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白天时,可怜兮兮的金鼠姑,安时礼披上外衣,移步去看她。
安时礼一打开门,发现金鼠姑衣裳单薄,脸色苍白,静静地立在屋檐下。
“大宗伯!”金鼠姑扑进安时礼的怀中,不知羞耻,道明今晚要与他同睡。
会同馆金鼠姑受了点惊吓,受了惊吓,她便喜欢黏着人,之前被大黄狗吓到时也是如此。
可怜兮兮的人儿就在眼前,安时礼道不出拒绝之语,拦着金鼠姑腰入寝:“那你睡的时候,要安分点。要不我就把你踢下去。”
“好。”金鼠姑轻车熟路,爬上安时礼的榻里。
不到睡眠的时刻,安时礼先灭去烛火,躺到榻里后,只字不提白日之事,害人再度害怕。
“今日不开心的话,就早点睡,明日就会开心了。”安时礼挼着金鼠姑的耳垂说道。
安时礼不提,金鼠姑也常想起白日之险,差一些就要被丢进锅里煮熟了,怎教她不害怕,身子一挪再挪,要贴着安时礼睡,贴着也觉不安心,便道:“好道长啊,你能不能压着我睡?压着我睡,我就不会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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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安时礼定时醒来,一有动作,身边的金鼠姑也醒。
“多睡一会,还早。”安时礼拍拍金鼠姑的头,自己到镜前更衣。
闹了一夜,睡眠大大减少,安时礼却比之前神清气爽,更衣的时候,嘴角不自觉上扬。
金鼠姑的身子缩在被褥里,露出一双没惺忪的睡眼儿,看安时礼更衣。
看着看着,金鼠姑的脑子也被色气袭扰,想起昨夜安时礼用唇来伺候的光景,腼腆非常,轻叼褥沿,格格发笑:“大宗伯,昨夜好舒服……等你回来,我也想那样子来对尘柄。”
第四十六章 收到情书的田螺精
“再、再说吧。”安时礼的眼神闪烁,脸红得滴下酥粉,赶在失态前,他的胸腹吸满了冷气,溜之乎也。
让金鼠姑反过来做那种事儿,安时礼没有准备好,一想到那羞人答答的画面,脑子就有些发热,他摇头把这些画面抛到脑后,打拍精神,入宫殿上朝。
早朝无重大的要事,早朝后,万岁爷让安时礼到书房里,慢谈昨日之事。
团是查验的玉石有了结果,安时礼心思活络,在宫人的引领下来到书房,而内府的人也在书房中。
昨日交到内府的玉石有十二件,经内府人员一夜不休地查验,查验出这十二件玉石草恶夹进,非是天然玉石。。
今次吐鲁番上贡玉石三万斤,内府验估价值以后,万岁爷定下每斤玉石赏绢一匹,共获赏绢三万匹。
三万匹绢可不是小数目,互市中的玉石是如此身分,吓得内府把贡上来的玉石又重新辩了一遍,好在吐鲁番在贡品上不敢动手脚。
“贡品不敢戏,互市却含诈,今吐鲁番三年一贡,三年一贡,却还是贪。”万岁爷看着内府送上来的奏折叹气。
随后把目光移到安时礼的身上:“不知爱卿有何想法。”
回话前,安时礼先行礼:“我本以为玉石是真伪混杂,如今看来,在互市上的玉石,件件是伪,欺人太甚也。昨日兵部又发现私下交易之事,不惩,则得寸进尺。今次礼部规定开市五日,既是这般,我欲将开市的五日,缩至三日,再强加管理,不再留张本。”
万岁爷紧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吐鲁番假称进贡,其意实规厚利,等互市之后,将三年一贡,改为五年一贡吧。”
万岁爷没对安时礼所提的建议说好或不好,但万岁爷后边说的话,便是肯定了安时礼的想法。
离开书房,安时礼先去文渊阁票拟再去会同馆,他将在书房对万岁爷的话,和礼部及会同馆的人说了一遍,便让通事去和贡使交涉。
不必多说,昨日玉石被挑去验收以后他们便知道是这种结果。
才刚病愈,一件件烦心事儿便来扰,区处完一件事儿,松口气后安时礼反而疲惫。当日午后,一直有些精神恍惚。
互市缩至三日,便也就是这几日有更多事情要区处,安时礼又忙得天亮离府,月转西时才归,不巧又遇上文渊阁值宿之日,忙来忙去,就把金鼠姑给忘在府上了。
金鼠姑日日溜进书房翻阅稗史,字不识几个,故而只能看那些香艳的图画,翻到口戏尘柄的画面,会停留片刻,目不转瞬,呼吸放慢,研究如何戏。
稗史中能看见画面,舌儿与玉齿要如何做,只记在文字上。
金鼠姑盯着那些文字看了大半日,还是没能完整地理解一句,一句话里总有几个不认识的字阻碍她去理解。
早知如此,就该好好识字了,金鼠姑悔不当初,抱着稗史在地衣上乱滚:“啊,我的大宗伯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互市第三日,兵部抓住了大部分进些过私下交易的商人,那和金鼠姑牵扯不清的外族人也被抓了回来。
他是第二次被抓了,这一次被抓,没有第一次被抓时的慌乱,当被问起与金鼠姑的关系,他吊儿郎当地说金鼠姑是一个索拉木齐,还是个加拉普。
说完仰天大笑,笑得眼角丑陋的皱纹,一条条发散开来。
通事闻此言颜色大变,安时礼虽听不懂,但看通事愤怒的颜状和外族人戏谑的颜状便知不是什么好话,但他还是要知道真正的意思:“他说什么?”
通事见问,脸上除了愤怒之色,又露出担忧之色。
这话骂得太脏,安时礼的在意这位叫金鼠姑的姑娘,明说出来,怕他会生气,通事想了想,支支吾吾地回:“他说……他说金姑娘是……是贱……”
“我知道了。”通事支吾地吐出一个粗字,安时礼随即抬手打断,他不想听到后面的粗语。
对女人骂贱,贱字之后的字是什么粗字,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安时礼眉宇淡淡,嗤笑一声以后对刘丛之说:“此人,烦请大司马好好审问审问了。”
此刻的安时礼不怒而威,刘丛之便知所谓的审问不是寻常的审问,而是要让人吃些苦头的审问了,他啧了一声,先让人把那外族人抓回去,稍后由他亲自来审问。
除了将互市的五日缩成三日,安时礼还让贡使进些了赔偿,曾在馆内购买过玉石的,都可凭玉石获得不少的赔偿。
如此,蔡田萝买玉石的二十两,便一分不少回到了自己的兜里。
金鼠姑不知此事,她已经做好了未来几年里都要在府里洗衣裳还债的打算了,二十两不是小数目,在没有还清之前,省吃俭用,暖耳也无力购买,只问问问安时礼有无破旧不用的暖耳与她来解解那阵心痒了。
这一日安时礼在会同馆忙完事务,抬头一看,天色早,还有两个时辰天才会擦黑,想起那只无壳的金鼠姑,他不着急着归府,脚步一转,去拜师学做田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