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短短几个月没见,他个头长高不少,已经到她大腿,许惟一抱得愈发吃力,笑问:“小乐想不想姐姐?”

“想……想姐姐,可是,姐姐不在。”许文乐竟然伏在肩头呜呜大哭,金豆子一颗颗掉在棉服上,她心里嫌弃得很,抬起他的脸,掏出纸巾帮他擦眼泪:“小乐乖,不哭不哭,姐姐来看你了。”

许爸在旁边瞅着姐弟俩,笑道:“可想你了,整天说要找你,都怪年前公司太忙,没空接你过来玩。”

许惟一听完,在眼泪汪汪的男孩额头上亲了一口:“不哭了,姐姐也想小乐。”

许文乐没再哭闹,紧紧搂住许惟一的脖子。

许怀信默不作声看着这一切,许爸注意到他的目光,正好做介绍:“阿信,一一应该有向你提过吧,这是你弟弟小乐。”他又面向许文乐:“小乐,这是你大哥,快叫哥哥。”

可是一向乖巧的男孩,瞪着葡萄般的圆眼睛,愣是不开口,许惟一也让他叫人,教了三四次,他才开口叫哥哥。

周馨月站在二楼目睹着登堂入室的兄妹俩,聘聘袅袅下了楼梯,边走边说:“老公,你们到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许爸问:“刚到家,小茉和妍妍呢?让她们也快下来。”

“在楼上看书。”周馨月看向身姿挺拔的许怀信:“阿信竟然都长这么大了,上一次见你,和小乐差不多大。”

许怀信看向周馨月,精致美艳的脸上印有岁月的颓败痕迹,笑道:“小时候叫您姐姐,现在这么称呼,不合适了吧?”

许惟一放下许文乐,贴到许怀信旁边,故作惊讶:“哥哥,周姨看着和咱妈差不多大,叫姐姐不是乱了辈分吗?你要向我一样得叫她阿姨的。”

周馨月听兄妹俩一唱一和,强压怒火,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你妈现在怎么样?为什么不一起过来?新年了,我们一家人也好吃个团圆饭。”

许怀信默不作声地盯着女人。言语里的挑衅犹如昨日,周馨月惯用胜利者的姿态到处炫耀,当时许妈差点被逼疯,在她面前,时常处于歇斯底里的状态,和疯子一样,没有男人喜欢疯子,所以在她发疯的时候,男人毫不留情地暴打她。

为了不让局面难堪,许爸用力握住周馨月的胳膊,“去把小茉和妍妍叫下来,哥哥姐姐来家里,还躲在楼上,成什么样子。”

“知道了。”周馨月轻哼了一声,不一会儿,领着许文茉和许文妍下楼。

许文茉和许惟一同年出生,正是由于许文茉的存在,才导致许爸决绝地离婚。而许文妍则比两个姐姐小五岁,性格温婉娴静,有时还会和许惟一说上几句话。

许文妍对着只在照片里见过的许怀信,不敢正眼相看,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哥,许文茉抱胸而立,毫不避讳地盯着许怀信,倒是没说不合时宜的话。

整个下午,周馨月和许家姐妹两都在楼上,许怀信和许爸在书房呆了很久才出来,可以看出脸上的表情不太好。

许惟一忙扔下许文乐,走过去问,“哥,你和他吵架了?”

“没有,钱还给他了,我们回家。”

“爸不是让我们在这里吃饭吗?”

许怀信看一眼跟在许惟一屁股后面的男孩:“你想留下来?”

许惟一犹豫:“可是爸他”

“那你吃完饭再回去,我先走了。”许怀信说得不咸不淡,扔下她,开门离开,“哥,你等等我。”她连忙小跑过去,没有发现许文乐也从门里跑了出来。

许文乐眼睛盯着许惟一,两只小腿像装了马达,跟在两人身后进了电梯,电梯里挤了很多人,许惟一正在哄许怀信,没发现他,直到他跟着他们上了公交车,面对那么多陌生人,许文乐爆发出一阵哭声,大喊姐姐,许惟一循着声音找到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小男孩。

许文乐见到许惟一,猛地扑进她怀里,胸口被撞得生疼,她皱眉,还是抱起他走到许怀信旁边,问道:“哥,他跟过来了,要不先把他送回家。”

许怀信望了两人一眼,冷笑道:“演够了吗?”

许惟一不解:“什么?”

面对许文乐,一股说不出来的烦躁和厌恶,许怀信轻哼:“姐弟情深的戏码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许惟一,难为你了,你跟我出来干什么?怎么不留在那里继续陪你爸和你的弟弟妹妹?”

许文乐被吓得又哭,埋进许惟一侧颈里小声抽泣,许惟一哄着一大一小,心力交瘁,实在受不了:“我又怎么惹你不高兴了,你不想在那里吃饭,我当然也不想,他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你让我怎么办?”

妹妹还是太仁慈了

第0025章 没好心

公交车里,两个大人分别坐在过道两边,生着闷气,不发一语。

许惟一对向窗外发呆,许文乐安静地坐在里侧,头靠在她身前,小手玩着胸前的长发,玩了一会儿,瞌睡虫上头,倒在她腿上睡着了。

转换乘时,许爸打电话过来,急切地追问许文乐的下落,许惟一回答完,扭头一看,车里早没有许怀信的影子,他已经下车了。

公交车再一次停下,许惟一带许文乐下车,打车返回。

睡完一觉后的小男孩浑身充满能量,在后座闹腾不休,一口一个姐姐,非要许惟一陪他玩。

本来心情不好,又被闹了一路,许惟一双手掐住许文乐的肩膀,烦躁斥责:“别闹了,要不是你和你妈,他也不会生我的气。”对着那张傻里傻气的小脸,又骂一句小傻子,仿佛这样才能宣泄心中的苦闷。

许文乐停下动作,撇撇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姐姐,老师说我不是傻子。”

过完年,许文乐六岁,正值上学的年龄,年前一段时间,许爸花重金请了专业老师,为之后上特殊学校做过度,短短几个月的学习,许文乐长进不小,说话不再断断续续,甚至还学会了一首古诗。

许惟一愣了一瞬,没想到他还会反驳,其实她私下常常当许文乐的面骂他傻子,骂也是笑脸相骂,骂完了给颗糖,年纪小的许文乐听不懂,还被哄得服服帖帖。

许文乐重复道:“老师说我不是傻子,老师夸我聪明。”

好吧,聪明的傻子,许惟一暗自嘲笑,张开手抱住他,哄道:“姐姐说错了,小乐不是傻子,小乐很聪明。”

把许文乐送回去,天也快黑了,许爸让她留下来住一晚,被她拒绝了。

深夜回到家,客厅没开灯,这个点许妈已经睡着,许怀信的门缝漏出亮光,她站在他门前,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她真想冲进去抱住他,大喊我爱你,哥哥,你也要爱我啊!

勇气日渐萎靡,因为连日来的努力,也只在反复证实一件事:许怀信不爱她,当你越努力去验证,就会越绝望。连爱的万分之一可能性也是虚无的。

最可悲的是,对手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她也毫无胜算。

许惟一没喜欢过其他男人,自然无法调节那股不受掌控的惶恐与疲惫,一想到梁风、陈源,甚至其他男人,只要她勾勾手指,他们就会像狗似的义无反顾冲向她,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妄想攀上那座不可逾越的高峰?

她忽然困顿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