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尉迟凌却抬手,眸光冷肃地睇着他们,“有何话回府再说!”

俩护卫只得把到嘴的话又憋回肚里。

悦心院。

夜时舒正带着冬巧在房里收拾衣物和用品,见夜庚新进来,夜时舒一点也不意外,而且主动支走冬巧。

“舒儿,你今日为何……”

夜时舒没等他说完便朝他跪下,仰着头反问他,“爹,您相信女儿吗?”

夜庚新一把拉起她,“你这是做何?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同爹说?什么信不信的,爹除了你大哥二哥,就你这么一个闺女,不信你还能信谁?”

夜时舒眼眶通红,哽咽道,“爹,如果我说魏永淮并非良人,您信吗?如果我说骆丽娴怀了魏永淮的孩子,您信吗?如果我说魏家娶我是为了我娘的嫁妆,您信吗?”

她一连串的反问让夜庚新双眼圆瞪,犹如听到天方夜谭似的,脱口道,“舒儿,你在胡说什么?骆丽娴怎可能怀上永淮的孩子?她夫婿虽然早逝,可她的婚事是魏夫人操持的,如若她与永淮有私情,那魏夫人何不直接撮合他们?再说魏家贪图你娘的嫁妆,更是不可能!你娘与魏夫人乃是多年闺中密友,若魏夫人真有私心,早就对你娘下手了,还用得着在你身上打主意?”

夜时舒嘴角扬起一丝苦涩,就知道他会是这种反应。

可这也不能怨他识人不清,毕竟魏家现在还没有露出狼子野心。

正在这时,老管家郝福来报,“将军,太子殿下来了!”

闻言,夜庚新忍不住皱眉,主要是女儿想退婚的事还没问清楚。

夜时舒没作任何解释,只是突然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仰着认真看着他,“爹,既然承王要我去承王府做婢女,那女儿的婚事就搁着吧,让它顺其自然好吗?”

夜庚新没好气地瞪着她,“我现在担心的不是你和永淮的婚事,我是担心你这一去承王府,不但魏家会想办法退婚,将来你连婆家都找不到!”

夜时舒,“……”

是啊,她这一去承王府,不知道会面临多少流言碎语。一个近身伺候过男人的女人,以后哪家敢娶?

她爹这是把承王当成了她的灾星。

可是,只有天知道,承王是她的福星!

助她脱离苦海的在世菩萨!

别说给承王做奴做婢,就算每天让她给承王烧香叩拜,她也能一个时辰做一次,直到把他供上天!

今日夜时舒救承王落水一事虽然让前来赴宴的朝官看足了热闹,可认真计较起来,谁也不能说夜时舒做错了。

毕竟谁敢说自己看到承王殿下落水见死不救?

承王的事自然没人敢当众妄议,可魏家就魏广征一个四品官员,有几人不笑上几声的?

本来魏、夜两家的亲事在旁人眼中就是门不当户不对,身为一品将军的嫡女嫁给四品官员的儿子,这就是彻彻底底的下嫁,如今被承王‘横插一脚’,魏家可以说不嫌弃未过门的儿媳下水救承王,但未过门的儿媳现在要去承王府伺候承王,就算魏家再说不介意的话,那面子、里子也丢尽了!

而回到魏家的三口,全都铁青着脸。

葛氏最先开骂,“我真没想到夜时舒会那么贱,居然跑去勾搭承王!”说完她怒目瞪向儿子,“淮儿,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怎么把她得罪了?为何她要突然悔婚?”

“我……”

不等儿子开口,葛氏又怒瞪向一旁的骆丽娴,“是不是你们的事被夜时舒发现了?我平日里怎么说的,你是记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我说了,你若敢在夜时舒过门前让她发现你和淮儿的事,我就弄死你,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开玩笑不敢拿你怎样?”

第5章 她说她爱慕本王

骆丽娴脸色泛白,正欲解释,魏永淮便挡在她身前,说道,“母亲,无凭无据的您莫要怀疑娴儿!我可以发誓,我和娴儿的事,夜时舒绝不可能知情!夜时舒今日如此反常,说不定是因为别的原因!”

葛氏见他如此维护骆丽娴,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指着他怒道,“那你跟我说说,还有什么原因能使夜时舒有了退婚的心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娶她对我们魏家来说有多大的好处?”

“不说魏家对你和你爹的仕途有利,就单说夜时舒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你知道可以养活我们魏家几代人吗?”

“她现在要去承王府了!就算承王现在残了、毁了容,可谁能保证承王不打她的主意?就算他们往后一年内真的清清白白,我们魏家的脸面也是没有了啊!”

她句句话都说到要点,魏广征和魏永淮父子俩除了脸色越来越黑沉越来越难看外,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骆丽娴从魏永淮的身后出来,对魏广征和葛氏说道,“义父、义母,你们先消消气,听我说,今日承王落水,着实诡异,他一个无法行走的残废,是如何落进池塘的?夜时舒救了承王以后不但要与淮哥哥退婚,还说什么对承王有爱慕之情,她那么喜欢淮哥哥,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夜将军凯旋回京好为她和淮哥哥操办婚事,怎么可能会突然间移情别恋?依我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一家三口听完她的话,瞬间都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特别是魏永淮仿佛一下子明白了所有,激愤道,“我知道为何夜时舒会退婚了,一定是受了承王胁迫!夜庚新手握兵权,如今又胜仗凯旋,朝中各方势力都想拉拢他。而我和夜时舒的婚约一直被人诟病,无人不说我们魏家高攀了致和将军府。承王落水,又被夜时舒所救,这一切都是承王的阴谋,目的就是拆散我和夜时舒,好让他得到夜时舒!”

魏广征泄气般地坐到大椅上。

葛氏也僵冷着脸说不出话来。

他们儿子分析得在理,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得通,为何夜时舒要退婚,为何承王明知夜时舒和他们儿子有婚约,却还要让夜时舒去承王府为婢……

承王此举,分明就是要横刀夺爱啊!

如果真是这样,该如何是好?

与皇子争人,他们如何争得过?

要是夜时舒不嫁给他们儿子,那他们一家这么多年的美梦岂不白做了?

夜家的帮扶……

夜时舒的嫁妆……

这就好比到嘴的鸭子突然间被别人吃进嘴里,让他们如何能甘心?!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落败又无计可施的模样,骆丽娴又开口道,“义父、义母,你们也别丧气,只要淮哥哥和夜时舒的婚约一日不解,承王就算想横刀夺爱也成不了事。再说了,如果太子知道承王要靠这种手段拉拢致和将军府,也一定不会让承王得逞的。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尽可能把夜时舒从承王府‘解救’出来!”

魏永淮转头问她,“娴儿,你有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