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周教授被他没有分寸的举动惹怒,我慌忙抬手拦了一把:“不用不用!能见到您我已经很开心了……”
周教授也把宣传单挡开,怪责地瞪了凌钺一眼。
我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屏息等待即将到来的呵斥与驱逐。
周教授冲助理使了个眼色,后者从放在沙发一角的公文包里取出一本书是周教授最新出版的《AIng》的英文原版。
我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在这本书上市的第一时间,我就买了中文译制版。
助理把书翻到扉页,周教授取下别在衬衫口袋里的钢笔,“唰唰”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宣传单太没诚意了,还是送书更好。”他盖上笔帽,双手捧着书递过来给我。
我受宠若惊,连忙也用双手去接。
“谢谢周教授。”我再一次热泪盈眶,把书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紧张地舔了舔唇,我忍不住“得寸进尺”:“我能……跟您握手吗?”
“当然可以。”周教授大方地伸出自己的手,笑着说:“应该是我谢谢你的喜欢才对。也谢谢你,让Louis这小子‘赏脸’来听我的讲座。”
151 很神奇
周教授如今的身体状况虽然比生病那年好了很多,但也不能过度操劳。
两个小时的讲座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因此与我们没聊上几句,助理就在一旁提醒:“教授,到时间回酒店休息了。”
我们不好意思继续打扰,当即向他们告辞。
周教授点点头,“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他看向凌钺,“明天下午来一趟,你知道我住哪里。”
“嗯。”凌钺平淡应下,一点也没有受到周教授单独见面邀请的喜悦与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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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演唱会正在检票进场,广场上的人比我们来的时候要少了很多,然而车道却因为临近开场时间、越来越多的粉丝蜂拥而至而产生了严重的拥堵。
以至于我和凌钺刚从停车场出来,就被堵在了车流之中。
我远远地望着亮了灯的体育馆,没话找话地说了一句:“今天好像是个偶像组合的演唱会,叫什么‘Future’的,很受小女生欢迎。”
凌钺闻言,瞥了我一眼:“想去看?”
他的语气里有种掌控一切的笃定,仿佛我只要说“是”,他就能立马下车带我进去。
我一惊,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还是问出了口:“该不会你连这个票都有吧?”
“没有。”凌钺说,“我可以跟他们买。”他指着路边上一群逐车兜售演唱会门票的“黄牛”。
恰好一个“黄牛”敲响了我们的车窗:“要票吗?内场A区前排,最好的位置!”
我连忙摆手:“不用了,谢谢。”
“黄牛”很快就去了下一辆车。
我忍不住问凌钺:“周教授讲座的票,你也是跟‘黄牛’买的?”
想到同事告诉我“内部票很难搞”,又想到电梯里遇到的那个人主动提出出高价收,我怕凌钺花了太多钱,当即点开微信转账:“多少钱?我转给你。”
凌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票是周教授给的,没花钱。”
又是那种理所当然的平静语调。
他好像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且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情。
我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你跟周教授……很熟吗?”
之前为了应付凌阿姨,凌钺给我看过他从小到大的履历,其中并没有提到过他曾出国留学,或者是参加S大的任何国际交流项目。
而周教授这些年都待在美国,起码能在新闻里找到的公开行程,显示他从未踏足过华国。
所以我绞尽了脑汁,都猜不到凌钺与周教授的渊源。
“还行吧。”凌钺轻描淡写地回答。
我追问:“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凌钺微皱着眉头,像是在回忆:“一开始,应该是我对他论文里的一部分内容不太理解,就试着给他发了邮件询问,没想到他真的回复了。他说在邮件里说不清楚,给我打了视频电话后来我们俩几乎保持着每个月一到两次的视频频率,由他为我解答我在实验里遇到的问题。我和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是大四那年我去宾州参加比赛,顺便去了一趟卡内基梅隆。当时他想让我毕业以后考他的研究生,我嫌麻烦拒绝了。不过之后每次去美国,我都会飞到宾州见他,和他讨论我近期的研究成果。”
他的故事很神奇。
但我很快意识到不对,“等等你研究生……不是跟我一个方向的吗?怎么会看周教授的论文,还跟他讨论研究成果?”
152 太了解你
凌钺研究生与我跟的是同一个导师时任S大计算机学院院长的黎涛教授。
我读研的时候,黎教授的研究方向还是数据库。凌钺虽然比我晚了几年,但跨度不至于那么大尤其黎教授上了年纪,不爱瞎折腾。
那么“瞎折腾”的,只能是凌钺自己。
果然
“我原来接触过机器学习,感兴趣,就自学了一些。”
这的确是“天才”能做出来的事。
但我不理解:“那你研究生为什么不选这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