放下菜盆,也跟着搭腔:“瞧我,早知道就多准备几样下酒菜了,我这就去村北李屠户家割两斤猪肉。”
纪花玉看着父母两人,忙得手足无措,配合陆云霄嘴里乱七八糟的称呼,仿佛在上演一出极其荒诞的闹剧。
她嘴唇嚅了嚅,差点将“神经病”三个字脱口而出,翻了个白眼,转身要走,既然债务已经还清,那她也没必要待在这里了。
陆云霄却猛地攥紧了她手腕,略一用劲,拽回怀里,茶色瞳孔闪过寒色,眼眸却仍是弯着的,吐息湿热游走在她脸上:“花儿,好久不见,你就对我这个态度吗?”
“别碰我。”
纪花玉不想被他靠近,鼻尖蹙动,挣扎推开,掌心压在脸蛋上,嫌弃地搓弄,很快就蔓出绯色的红。
被陆云霄这种变态碰,和被毒蟒的蛇信子舔了一口,没什么两样。
见状,纪父倒先急了,下意识想破口大骂,转念顾及陆云霄,又缓了语气,干巴巴教训:“怎么说话呢,都是要嫁进陆家的人了,还没轻没重的。”
边说,边小心觑陆云霄的脸色,生怕他一个不满意退货。
陆家也不是傻子,嘴里喊着亲家,实则没纪花玉松口,彩礼就是根吊在老驴跟前的胡萝卜,光能看见,吃不着。
纪花玉胸口气得起伏,刚想怼一句,要嫁你嫁,就听见陆云霄冷不丁地开口:“是不是纪鹤青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从他口中听见纪鹤青的名字,纪花玉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反驳:“没有!”
“是吗,”陆云霄笑笑,意味深长地反问了句,可又没有逼问到底,抡着胳膊,抻了个懒腰,绕过这个话题。
反客为主地推着纪花玉,走向她房间。
“你家门口的路可真烂,累死了,让我躺你床上歇会儿再说。”
他态度轻松自然,仿佛提及纪鹤青,真的只是随口一说,纪花玉却陷入了紧张,脚步僵硬,生怕他在暗示威胁。
她惶惶咬唇,被迫顺从地跟他走进卧室。
哪怕如今,她不再渴慕纪鹤青独一无二的爱,却也不希望被他厌恶,她和哥哥之间,依然存在着无可比拟的亲情。
可她当年利用陆云霄,背叛哥哥,这件事若被抖出来,一定会让他对自己恨之入骨。
她不敢赌。
0073 73.觊觎(2200珠加更)预警:有少量男三猥亵剧情.慎买
潮暗的房间,长久没住人,弥漫着灰尘和些许的霉气,纪花玉先他一步闯入,将床头的小枕头抱进怀里,神经紧绷。
“你究竟想做什么。”
陆云霄没回答,反而环视一圈,看见房间的简陋破败,嘴角抽搐,指腹抹了点灰,转而叹气道:“花儿,你搬去我家住得了,养狗的屋子都比这亮堂。”
墙体都是毛胚水泥,贴了张老式画报,用来遮挡后面裂开的砖缝,狭窄的空间,仅仅摆了一张床,桌椅都无,他想坐下来,都找不着地方。
早就淘汰了的灯泡悬在头顶,布满灰尘,下面系了根草绳,方便拉取,入眼每一处,都惨绝人寰。
陆云霄预想过纪家条件差,仍被现实闪了眼。
纪花玉听着这话,无疑感受到羞辱。
反倒激起了她的叛逆心。
她用力蹙了下鼻,踢掉拖鞋,和衣滚进床铺里,趴坐起来,凶狠瞪他,活像一只护院的小狗,尖锐叫嚣道:“陆云霄,我不需要你掺和我的生活,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嫁给你!”
陆云霄听完,脸色倒没什么变化,仍混不吝的懒散,慢悠悠地坐上床沿,口吻自恋:“你挑着灯笼,也找不到比我条件更好的了,为什么不愿意?”
他声线还夹杂着少年气,尾音上扬,像在真切地感到困惑。
窄而小的单人床,容不下两人,纪花玉小腿蜷缩起来,暴露脚底磨出的伤口。
仿佛一块暖玉被凿出了碎隙,里面填上朱砂,扎眼的红,漂亮的欲气,丝丝缕缕地钻出来。
他垂眼看见,呼吸顿时发紧,搭在床沿的指节弹动了下,纪花玉顺着视线,警铃大响,刚想抽回来,就被握紧。
陆云霄箍着她踝骨,像掐住一截柔嫩的花茎,眉头紧皱,指腹摸上去,来回摩挲,语气满是怜惜:“怎么受伤了,疼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