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微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回应起来。
两个男人身高相仿、体型相若,压在树干上拥吻的时候肢体交缠,仿佛四肢百骸都在渴求着与对方融合在一处不分彼此。楚惜微额头上被酒意逼出的汗珠顺着脸庞滚落下来,叶浮生就沿着这道浅痕从他脸侧一直吻向颈窝,然后用唇齿扯开了对方的衣领。
楚惜微一手扣着他后脑,五指拆开发带穿插在青丝中,右手则顺着后颈往背脊线胡乱摸索,就像乐理名家调试自己最爱的古琴,叶浮生的每一块皮肉、每一根骨头都随着他或轻或重的抚摸按压而起伏,整个人如微颤的弦。
“……我觉得,很好。”
叶浮生伏首在他肩颈上,忽然开了口,说话时带着细细的喘息,声音有些抖,贪婪地在他颈项上轻吻噬咬,最后吻了他的唇。
这一次没有一触即分,而是由他主动伸出舌头,在楚惜微放开齿关后长驱直入,开始了一个绵长的吻,交换彼此最热烈的气息。
良久,唇分,叶浮生双手捧起楚惜微的脸,十根指头都在发颤,如捧着此世珍宝。
他轻吻他的眉睫,以近乎虔诚的语气轻声、缓慢地说道:“对我来说,没人比你……更好了。”
楚惜微的呼吸变得粗沉,腹下蠢蠢欲动的物事已经蓄势待发,隔着衣物抵在叶浮生大腿根上。
他这些年也见过那么多声色表象,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用一句话、一个吻就让他沉醉迷失。
天底下最让人长醉不愿醒的,不就是“情之所钟”这四个字吗?
楚惜微本来还想着跟他喝酒尝味,在这灯火阑珊处说说体己话,也算是难得的情趣,现在……去他娘的情趣!
叶浮生只觉得抵在腿根的那东西已经不满足于磨蹭,开始有意无意地戳动,他的手还捧着楚惜微的脸,对着眼前的美色纠结了片刻,最终狠了下心,撤手退了一步。
“先等等!我也有东西给你!”
楚惜微一手正在解腰带,身上猝不及防地一空,他先是一懵,眼睁睁看着那衣衫不整的人刮风似的冲进屋子里,一刹那火从腹下烧到了头顶,几乎要冲上去直接把那撩完就跑的老狐狸就地正法了。
结果没等他把镇妖塔祭出,老狐狸已经回来了。
叶浮生手里拿的竟然是一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
看到此物,楚惜微在马上脱和等会儿脱之间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了后者,没好气地说道:“就这个?”
叶浮生不由分说地把糖葫芦往他嘴里一塞:“吃吧你!”
这糖浆裹得颇厚,入口就有了浓郁的甜味,楚惜微皱着眉头咬下一颗,却意外地挑了挑眉。
糖衣下包裹的山楂,很甜。
他小时候特别爱吃甜的,但是母妃为了长牙好总不准他多尝,顾潇偶尔带回的糖葫芦是楚尧幼时最大的念想。只是他挑嘴得厉害,每每舔完了糖衣就不啃吃那酸溜溜的山楂,总吃了两三个就要丢,被顾潇一边嫌弃一边毫不在意地接手啃完了。
“冰糖这么甜,山楂怎么这么酸?”
“山楂树上长的,你跟它抗议去。”
“不管,我就吃甜的。”
“我惯得你毛病。”
“咱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你想着给我做顿饭,我想着再惯你一回。”叶浮生看他对着糖葫芦发呆,忍不住笑了,“放心吃吧,我今天早上买了一箩筐山楂,挨个都尝过,挑了最甜的一些给你做,酸得我牙都快倒了,午膳都随便对付。”
顿了顿,他又道:“你要是喜欢,以后慢慢给你做,反正日子长着呢,酸甜苦辣我都陪你尝尽。”
五味陈杂是人间。
楚惜微的眼眶有些热。
他慢慢地把嘴里那颗甜山楂嚼碎咽下,觉得从口舌到五脏都甜了起来,然后顺手把糖葫芦插在案几上,抬手揽过叶浮生,给了他一个甜腻的吻。
这一次叶浮生没再作弄他,两人对彼此的渴望都昭然若揭,四下无外人,自然也没有藏着掖着憋出病的道理。
楚惜微的手像剥离花瓣一样把叶浮生的衣服层层解开,十指从劲瘦的腰线开始分道,一半往上逡巡,一半往下滑动。
习武之人向来不容人触及背后,因为那是危险也是敏感,当楚惜微滚烫的手带着微凉夜风伸进去的时候,叶浮生背脊一抖,两腿都有些发颤。
他自己的手从楚惜微肌理分明的胸腹顺势而下,探入已经松垮的裤腰里,握住了那炽热勃发的凶器,轻轻扣了下指圈,然后恶意搔了搔。
楚惜微倒吸一口冷气,拧着眉看他不知死活的动作,咬牙切齿道:“再不松开,后果自负。”
他的手威胁般落在那挺翘结实的部位,用力狠狠抓了满把,感受着皮肉从指缝间隆起绽开,声音越来越哑,目光也越来越幽暗深邃。
从他这个角度微微低头,就能看到叶浮生敞开的衣衫下若隐若现的淡红乳珠,被雪白的丝缎中衣微微遮掩,透露出浅浅颜色,如灯笼纸下朦胧的火光。
叶浮生侧头轻咬他的脖子,声音沙哑,舌头从唇齿间探出来,舔舐上下耸动的喉结。
“你今天这壶酒……嘶,倒还应景。”他轻轻地低喃,眼尾晕上薄红,比春日的桃花还要灼目。
楚惜微屏住呼吸,手臂穿过膝弯,捞起了他的左腿。
“就许你我……春风,一度。”
叶浮生话音刚落,就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被推搡在树干上,与楚惜微交换了位置。
身下一凉,是蔽体衣物落了地,男人一手将他的左腿搭在了臂弯,一手托起了他的腰,将两人最隐秘的部位以不容拒绝的姿势贴合靠近。
“浮生……”
他在耳边念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叶浮生侧过头,对上他的眼睛,主动挺起腰蹭了蹭他。
微喘的笑声消失在唇齿相接间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