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日姜夫人见到了薛国公府的薛老夫人,薛老夫人竟问起姜玉初来。
不怪她欢喜,这可是国公府,比武安侯府门第还高。关键是薛老夫人亲自问了姜玉初,这让人如何不开心。
姜玉初眼珠一动,先问:“薛家哪个?”
“薛家大公子啊!薛二去年就定亲了,薛家老大挑着呢,可人家条件摆在那儿,是得好好挑。这次薛大公子回京,薛老夫人耳提面命,一定要他娶亲了,这不,刚回京就张罗上了,赏花宴的帖子都递到咱们家来了。薛老夫人可特别提了你,说好几年都没见,就想见见你,咱们得提前准备准备。”姜夫人高兴得连赏花宴那天姜玉初要穿戴什么都安排起来了。
姜玉初:“可我听说薛大公子不是一个人回京的,好像还带了个寡妇一起回来。”
“啊?”姜夫人脸色一变,“我就说奇怪,这样好的事怎会轮到你一个被退亲的女郎身上来!”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传来姜尚书的声音:“谁告诉你薛大公子带了个寡妇回来?一天天的净往人堆里扎!”
一阵脚步声响起,姜尚书黑着脸进来了。
姜玉初不吭声了。她爹最近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见她就烦躁,这次不知又是何事惹了他?
姜尚书也不想的。
他真是走哪儿就听到哪儿,想不烦躁都不行。
今日出门有事要办,路上听到有人议论附近新开了个医馆,本没在意,听说是侯府的,就竖着耳朵听了一嘴,“医馆”“侯府”都是他的敏感词。
结果听着听着不对劲了,原来那人八卦的不是新医馆,是踢馆的人!
那路人说姜玉初去了医馆砸场子,姜尚书是不信的。
但突然想到前几天姜玉初说苗雁相邀游湖,立时提起了一颗心,那苗家是武将世家,苗雁在姑娘堆里就是个不好惹的,若是苗雁带着姜玉初去砸场子,似乎也合理?
他赶紧派人去了医馆,虽然后来发现是误会一场,但依然很郁闷:唱戏她去看热闹,结果看得全京城都知道她黯然神伤了,怎么开个医馆,她也去凑热闹!
姜夫人劝道:“她哪知道那是谁开的医馆?要是知道是那医女,就是跪在地上求,玉初也不进会踏进去啊。”
姜玉初连连点头。
姜尚书依旧斜着眼睛看姜玉初,好像想从她身上再找点槽点来说似的。
姜夫人忙又道:“今日薛国公府还下了帖子呢,要请咱们女郎去,大约是为着薛家老大的婚事。”
姜尚书这才正眼瞧姜玉初,问道:“你说说,寡妇又是怎么回事?”
第 7 章
姜玉初摇头:“我也就听到了这么一句,其他的,不知。”
“不该去的地方往里头扎,该知道的倒一问三不知!”姜尚书哼着音调,表示不满,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气恼。
姜玉初不做声了,垂下脑袋,乖乖听训。
“既接了帖子就去一趟,但不必当回事。”姜尚书为了姜玉初的事情愁坏了,就怕再来点什么,国公府再高的门第他也不稀罕了,只求稳,只求平:
“人人都想嫁高门,可高门里明争暗斗只多不少,你还没进门就出了这样的事,可见一般。国公府纵然更好,但既有人提什么寡妇,怕不是空穴来风,侯府医女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姜玉初立马表示赞同:“女儿省得的。”
姜尚书点头,对姜玉初的破事发愁,但对姜玉初的豁达心态倒是挺赞赏。若是换了别家女郎遇到这种事,只怕天天在家淌眼泪,好歹自己家的不用哄,还可以训。
便难得做慈父状,语长心重道:“我想过了,家世次要,重要的是学识和人品,若有这两样,不愁将来,今岁科举刚过,青年才俊不少,若是有合适的,未尝不可。”
姜夫人不知姜尚书何时起了这个点子,生怕姜尚书看上了个超级贫寒的,苦了自己女儿,补充道:“我们这样的人家不图大富大贵,但也不能太清贫了,那门第上不好看。”
“多清贫算太清贫?只要中了,有了功名在身,前途便敞亮,光门第有什么用,你看雪蘅当年会试时算不算清贫?现在人人趋之若鹜,你就是求着让人家当女婿,人家都不带看一眼。”
“雪蘅能有几个?就算是贫寒举子,也得前三甲才配得上我女儿。”姜夫人想了想,“干脆来个榜下捉婿,直接捉现成的状元榜眼,没有不好的道理。”
姜尚书大约也有此意,转头问姜玉初:“你道如何?”
看他的样子,姜玉初怀疑他早就看好了一些人选。
这种事情横竖都是死马当活马医,她爹娘天天发愁,她哪好意思说其他的要求,更别提什么意见了,又知她爹娘都是真心为着她,只道:“全凭爹娘作主。”
……
赏花宴那天,姜玉初略微打扮了一下就去了。
一进园子,那千金小姐们个个打扮得比花儿还要美,卯足了劲要拿下薛大公子。
都说京城一半的女郎都想嫁雪蘅,那另一半呢?另一半想嫁的就是薛国公府薛大公子薛淮之了。
春鈤
雪蘅在出身上多少落了下乘,越是高门大户的人家门第之见越深,女郎的爱慕抵不过家族的荣辱与共。而薛淮之不一样,国公府的大公子,爵位几乎板上钉钉的会落在他身上。
今日得了赏花宴帖子的,都是高门贵女,心里门儿清,这绝对是她们和家族都乐意至极的夫婿人选。
因此,花园里的花儿争奇斗艳,赏花的女郎们也美得各有千秋。
这次宴会名为赏花宴,本质是相看,众人早打听到薛大公子等会儿会经过凉亭,但谁也不知道薛大公子会从东西南北哪个方向过来,故而在凉亭这一带四散开来。
看似赏花,实则踩点,都想占到最好的位置,与薛大公子提前看对眼。
姜玉初吃过一回医女的亏,自是不敢拿婚姻大事作第二次赌注的,当真只赏花来的。
其他人则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