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拂寒走近几步,站到常晚晴身?边:“迟迟不归,还以为你忘了回家的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常晚晴心满意?足,轻哼一声:“你瞧,我这院子布置得怎么?样?”
虽说比不上国公府雕梁画栋,但格外舒适别致,与他先前?所?知?的那个简单的小院全然不同。他颔首,道:“你布置的?”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薛显身?上。
男人轻轻一笑,笑意?轻浅:“这便是薛状元?”
常晚晴拉了拉他的衣袖:“是,这便是薛公子。薛公子,这位是我……”
“薛某知?晓,”薛显看向孟拂寒,微微躬身?见礼:“孟拂寒孟大?人,从前?见过。”
他极快地做出了反应,并不想再从她的口?中听到那两个字。
“是见过。”
孟拂寒声音疏淡:“第一次见到薛公子,正巧与我醉酒的妻子在夜间小巷拉拉扯扯。当?时不知?薛公子竟有这般才能,命人将薛公子带离,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薛显不动声色,背影挺直。
“第一次见孟大?人,也以为孟大?人是什么?凶煞之人,晚生也是头一回见那不像寻妻,倒像是要去算账一般的场面?。”
常晚晴不知?发生了什么?,两人之间竟忽地剑拔弩张了起来。一个目光沉冷,一个好似不畏强权般刚直,她皱了皱眉头:“你们……”
“不凶煞一些,安能制服歹徒。”
孟拂寒扫了他一眼,玄黑的劲装勾勒出一身?锐意?,与眼前?白衣儒雅的薛显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语气直接,几乎要明晃晃地表明,自己口?中的“歹徒”究竟是谁了。
“还请孟大?人将战场上的作风收敛几分,郡主是女?子,若无怜香惜玉之意?,便莫要招惹她,”薛显垂眸,将目光落在常晚晴敷着草药的细腕上。
“薛状元学富五车,这会儿却说错了,”孟拂寒拉过常晚晴的手腕,掌心紧扣:“夫妻之间,你来我往,称不上什么?招惹。”
常晚晴被他拉动几分。
她还没?从这莫名其妙的反应中回过神来,手腕被男人拉紧,指尖抵在她的手心。她低下头,看了看那只紧握着的手。
忽地明白了什么?。
她抬眸,先对?薛显道:“你莫要多想,他这人说话就是不好听,直来直往惯了的,除了我没?人受得了他。别看他面?上冷,这院子还是他去寻的呢,他不是坏人。”
见薛显眸色略有晃动,她继续抬了抬手,道:“这伤是我自个儿伤到的,与他没?有关系。薛公子莫要担心。”
金灿灿的夕阳终于沉了下去,玉澜玉漱为小院点上灯烛,道:“姑娘,都安置好了。”
常晚晴对?薛显笑笑:“薛公子,时候也不早了,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你与伯母。”
说完,她晃了晃孟拂寒的手:“走吧。”
孟拂寒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被她拉了拉,直到出门?上了马车,孟拂寒才松开手。
常晚晴轻轻笑了一声,又倒也没?如从前?与他分坐两端,坐在他身?侧,刻意?慨叹道:“总算收拾好了,你可知?我忙了多久?”
“为了旁人尽心尽力,”孟拂寒为她递了块糖糕:“也不怕累着自个儿。”
常晚晴瞥了一眼他的神色,唇角轻轻上扬,张开口?:“抬不起手了,你喂我。”
长指收了回来,孟拂寒将糖糕放在了盘中。
“既然这么?累,”他道:“那便不好再吃糕点了。寻太医为你开些方子,再针灸试试,能否舒缓一些。”
常晚晴轻轻瞪他一眼:“孟拂寒,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话么??”
“嫌我说话不好听,惹你那薛公子生气?”
孟拂寒声音透出几分凉意?。常晚晴铭记着阿姐所?说,不能对?他太过殷切,更不能上赶着去。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常晚晴聪明的小脑袋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他究竟在闹什么?性子。
她好脾气地抬了抬眼:“你平日可不会这样说话,孟拂寒,你不对?劲。”
常晚晴微微后仰,一副掌握了大?局的表情。她勾起唇角,总算是让她等到了这一日,不是她因为他而心情波动,而是他因为她才一反常态。
“薛公子这药当?真是好,”常晚晴拿出瓷瓶,“孟拂寒,我从前?只以为宫中太医什么?都会,不想在肃州那样的偏僻地方竟也有这样好的方子,真是让人意?外。”
“更不用提出了一个少见的少年状元,连中三元,又是这样出尘的品性,将来定是……”
孟拂寒看她一眼:“郡主既然这么?欣赏他,改日去他府中看望的时候再说与他听吧。”
“我不与他说,”常晚晴摇摇头,手肘撑在车中小案上,压低了身?子凑近道:“我只说与你听。”
“我不想听。”
孟拂寒一口?回绝。
“孟拂寒,”常晚晴叫了他一声,指尖在他的袖口?处轻点,“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酸味?”
在孟拂寒开口?之前?,她又扯了扯他的衣角。
“你……是不是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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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孟承望方从正堂回来。
他刚被陈氏数落一顿,这会儿心情烦躁,闷热的夏夜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他抖了抖衣衫,转头去了倪馨的屋子。
身?后跟着的小厮仿佛开了眼一般。成婚后,他家公子还当?真极少回去,这还是第一次,不要人劝地自个儿过了去,简直稀奇。
金盏远远瞧见他来,回屋道:“姑娘,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