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秀竹瞥了裴子野一眼,好奇道:“侯爷这是怎么了,白天的心情不是很好吗?”

裴子野正烦,听不得秀竹在旁边叽叽歪歪,当即摆摆手,让他放好东西就出去,别在他跟前讨他的嫌。

“侯爷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奴才和您一起想想呗,万一还真有什么好主意呢。”秀竹和裴子野从小一块长大,自小积攒下来的情谊,使他们之前虽有主仆之实,但也有区别于旁人的亲近。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又不该说,秀竹心里门清儿着呢。

裴子野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明明比他大,可看起来像是他弟弟的秀竹,眼神里有怀疑,也有想要倾诉的欲望。

尽管不能如实和秀竹说明情况,但大致形容一下,万一他真能帮忙出个主意,似乎也不错。

“事情是这样的。”裴子野清了清嗓子,冲秀竹招了招手,让他凑近一点说话,“就是有一件事,我不好开口,你有什么办法能够不用当着面儿,也能把事情说清楚吗?”

秀竹看裴子野如此神秘,还以为要说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结果闹了半天,就这么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

“这有什么难的呀,”秀竹“嗨呀”一声,无奈地看了裴子野一眼,转瞬笑道,“既然不能当面说,那您可以写信呀。我的侯爷,这么简单的问题,您怎么为难成这个样子呀。”

裴子野刚恍然大悟,就听到秀竹的调侃,还没来得及高兴,立马拉下脸,呵斥他:“闭嘴。”

秀竹清楚他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没在意,但还是给他面子,象征性地把唇瓣捏成鸭子状,做给裴子野看。

“行了,看在你出了个还不错的主意,”裴子野轻咳一声,走到洗具面前,撩起袖子,从盆里捞出帕子,一边拧干,一边说,“记你一功,下次别再那么多话了。”

没听到秀竹应声,裴子野擦完脸,把帕子扔回盆里,偏头看向他,疑惑道:“你耳聋了吗,叫你怎么不知道回答。”

秀竹放下捏住嘴的手,嘟囔着:“您不是叫奴才闭嘴吗。”

裴子野:“……”

打发秀竹出去,裴子野身着亵衣,端坐在凳子上,思索着如何写这封信。

实话实说必然不行,但无故叫人远离另一个人,又要怎么写,她才能信服。

不过奇怪的是,这一世陆元怎么就和安钰有了交集,照陆元的性格来说,对于麻烦的人和事,她一向避之不及,应该不会主动接近安钰。

既然不是陆元,那么就只剩下安钰了。

就算安钰自小不受宠,在冷冷清清的冷宫里长大,想要攀个高枝,但如今他已是禹王,当今圣上性子又软,只要他安分守己,想要平安喜乐一辈子,根本不会出什么意外。

未来之路如此坦荡,他还硬要在陆元面前露脸,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为了那个位置?

可是镇北王一生忠君爱国,对于各个皇子态度不偏不倚,安钰要是想谋求那个位置,明显是打错了算盘。

裴子野眉头紧锁,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放在桌子上,食指规律地敲击着桌面。

顺着哒哒的声响,他的思路渐渐往一个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而去,但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明安钰的情况。

可要真是这样,又疑点重重,无法解释得通安钰为何要靠近陆元。

毕竟前世他种下了足以下地狱的恶果,今生哪来得脸往陆元跟前凑。

事情过于蹊跷,裴子野暂时还没有捋明白,不过安钰要是真和他一样重生归来,目前来看,还是他的优势比较大。

前世他始终在暗处,和陆元几乎没有来往,就算这一世他没有任何想要掩盖的意图,安钰应该想不到他和陆元还有这层关系。

况且安钰背后没有可靠的势力支撑,拼人力物力,估计远不及他。

如此一来,他暗中调查,也不容易被安钰发觉。

想明白后,裴子野叫来暗一,吩咐道:“你去查一查禹王的所有事情,从出生到现在,不管大事小事,一件也不能落下了,我全都要知道,明白了吗?”

暗一做出保证,便领命下去。

裴子野见天色已晚,想着还是等暗一传来消息后,再写这封信可能更好,就熄了灯上床睡去了。

待暗一回来汇报,已过去三天,这几天裴子野在忙碌冠礼之事,都没有时间去见陆元,好在苦等的消息终于有了影,连日的疲惫也散去些许。

他听着暗一将安钰的事情,细无巨细地说给他听。总得来说,暗一报告的信息并不算惊心触目,但有一件事,让裴子野耿耿于怀。

安钰短短的一生,前些年不过是冷宫里的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身份听起来尊贵,其实连一些府上的庶子都不如。

不受皇帝喜爱的人,就算贵为皇子,也许还不如受宠的妃子宫殿外长的一棵草。这种际遇,宫里的人基本不会把他看在眼里,更不会关心他都经历了什么。

这种情况下,要想知道安钰的事情,和调查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一样,都很困难。

一个难在周边保卫森严,不好接近,一个则难在没有渠道获取消息,能查到的,可能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可能是安钰藏得太深。

其中让裴子野耿耿于怀的,是安钰现在的理事太监,正是前世他做了皇帝后,跟在他身旁的大内总管李德宜。

据暗一所说,还是安钰主动找上的李德宜。

本来安钰再卑微到尘埃里,他也还是个皇子,去要一个同样无足轻重的太监,算不上多奇怪。而且裴子野不确定的是,李德宜究竟是什么时候跟在安钰的身边的。

他只能肯定,李德宜前世一定是在安钰当上皇帝前,就跟着他的。

要不然他也沾不到安钰的光,在主子白捡了个皇帝做时,他做也不到一人得道,自个荣升太监的头头。

裴子野就是不清楚,这一世是否和前世一样,李德宜是安钰主动要的,同样他也是早早地就跟着安钰了。

如果不是的话,那事情有可能朝着裴子野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不过裴子野也不是一无所谓,至少暗一查到了安钰可能并不安分的证据。

裴子野看着暗一,略有些震惊:“你是说禹王暗中和齐王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