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1)

许惟一急忙赶回家,找遍所有角落不见许怀信,许妈发现她头脸多处受伤,嚷叫着要抓住她质问,她只觉后脑又胀痛难忍,连忙开门跑了。

出了小区,沿马路一直往南奔跑,郭茜妮家隔有几条街,她足足跑了半小多时,浑身被汗水浸湿,快到郭家院门前,猛地停下脚步。

夜色黑沉如同平静无波的海面,海水里游荡着两尾交叠的鱼,嘴唇也贴到了一起,在呼吸,渡气,发出模糊温柔的请求:“阿信,今晚还留下来吧。”

她注视一对拥抱接吻的男女,脑中紧绷的弦轰然崩断,仿佛灵魂被抽空,徒留下这具行尸走肉。

最怕喜怒哀乐还在,心口如何忍受千刀万剐般疼痛?

许怀信按住女人的肩膀,推开一段距离,瞥见几十米外的人,他怔了一瞬,缓缓走过去,发现她额头破皮,脸上多处肿痕,却问:“怎么过来了?”

许惟一看了他很久,拿出那只手机,干涩地回:“照片都在这个手机里面,我帮她拿回来了。”

郭茜妮缓慢走过来,与他并肩而立,对向她脸上的伤,惊讶不已:“一一,你受伤了?!”

许惟一只看向许怀信,说:“没事。”

“谢谢你帮我做这么多。”郭茜妮由衷感谢,仔细解释:“不过好在那些照片是假的。昨晚阿信发现照片不对劲,我们耗了整晚查出来都是合成照片,今天我又打给梁风,他已经和另外两人一一核实过,确定了那天并没有拍下这些照片。”

许惟一面向她,忽觉头晕目眩,耳朵荡着回音,喃喃问:“什么?”

许怀信注意到她惨白的脸,问:“怎么了?”

原来不惜脱了衣服,录像拍照,甚至险些被侵犯,竟换来如此可笑的局面,许惟一看向对立面的男女,如果说出今天发生的事,他们肯定会被她的愚蠢逗笑吧。

“阿信,既然照片是假的,我这里还存着赵虔勒索我的记录,是不是可以报警了?”

许怀信轻嗯了一声。

“那你可以陪我去报案吗?我还是很害怕。”

他思索片刻:“现在去吧,早点解决,你也可以放心了。”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许惟一茫然地立在那儿,许怀信走至跟前,抽走她紧握的手机,另一只手抬起,略带迟疑地落在她发顶:“回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脚步声渐远,她猛地抬头,对着不远处的高大背影,不禁叫道:“哥。”

声音轻得仿佛用光所有力气,听起来很不真实,许怀信停下脚步,转身望过去:“还有什么事?”

许惟一想让他不要去,她跑了那么久,双腿酸痛,汗水蒸发过后浑身发冷,额头伤口也好痛,快带她回家吧!

然而许怀信总会丢下她,决绝地离开。

从警局回来的路上,许怀信心神不宁,许惟一出奇的安静,他以为她会大喊大叫,让他不要去,只要她这么说,他一定会带她回家。

气氛太过沉默,郭茜妮努力找话说:“真的谢谢你和一一了。要不是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用谢,帮你不仅因为我们是同学朋友,一一交友不慎才导致你会陷入不断的麻烦中,我得负责任。”

“该谢还是要谢的。幸好没发生实质性的损失。”她笑着说:“其实我运气一直挺不错的,尤其遇见了你。”

“以后别那么做了。”许怀信冷不防一句,又道:“我有女朋友。”

郭茜妮愣怔,很快意识到他指的是今晚献吻的事,尴尬回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女朋友。”

“没关系。”他回得冷淡又疏离。

在郭茜妮长久的记忆中,许怀信一直冷冷淡淡的。淡漠却不冷情,面对有困难的人,总会伸出援手,不然也不会在巷子里救下她,每天披星戴月地护送她回家。

仍是不明白许怀信为什么喜欢她,青春期的郭茜妮不仅普通平凡,学习压力大导致轻微发胖,胸部过度发育,经常受到异样的眼光。自知配不上他,可能还会引来同性的排挤孤立,于是婉拒了他。

高考后,两人考去不同的城市,联系渐少,郭茜妮成功减肥,学会穿衣打扮,本来长得温婉清秀,自信又带来别样魅力,大学里最不缺异性追求,交了一个男朋友,逐渐淡忘了青春时期那个令她悸动不已的男孩。

她不止一次地后悔,如果那时接受他的喜欢,遗憾是不是会少一点?

缘分没办法解释,你不想要的时候,他偏偏只看中你,等你想要抓紧他的时候,你才发现你早已丧失主权了。

许怀信送完郭茜妮,有些急躁地打车回家,可是家里除了许妈,哪里还有许惟一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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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5章 来找他(梁风 微h)

梁风被豪泰的人扣到半夜,非逼他交出赎许惟一的钱,即赵虔欠的赌债。

这要求实在没道理,他也懒得和他们浪费口舌,直到黄三报警,挨了一顿狠揍,最后像垃圾一样被扔出来。

夜深之后,明月挂枝头,零星几盏路灯还亮着,街边不见行人,踏在地上的脚步声尤其清晰。

梁风被黄三半抗着一条胳膊,快到家门前,两人顿时停下脚步,望着门口一小团瘦弱的黑影。

仔细一看是许惟一。

黄三拿胳膊肘偷偷拐了拐他,眼珠子乱转,点点门口,小声说:“风哥,嫂子一直在这等你哎!今晚这顿打没白挨,女人都心软,肯定心疼你啦,然后……”他嘿嘿笑,道一句春宵苦短。

梁风回味起下午短暂的亲密接触,胸口一股躁动暗涌,一把推开黄三,忍住笑意让他滚。

黄三眼力见足,麻溜地滚了。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梁风定了定心神,双眼盯着那团人影,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窄长的影子被路灯拉长曲折,覆盖于少女发顶。梁风已经站在跟前,打量脚下瘦小一团,她卧在铁门和院墙形成的夹角处,双臂抱腿,头微垂在膝盖上,秀密长发垂落下来,好似一只黑色牢笼,密不透风地将人包裹住。

真像一只被囚困又被遗弃的小狗狗,没人要,没人疼,等着好心人将她捡回家。

好在他有家,虽然破旧不堪,没人情味儿,遮风避雨倒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