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钟,芜茵只可能在床上睡觉。他擦干自己的头发,照例上床拥住她的身体,将她勾过来抱到自己怀里。第一次见芜茵的时候她就这么瘦,现在好吃好喝地供着,好不容易看着没那么瘦了,但抱起来的重量还是让人皱起眉头。
芜茵在礼堂里拿奖学金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什么神情,只有将钱拿到手了,下场的时候才会偷偷笑一下。她大概不清楚第一排坐着一个始终盯着她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动作被人尽收眼底。
说不上一见钟情,但他抬头,看着她捧着奖学金证书一边笑一边下台,不知不觉攥紧了手中的钢笔。
活了二十多年对感情问题毫无兴趣,现在反而突然有种正处在青春期的感觉,怪异又难堪,他不禁觉得自己可笑。但是再见的时候,她又撑着伞在雨里走,肩膀都淋湿了,一副可怜样,像支枝条柔韧的茉莉,看过来的目光却谨慎又警惕。
现在,她在他的臂弯里睡着。
贺知延低头凑到她的颈间,手掌缓慢又熟练地靠近她的睡裙。没穿内衣的睡裙里面空荡荡的,他包住那团滑腻的乳,手再向下,钻进内裤里,指尖轻轻陷进柔软湿滑的细缝中。芜茵微哼了一声,眼睫颤了颤,像是分不清在梦里还是现实。
他捞起她的身体,手指滑着碾向湿润挺立的蓓蕾,被搅动的水液发出黏腻的声响。底下已经足够湿润,他照旧抬起她的腿,早已灼热硬涨的性器贴着湿哒哒的花苞磨动几下,向下挤进穴中。
芜茵身子下意识地颤抖,被挤得轻声哼了一声,手指抓住了身前的被子,睁开了眼睛。
性器被挤的只顶进一半,贺知延低头亲亲她的唇角,哄人的话已经张口就来:“宝贝,今天不那么深了,你放松一点。”
贺知延在床上说的话可信度为零,芜茵被撞的忍不住哼哼,手指绞着被子,身体却往下沉。随着他挺腰的动作,性器碾着穴里的软肉向内撞,沉重地压到花朵深处。芜茵拧着眉头抓紧他抱过来的手掌,声音被一点点撞散:“你说不那么深的――”
湿滑软热的穴包着性器挤压,他口中的声音变成一声压抑的闷喘。贺知延应声,低头亲着她的脸颊,身下的动作却毫不迟疑地一下比一下重地向内撞:“茵茵,你太敏感了,你看到这里怎么能算深?”
芜茵从来说不过他,被骤然加重的力道撞的叫出声来,快感一层一层地向上涌,下身近乎痉挛。她拧着眉头抓着他的手,被抱在身后的人抓着腰身撞入湿软的谷地。芜茵原本想说其实这么久以来实在难以习惯他的尺寸,在外面磨还好,但要是进到里面――她不知道怎么说才合适,一遇到这种事就有些莫名的羞耻,有时她想,要是能做到和贺知延一样在床上没皮没脸地哄人就好了。
贺知延抬起她的腿,性器抽出再顶入,将紧窄的花穴近乎撑满,向上顶向那个湿润的小口。芜茵身体一抖,尖锐的酸楚和微微的不适感传上来,她掐着他的指尖叫出声,呼吸都在颤抖:“疼,别那么深……”
她声音听着比之前还要难受,贺知延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他将她翻身抱过来,性器缓缓地向外抽,又试探着向内:“茵茵,这样痛吗?具体是什么感觉?”
芜茵觉得这样的描述很难为情,她摇了摇头,手撑在他的胸膛上,眉头紧紧拧起:“……这样是酸,你别往里太深,有点酸疼。”
小腹也跟着坠,一片难以描述的酸胀。
贺知延声音微微一顿,他凝视着她的脸,抽身而出,将她抱到了自己怀里。下身蓦然空了,她见贺知延坐起身开灯,心中忽然一紧,立刻将双腿夹紧,卷着被子背对着他躺过去:“……不用看,就是你每次弄太深了才――”
“……”
“好,先睡觉。”
贺知延再度抬手将灯灭掉,坐在床边看向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的人。他在昏暗的光线下盯着她的身影,像是在想什么。外面风声阵阵,他静坐了片刻,穿好睡袍走至门外,拨通了电话。
回到房间时,床上的人已经睡熟。
芜茵的手机屏幕亮起,跳出了一条来自纪衡的短信。
穿着短袖衬衫裙的女人轻手轻脚地进门,小心地绕到床的另一侧,随后俯身下去,膝盖压向地毯,将止血带扎到她的上臂。采血针随即轻轻地穿进皮肤,鲜红的血液顺着采血针流到了采血管中。
贺知延看向那条短信。
“茵茵,我必须要送小霜暂时离开平江几天,这几天你可能会打不通我的电话,但不要担心,我很安全。纪衡留。”
交易
工业风扇卷着热风吹满整个房间,闭合的小窗阻挡住了外面的风。
赵聿时将矿泉水瓶扔给被绑在椅子上的人,继续低头听着电脑里的声音。饭局上的声音有些嘈杂,而且窃听器粘在衣服的口袋里会影响最终的效果。这几天他已经反反复复将饭局上的对话听了无数遍,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在谈论明珠山庄的事情,偶尔提起白鹤山项目,只是一笔带过。
他压紧耳机,酒杯碰撞和说话的声音交迭,一个陌生的人名从林念蓉的嘴中冒出来。但她的声音太轻,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又太大,那个名字听着很模糊。赵聿时挪动鼠标开始分离音频,林念蓉的声音被慢慢放大。
“陈广恩?”
他跟着念出来。
杭路蹭了蹭椅子,舔了舔干燥的唇,听着他的声音冷笑了一声。
赵聿时放下耳机,坐到他的对面,依旧不紧不慢地喝着瓶中的水。
“认识?”
陈广恩这个名字完全陌生,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哪怕出现过一次他也能记住。看杭路的样子,他像是对这个名字很熟悉。他没有急于拷问,而是晃了晃瓶中的矿泉水,双腿交迭看向他的脸。
生理反应很难控制住,杭路咽了一口唾沫,嘴上仍然笑一声:“你跟踪我那么久,没查到这个吗?我以为你多厉害呢。”
赵聿时并没有多废话,照例将射灯调整了一下方向。杭路身上的汗渍已经在皮肤上泡出一层疱疹,被射灯的高温烤的几乎要破了皮,整个手臂泛起一层狰狞的红。他挣扎着动了动椅子,低头唾了一口,喘息着抬眼。
“不是陈广恩,是陈光恩。”
“这是常文遇的假身份,他在隔壁市用这个名字办了假身份证,然后用这个假身份证到银行开户,用来收那些不干净的钱,林念蓉偶尔也会把钱打到这个账户里去。”
赵聿时没有丝毫犹豫,低头给章登发去信息。他将射灯移开,拧开矿泉水瓶,将水从上方浇到他张开的嘴中,这次喂的水多了一些。杭路用舌尖卷干净了唇上的每一滴水,微红的眼看着头顶的水瓶移开。
赵聿时继续坐回电脑前听着里面的音频,分离以后的音频里林念蓉的声音终于清楚了一些。她聊起了明珠山庄的事情,桌上不知道是张潮还是谁问了一句。她笑了一声以后才回答:“那是知延的主意。”
赵聿时按下了暂停键。
明珠山庄项目是贺知延提出的?
刚刚查清楚白鹤山项目土地问题的时候,他下意识认为林念蓉从白鹤山项目里拿到的钱是为了更好地投资明珠山庄项目,他当时也猜测过到底是林念蓉还是贺知延的主意,不过他觉得这不是一个重点问题,所以没有仔细想过。
如果明珠山庄项目是贺知延提出的,那林念蓉后面的一系列动作是在为贺知延铺路。无非是再把那些关系拿来用,遇到问题就像当初解决白鹤山项目那些问题时一样解决就可以了,林念蓉已经做得得心应手。
杭路看着电脑前的赵聿时,发昏的脑袋慢慢晃了晃。
尿液和汗渍的臭味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他眨了眨眼,眼睛快被汗水糊住。汗水从脖颈向下淌,皮肤又痒又刺痛。
“赵警官,我们做个交易吧。”他慢慢道。
“你赢了,你真不愧是一毕业就做出成绩的刑警啊――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告诉你,”杭路眯眼,被绑着的手腕已经勒出了深深的血痕,“你把我送到边境,我会自己想办法去越南,林念蓉是不会放过我的。”
赵聿时移开眼,看向他的脸,似乎是对眼前的局面早有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