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既然想要好好过日?子,你我总不?好当?一对假夫妻。郡主这样意外?,难道方才的话不?是真心的?”
“……自然是真心的!”常晚晴忽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不?过……此事不?急,不?急,我去寻太医为你诊治了再说。”
“正好一并证明给郡主看了,如何?需不?需要太医诊治,一看便知,”孟拂寒并未顺她的意,放下碗筷,“身为男人,总不?好让妻子看轻了自己。你说是吧,阿晴?”
常晚晴动了动唇,一时没想明白该如何骂回去。
果然没有看错他这个人,从头至尾都是伪君子模样,这才刚一让步,就开始索要!活脱一个登徒子,青天白日?饭桌之上?,怎好提这些话题!
更让她难以讲明的是,他唤她的称谓。
从小到大被叫过无数次“阿晴”,却没有一次让她这样耳根发麻,甚至还想再听一遍,那尾音留在她耳尖慢慢消了去,忽地又?忘了他是怎样开的口,是怎样用那张总说出气她的话的唇发出这样的声音。
孟拂寒疯了吧!她只有这个想法,或许一早就不?正常,只是如今她嫁了过来,原形毕露了而已?。
常晚晴别过脸,“就是不?要,你昨日?说了,对我言听计从的。好好过日?子的前提是你要听我的。”
“是吗?”孟拂寒不?认账:“昨日?喝多了些,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常晚晴有些恼了:“你昨日?明明说过,不?过喝了些酒,怎么会?不?记得?”
“那看来阿晴记得饮酒后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孟拂寒看向她,幽黑的眼眸映照出她透着几分红的脸颊,女子微微的恼意盛在眼中,已?经炸毛了。
听了他这话,浑身竖起?的毛又?骤然软了下去。
常晚晴:“……没有啊。”
她声音有些虚:“是、是这样,喝醉了酒怎么会?记得做过什么呢……”
她简直对酒深恶痛绝了。今后再沾酒,她就不?姓常!
人生头一回喝酒,便一头撞进最讨厌的人怀中,还趴在他的榻上?扒了他的衣服,一副不?亲到嘴唇誓不?罢休的架势。人生头一回跟着阿姐见世面,又?被他拎着脖子一般提回去,软乎乎地靠在他的肩头,最后还是让她亲到了。
她偏偏记得,怎么就记得。
都喝成那样了,记忆竟然还是那样清晰。
常晚晴没了说话的心思?,心里直打鼓,嘴唇都有些隐隐作痛,那日?被吻得太厉害,嘴唇胀痛几日?,她只能推脱说吃了辣上?了火气,皇后又?着人给她安排了一堆清火的药,她苦得叫苦连天,只恨不?能杀出宫去取孟拂寒首级。
如果……如果是按照那日?在马车中,她感受到的姿态和隐隐的灼热……
那他应该,应该没董荀说得那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常晚晴坐远了些,划清界限的姿态明显。
孟拂寒也不?与她计较,含着些轻浅的笑意,眉眼舒展。
常晚晴用了膳,还没一会?儿,便听得外?头声音。
玉澜进来道:“夫人,那边来人了。”
“那边”指的是如今孟家?的当?家?主母陈氏。
在和孟承望定亲前,她在各类花宴上?都处处称赞她,捧着她,好似她是这世间可遇不?可求的仙女。和孟承望定亲之后,那股热切劲儿忽地就冷了许多,常晚晴起?初没在意,她身边的人太多了,直到后来,岑嘉容不?经意提及道:“你那未来婆母没给你送东西?”
哪怕还未成婚,定了亲事的人家?都会?多多往来,逢年过节备上?礼物都是常事。在定亲之前,孟家?就已?经送了好多东西来了,反倒是定亲后……
常晚晴当?时便觉得孟家?人怕是不?大合她的心意了。许是觉得定了亲,十拿九稳,连最基本的薄面都不?给,后来也送了些,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心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寻常有些交情的人家?。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都由家?中严妈妈打理,有她在,她很少为此费心。
陈氏有一妹妹,早些年进宫,如今是贵嫔的位分,膝下有一个八皇子,她印象不?深,素无往来。
玉澜方说完,那陈氏身边的婆子便进了来。声调高昂,粗粗行了个礼,道:“大少夫人,昨日?新婚,今日?合该去见见长辈。时辰不?早了,二少夫人挺着肚子和长辈们一起?等着您呢,毕竟长幼有序,您没到,咱们夫人也不?敢接二少夫人的茶呀。”
常晚晴笑着看了一眼孟拂寒:“夫君,二婶原来这样看重?咱们,你说咱们去吗?”
孟拂寒见她笑着,便知她应付得来。将手搭在她的手上?,轻轻握了握。
“随你心意。不?想去不?去便是。”
“大公子!这怎好……”那婆子急了:“见长辈这是规矩,虽说少夫人的正经婆母已?经不?在人世,但咱们夫人好歹也是长辈,怎能不?去啊?”
常晚晴收了笑,换上?愁容。
她靠近几分,反握住孟拂寒的掌心。
“夫君,好可怕。”
她声音很软,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好可怕。分明是自己不?喜磋磨儿媳,却还想让我这个做嫂嫂的背锅;分明还没见过几面,就要被不?知何处来的老嬷嬷训斥。这才第一日?就这样了,日?后岂不?是孟家?有了什么事都要推到我的头上??”
她似要抹泪:“夫君,这里太可怕了,我想回宫找姑母,想来姑母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
第 23 章
第23章
“什么?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陈氏气得不轻, 冷冷睇了身旁大气不敢出的?倪馨一眼,没好气道:“坐啊。这么站着摆出一副可怜样儿给谁看?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矫情样儿。”
孟家三姑娘,孟承望的?嫡亲妹妹孟月珊语气更不客气:“这会儿二哥不在, 还?装相?呢。”
她是家中唯一一个姑娘, 陈氏珍视得紧, 她不喜倪馨连个表情都懒得装, 全程都未曾正眼看过倪馨。去年秋日围场她受了风寒,又?因为?兄长的?事?面?上无光, 知晓是常晚晴操持围场一事?, 只怕她刻意针对?,便告病没去。谁知兄长自围场回来, 还?得了个让人更丢脸的?婚事?。
再怎么不给好脸色, 好歹也发了话,倪馨终于有了座儿。她一坐下, 低头摸了摸肚子, 心?中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