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他也不会和我结婚，不会和我谈恋爱。”对于爱而不得，李荀似乎并不觉得痛苦，仍然保持无所谓的笑意。

这让阮元元觉得，或许对李荀来说，生存的痛苦远大于爱情，爱情没那么要紧。他为此感到可怜。

但李荀没给他太多怜悯的时间，很快又说：“你不是说要我在你婚后和你住一起吗？可以。如果我病好了，我甚至可以帮你带孩子。”

阮元元盯着他。

……女孩很喜欢他这种类型吧，有钱、高大、漂亮、脆弱，和亲人几乎无来往，只能依赖自己。

阮元元的心脏砰砰直跳。

*

一连几个月，李荀经常喊住阮元元，让他牵手，让他碰碰自己，有时候是脖子，有时候是胳膊，有时候是脸颊。他让他摸过自己的后腰，凹陷的部分像小河一样蜿蜒，阮元元的指腹小心翼翼地贴上去，心里发痒，都不敢用力。他们玩过几次挠痒痒的游戏，李荀起先还很抗拒，后面就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疯狂报复他。

阮元元很享受这种亲密暧昧、又带点慌乱的未知感，错觉这样的私人空间里，除彼此再无旁人。

但也有过一次比较尴尬的情况。

彼时李荀洗完澡，只裹着松散的浴袍，坐客厅沙发上看电视，阮元元收摊回来，一身油烟味，洗完澡切了冰箱的千层蛋糕当夜宵拿过去，李荀仍然陷在原位。

电视上在放凶杀案，画面十分血腥，白生生血淋淋的尸体让阮元元没什么胃口。

“把手放这里。”李荀突然道。他指指自己被浴袍遮掩的大腿。

阮元元有点懵。还沉浸在昨晚抚摸李荀脸颊的无措感中。他当时感到胸口里有股很难言说的情绪，一度回避李荀。他无法忘记李荀把下巴放在他手心，又歪着头用脸颊蹭他时，发丝纠缠在指间那过于强烈的感受。本来想借晚上一起吃蛋糕消解这份尴尬，没想到李荀提出更进一步的亲密抚摸。

做得更多的此时或许会让彼时显得不值一提。

李荀不动声色，指示他手指贴向大腿内侧，他的表情严肃，语气冷淡，不知是否受血腥的电视画面影响，脸色格外苍白。这在这两个月里已经很少见了。

阮元元甚至能在空气中读到他的紧张。

所以这一刻，阮元元完全没有任何旖旎的遐思，非常认真地对待这次“适应性治疗”。当他的指尖碰到李荀那块不见阳光的白皙肌肤时，李荀已经咬紧了牙。阮元元听不见他呼吸了，可能他甚至忘记了呼吸。

于是阮元元大着胆子用另一只手摸摸李荀的脸颊，企图让李荀放松。

但这个举动几乎激怒了李荀。他在认清眼前人的同时，把将要喷发的怒火悉数吞咽，而后别过头去。

“你往上面。”他怀着献祭式的态度，用一种自毁一样的语气说。

阮元元本来很担心他，想说实在不行先缓缓，但李荀催促了他。

然而，就在半分钟后，阮元元再也顾不上担心李荀的承受能力。

他因为顾忌而缓慢进展的手掌看上去像在享受对方贴近隐秘处的肌肤，而事实上这个动作也确实带给他这样的生理感受。

但下一个瞬间，当他深入浴袍下方被遮盖处，他发现李荀里面什么都没穿。

他的手碰到了。

李荀吃过药，很难勃起的性器此时竟然呈半硬状态。虽然只是短暂的触碰，也能像管中窥豹一般感受到对方可观的尺寸。

李荀完全放松下来。脸颊的苍白颜色被红润取代，他眼眸湿润、雾气弥漫地看向阮元元。

阮元元急忙撤手，而李荀也没再要求他。

蛋糕的香气在客厅弥散，而后它化了、酸了，随着灯光归于黑暗。稞頼音斓

那天晚上阮元元认为李荀需要空间，于是逃回自己房间睡觉。闭上眼，他非常可耻地以兄长为对象做了春梦，又在看到李荀垂下的巨物时逃窜并惊醒。

大半夜的，醒来后，他心不在焉地翻看曾经爱不释手的片子。

无法否认，她们都没李荀好看。他甚至产生了一个过分的念头，要是李荀是女人就好了。

第15章15

八月份有一阵，阮元元的游戏群因为年度比赛非常热闹。

当时李荀的病情已经好转，两人无意间触碰他也没太大反应，加上他不再要求阮元元刻意碰他，阮元元虽然隐隐觉得可惜，但绷着的一根线逐渐放松下来。于是他每天总是花很多时间在群里或者看比赛上，有时候甚至会忘记给李荀做饭。

在他第三次忘做饭后，李荀坐到了他身后。这时候已经凌晨1点，阮元元在自己房间开着电脑，YY连麦和群友一起看比赛。群里有人下了注，此时非常热闹。

因为已经到半决赛，阮元元拿了两罐啤酒，一边喝一边兴奋地握拳，压根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半决赛双方战队实力差距很小，三座防御塔拆完，胜负团在基地下开启，正是紧张的时候，一旁手机忽然响起，阮元元吓了一跳，接起电话，传来的却是本应在YY里的张吉的声音：“元哥”

“你干嘛艹！牛！太牛了！”屏幕上令人眼花缭乱的团战迅速接近尾声，敌方血条疯狂缩短，阮元元以为他是来讨论战况，激动地夸赞，同时推开凳子要跳起来。谁料凳子推到一半就停下，他回头便见李荀一张冷淡苍白的脸。“艹……”这一声就显得很虚弱了。他瞬间冷静下来。

而那头张吉继续道：“元哥，你最近还缺钱吗？”

阮元元盯着李荀，屏幕上的战况已经不重要了，他机械般回道：“呃，我的情况你知道的。”他莫名地不是很想在李荀面前说这种事。如果是平时，他已经反应过来张吉要说什么了，因为张吉并非第一次拿这件事找他，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让李荀饿肚子带来的愧疚感，根本顾不上别的。

于是张吉仿佛得到鼓励，坦荡开口道：“刚才陈队打电话来说，他要组个战队，参加下月三号的月亮杯。不用注册、也不用留真实信息那种，问你要不要去……一场下来能赚个三五万，按场结算。”

阮元元脸色瞬间冷下来。

“元哥？你知道的，我明年就要结婚了。现在有个傻屌在追我女朋友，那傻屌很有钱，疯狗一样在那爆金币，我想明年”

“张吉，打假赛犯法。”

“不是，元哥，这都不用留信息，很安全”

“我为什么被除名的？犯法的事我不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了，元哥。”

放下电话，阮元元看向不动声色的李荀，略一迟疑，起身说：“我这就去给你弄点吃的！”颗来铟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