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氏听到这里,立刻顿首行礼:“姐今日之恩,我定不敢忘。”
羊徽瑜随即还礼:“这是我应该尽力之事,谈不上恩。”
此时两人也不便多说,羊徽瑜与弟妇告辞,先去见大将军府的侍女了。
接着她回房换了一身红色的绸缎深衣,便
乘坐马车前往大将军府。大将军刚攻灭蜀汉国,前天又接待了策封晋王的使节,最近王夫人应该很高兴;羊徽瑜穿的衣裳颜色鲜艳一点,或许更为妥当。
羊家宅邸与大将军府同在洛阳东城,只要上了开阳门内大街、往北自行,便能到达大将军府,离得并不远。
没过多久,羊徽瑜便进了大将军府,去内宅见了王夫人。
原来是王夫人得到了几件貂毛领,其皮毛柔软、没有一丝杂色,属于稀罕之物。王夫人说这种白色的毛领,寻常妇人戴上不一定好看,就想起了羊徽瑜。如今已到深秋季节,冬天快到了,正好送一件给羊徽瑜。
之前有一次宴会、羊徽瑜带上柏夫人去帮厨,此时王夫人又提及道谢。彼此间便说着诸如此类的家常话。
羊徽瑜正想寻机说情,不想王夫人倒先提起了夏侯霸的事!王夫人说到,此事必定不会牵扯到羊家,让羊家人都安心。
于是羊徽瑜立刻为夏侯氏求情。然而王夫人没有应允,说是会先转告大将军。
羊徽瑜也不好强求,只得告辞。事关廷尉的事务,确实不如直接向大将军求情,不过羊徽瑜先前从前厅庭院进来,并未见到大将军……秦亮最近应该很忙碌,此时或许不在府上罢。
她走出内宅门楼时,忽然见到了一个面熟的女子。羊徽瑜看了她一眼,想起来了、这个经常出现在秦亮身边的女子,应该叫吴心?
吴
心主动揖拜,言辞简洁地说道:“羊夫人,请随我来。”
羊徽瑜还礼,正想问去哪里。不过这里是大将军府内,吴心又是秦亮的近侍,应该不用担心什么。
“你们不用管了。”吴心又对侍女道。她说罢便径直带着羊徽瑜,沿着内宅外面的路往西走,她的话很少,一路上没有交谈。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一处很不显眼的门房外面,吴心站在门外,转身又拱手道:“夫人请。”
羊徽瑜往里面看了一眼,能看到庭院中有一处不大的假山、小水池,天井很小。这是一座很紧凑狭小的庭院。
之前羊徽瑜从未到过此间,不过大将军府的占地非常大,庭院、房屋多得难以胜数,怕是很少有外人到过所有地方。羊徽瑜仍然问了一句:“谁要面见我?”
吴心不答,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仿佛对眼前的事完全不感兴趣。
羊徽瑜只得自己走进了门房。
虽然羊徽瑜不太了解大将军府的格局,但她知道,这种府邸的内宅、一般只有一道进出的门楼。所以此处小庭院的门房、既然通到了前厅庭院,那它就不会与内宅相通。
她走进庭院后,发现此间确实有点狭小,在宽敞的大将军府内、如此地方反而不多见。
天井中间的假山其实是布局的失误,不仅没有起到装饰的作用,反而让狭窄的庭院、显得更加拥挤复杂。连假山后面本来很近的房间,都被遮挡住了。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羊徽瑜遂沿着假山小水池旁边的砖地,慢慢往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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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一章 确实挺忙
狭小的庭院里一个人也没有。深秋季节,花草已经凋零,褐色的假山与砖石光秃秃的;魏朝的房屋以直线轮廓为多、风格古朴,哪怕是这座曹爽精心建造的大府邸,亦是如此。
于是庭院里的颜色,显得十分单调朴素。秦亮大步进了门房之后,刚绕到假山的侧面,忽然眼前就是一亮。
灰蒙蒙般的庭院里,一抹红色映入眼帘,分外鲜艳!那不是羊徽瑜是谁?
她还没有发现秦亮,正慢慢踱步、不时往房间里观望,兴许她以为秦亮在某间屋里等着?
她那些小小的动作,仿若能让人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期待又有点彷徨。
不过她即便是独自一人的时候,姿态还是那么端庄大方,兴许是平时习惯了。
羊徽瑜今天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深衣,在秦亮的意识里、这是喜庆艳丽的颜色。
其实大红大绿有点俗,非得羊徽瑜那样端庄典雅的姿态相貌,才能压得住。
一个古典气质的美女,一个本该是皇后的人,徘徊在古朴的庭院里等着他,秦亮的心里顿时有说不出的高兴。
就在这时,羊徽瑜终于察觉到后面有人,她一扭头,内双眼的美目中立刻露出了意外之色。
等她转过身来时,又露出惊喜的神情。她随即将宽大收口衣袖间的素手叠在腹前,微微屈膝执礼道:“原来是大将军召见。”秦亮稍微站了一下,拱手还礼,继续往前走,
“大将军府除了令君,能约见羊夫人的还有谁呢?”羊徽瑜略厚的嘴唇向两侧露出了有点不好意思的笑意,轻轻回应了一声
“是阿”,顿了顿又道:“妾也猜测是大将军,不过刚才以为大将军已在此间。此时想来,君最近如此忙碌,着实无暇等候。”
“忙碌?”秦亮怔了一下,他回来近三天了,几乎什么事都没干,只顾着与美女们在一起。
不过想想令君玄姬、郭太后甄瑶、甄夫人、陆凝各有不同的颜色,他好像是挺忙的!
好在秦亮身体很好,况且离开洛阳半年多了、几乎未近女色,中途只在成都与费氏亲近过,费氏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女郎,那天秦亮完全没有尽兴。
他一回到洛阳,确实有点放飞自我。不过他没有觉得哪里错,打了那么久的仗,好不容易定鼎了形势,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秦亮片刻后回过神,略显尴尬地笑道:“忙碌还好罢,就是想见羊夫人一面、挺费周折。”
“是吗?”羊徽瑜垂目轻声道。她忽然抬眼看向秦亮,又急忙揖拜道:“大将军一举攻灭蜀汉,妾忘了向大将军道贺,恭贺大将军!”秦亮忽然觉得,彼此相处的方式有点奇怪,大概是太客气了。
记得上次在乐津里旧宅,两人早已亲密如斯,秦亮于如梦如睡之间、像蹦极般延伸到最下方,羊徽瑜喉中发出的原始腔调,哪里还有什么礼仪与拘谨可言?
虽然过去了许久,但总不能像忘了一般罢!不过古人好像讲究一个相敬如宾,成婚了的夫妇都愿意那样,何况秦亮与羊徽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