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在后悔着为了能继续养猫而过来打针的江言,在闻到疾控中心站里那股和医院分毫不差的消毒水味儿后, 默不吭声地向后移了两步。
他不养猫了,他想回家......
萧越手里拿着新开的单子, 他看眼江言愈发离着诊室的门口愈发贴近的距离, 他伸手捏住江言的衣领:
“费用已经交过了,别跑,去把针打了。”
江言略微僵硬的转过身, 木着脸看向萧越, 最后再次挣扎一下, 哑着声问道:“几针......?”
他隐约记得疫苗类的注射,都是不止一针的。
萧越配合着松开手, 看了眼手里的单子才回道:
“五针, 今晚先打第一针,三天之后我再带你来打第二针。”
听完萧越的安排后,江言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萎靡下来。
他咬着唇勉强压下心里对扎针这件事的恐惧感, 跟在萧越的身后去了预防接种室。
然而在瞄到医生手里的棉签和注射针后, 原本压下去的恐惧直接翻倍的涌回心里,那针看起来,起码比他上辈子的输液针粗了一倍有余......
江言头皮有些发麻, 他坐在凳子上慢吞吞地将自己的衣袖捋上去后, 才侧过脸看向站在自己边上的萧越, 嘴角有些下拉商量道:
“能先打个局部麻醉么?”
一旁正在给江言手臂消毒的医生闻言笑了出来, 他看着面前已经紧张到有些僵化的江言, 老练地开口道:“局部麻醉比这个还疼, 放轻松, 怕的话就不要看针。”
江言抿着唇没有说话。
在他的心里,看着针扎进自己的皮肤,和不看针等待着随时都会传来痛感的恐惧程度是一样的。
感受到手臂上微凉的湿意时,江言整个人都进入到了全身紧绷的戒备状态。
他正想后靠点躲开医生扎过来的针,后背便被人给用腿抵住,眼前的场景也变成了一片黑暗。
萧越捂着江言的眼睛,在察觉到对方还有想躲的意图后,他手上多添了分力,话语平静地提醒道:“别动,如果扎歪了,还要重打。”
这句话就要比医生方才说的那句要管用多了,江坐定在凳子上没再继续躲针。
前后注射不过十秒的时间,江言却觉得无比慢长,直到手臂上的刺痛感被冰冷的酒精棉所取代,他才微微放松了些许。
然而这放松没有持续太久,江言就注意到萧越迟迟没有移开捂住他眼睛的手,他轻声地问道:
“还没打完?”
他明明是清晰的感受到了针管从自己手臂里抽离的那种酸意啊......
看着医生重新拿过来的一支似乎比刚才那支还要大一点的注射器,萧越言简意赅地回道:
“还有一针。”
江言:“?!!!”
不是说好今晚只打一针的么?!!!
试图挣扎两下未果后,江言左臂的衣袖被人给卷了上去,随后还是熟悉的冰冷凉意在手臂上轻擦两下,接着就迎来一针还要难忍的刺痛和酸胀。
他忍不住眨了两下眼睛,一声不吭的被针给扎出了眼泪,萧越的掌心几乎是在瞬间便被染上层温热的湿意。
混着对方眼睫扫过手心的触感,似是痒到了他的心里。
江言咬着唇强忍着眼睛的酸涩和手臂上的痛感,没想到第二针直接疼到让他哭了出来,直到医生将免疫球蛋白全部注入手臂上肌肉里,他才恢复了朦胧的视线。
医生将废弃的注射针和消毒棉丢进垃圾桶里,提醒道:
“好了,三天之后再来打第二针,接种疫苗期注意忌口,不要碰辛辣生冷等刺激性食物,注射部位注意卫生,24小时内不要碰水。”
*
上一次让他觉得整个人生都变黑暗的时候,还是因为生病而被逼着喝蔬菜汁的缘故。
而这一次黑暗,则是在刚才被萧越摁在凳子上挨针。
江言坐在副驾驶位垂着头,脸侧还沾着点方才因为过于疼痛而哭出来的眼泪,锁骨处的抓痕也泛着细微的刺痛和麻木。
临出接种室前,他还被医生叫住用肥皂水冲洗了遍伤口,衣领处的布料也被浸湿了大片沾在了身上。
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生无可恋的气息。
萧越一手扶着方向盘,另只手抽出张纸巾给江言递了过去,语气生硬地安慰道:“既然这么怕打针,下次就别抱着猫乱跑。”
这么娇气,以后离婚了怎么办?
谁能宠着江言这脾气?
江言没有发现萧越已经微微拧起的眉心,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打完第二针的左臂上,他觉得自己的手臂一定是肿起来了。
然而碍于右手也还在麻着,他也看不了左手的具体情况。
江言吸了下鼻子,抬眼看向萧越递过来的纸巾,眼尾带着点没有消掉的红意,低声回道:
“我接不了,两边的手臂都疼。”
他现在手臂疼的连安全带都没有扣上,怎么可能接得了纸巾擦脸???
萧越眸色暗下些许,打动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后,才侧着身看向江言,伸手给人擦了下脸,给人提出个解决方法:
“那第二针接种到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