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亲眼看见这位不?得了的永淳郡主扑了过去,满头珠翠撞在怀中,他俩都替孟拂寒胸口发疼。可孟大人不?仅未曾推开,还护住了她,甚至让她牵着手,神仙眷侣一般地将人牵了进去。
董苍:“……哥。”
董荀:“你没看错。”
难道这就是成婚的魔力?拜个堂,能直直给人拧了脾性?
孟拂寒被常晚晴安置在桌边,常晚晴松开手,坐在他的身侧。孟拂寒垂眸,目光落在方才被牵住的手心,微微收拢几分,那热意在初春停留不?住片刻,极快地又?消散了。
可她的气息又?靠近了些,常晚晴夹了一块豆腐准备给他,正想体贴地说些什么,一抬眼,手中豆腐硬生生夹碎,掉在碗中。
孟拂寒看向她。
常晚晴瞧着跟入内室的两兄弟,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双生子?”
“回少夫人,是,”董苍反应更快,回答道:“小的董苍,这是兄长董荀,平日?里都是兄长跟在大人身侧,小的多在府衙处理文书?办事,少夫人应该是头回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双生子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只是乍一看两人生得太过相似,又?人高马大地站在书?房角落,不?声不?响地守在门?口。满室都是她的侍从,骤然出现两个眼生的,长得还一模一样,怪不?得她反应了一瞬。
大约知晓这两位便是孟拂寒的心腹,便如玉澜玉漱一般亲近的人,常晚晴露出几分笑意,语气轻柔:“原来如此。你们可用了早膳?来一道吃些吧,粗茶淡饭的,但也能饱腹了。”
董荀瞧着这一桌珍馐,和“粗茶淡饭”全然是两码事。他道:“多谢夫人盛情,小的们便不?用了。”
常晚晴也没有强求,一屋子人,她可没忘记自己来是要做什么,将那块碎了的豆腐夹回自己碗中,又?为他盛了汤。
“夫君,”她一口一个夫君,声音甜得发腻:“多用一些,好不?好吃?”
孟拂寒面不?改色用下,见她看着自己笑,心下一叹。
“你也用。”
二人气氛和谐,全然没有此前所想象的剑拔弩张的场面。从前听闻永淳郡主嚣张跋扈,连皇子公主都不?放在眼中,董荀也跟着孟拂寒见过她几次,几乎每一次都能见到常晚晴骄纵的那一面,原本认定自家?大人定然会?被她折辱挑刺,不?曾想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董家?两兄弟一文一武,他年长些,认不?得几个字,却有着一身好武艺,也更因?此人更耿直。想起?方才在书?房所说,脸微微发烫。
等那些侍从上?完菜退出去,屋中只留郡主身边几个眼熟侍女的时候,他羞愧道:“少夫人,小的知错!”
董苍心弦骤然绷紧,不?知他哥又?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可话已?出口,阻拦也来不?及了,常晚晴的目光已?经投了过来,好奇道:“你有什么错?”
满打满算也没见过几次,何必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认错?她来了兴致放下碗筷,终于放过了孟拂寒上?桌起?便没空过的碗,好整以暇地看着二人。
孟拂寒咬下她方递来的水晶饺,软弹的虾肉在口中漫开鲜香的滋味,周身萦绕着她的香气。她气色不?错,想来昨日?不?曾同他一样难以安眠,甚至精神也很好,透出几分斗志昂扬。像是即将要上?战场的战士,还未吹号便冲了出去,满心都是即将到来的胜利。
董荀羞愧万分,自认没有文化?,却也要做个坦坦荡荡的大丈夫。他拱手,认真道歉:“小的不?该在背后非议少夫人。少夫人待我们大人这么好,那些难言之隐定是无稽之谈,请少夫人原谅!”
常晚晴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微微坐直了身子,双眼发亮:“难言之隐?”
“不?、不?是这个意思?,”董苍慌乱解释:“是……”
“今晨瞧见大人独自一人在书?房,对大人与少夫人之间的事多有猜测,甚至……此时见少夫人与我们大人感情这般好,是我狭隘了!”
董荀努力用着这些年他所会?的词,不?让自己在人前出丑。却见常晚晴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来了兴致。
“你说什么难言之隐,你要说清楚呀,”她笑眯眯的:“不?用怕他,尽管说来,你家?大人不?会?生气的。”
“大人确实并未生气,”董荀实事求是道:“少夫人也是心地良善,宽宏大量之人。”
董苍将他狠狠往后一拉,扬声道:“少夫人,我哥没读过书?,不?会?说话,您别往心里去。他的意思?是原以为少夫人身为郡主,自幼……”
越?*? 说越不?对,越描越黑,说到这里才发现,无论是当?面说她脾气不?好在京中素有恶名,还是说自家?大人在某些方面不?大厉害,好像都有些……
董苍背后发凉,在孟拂寒发话之前就拽着兄长匆匆告退。常晚晴也没生气,万分体谅地叹了口气,这下是真心怜爱地看向了孟拂寒。
难怪,难怪。
难怪他信守承诺,不?碰她,也答应了她不?纳妾不?养外?室,原来如此。
常晚晴拍拍他的肩膀:“我认识几个名医,能治好的。”
孟拂寒面色很淡,似是并不?在意地喝了口汤。
“不?必,多谢。”
“不?要讳疾忌医啊夫君,”常晚晴笑得狭促:“你我夫妻一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将此事好好放在心上?的。”
孟拂寒扫她一眼:“看来郡主是不?会?信我辩驳之言了。”
“你先辩几句我听听,”常晚晴道:“不?要冷冰冰地叫我郡主,你我既然成婚了,就要亲密些。郡主来郡主去,这要别人怎么相信咱们恩恩爱爱呀。”
“你我,”孟拂寒挑眉:“恩爱?”
常晚晴抬眼,让玉澜玉漱出了去,关上?房门?,屋中只余两人。
她从袖中掏出昨夜的那张纸,签着孟拂寒的名字,还有她深思?熟虑想好的条例。
孟拂寒静静看着她的动作,听她道:“哎,我想了一夜,觉得这样白纸黑字的还是太生分了些。既然已?经成婚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的,感情这种事呢,就是这么说不?清,忽然觉得想要好好和你过日?子。”
她将那纸撕得粉碎,碎片整整齐齐地放在孟拂寒身前:“往事就让它过去,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假的。这辈子都和解不?了,常晚晴想,为了大计,她忍。
孟拂寒看着她的眼睛。她的心意实在有些太好猜,昨夜今日?两幅面孔,两幅都有真心在,却真真假假掺和在一处,处处都想要报复他。他和她之间的恩怨,怎么可能一笔勾销。
半晌,男人露出些笑意:“甚好。”
常晚晴见他答应,松了口气。却听他道:“那你我今日?同房。”
“嗯?”常晚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话题跨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