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1 / 1)

她顿了顿,细细道:“且他此番前来,并不为别的,而是请我前去兆脉与兆琮见面。兆琮与我相熟,到时我见了兆琮,只需问上兆琮几句,一切真相自会大白,他若顶替,对他并没有半点好处。”

师清漪在外多年,心思越发磨练得缜密,方才也曾晃过此人或许是假借了兆唁的身份,兆脉已被此人控制的猜测,再诱骗她前往兆脉,实际上兆琮等人早已成为阶下囚。她此番前去,可能根本见不到兆琮,无从询问,对方才会有恃无恐。

但仔细想想,断不可能。

兆脉中神官众多,若出现这般大的动静,兆脉的脉息定会极为动荡,她能感应各神官脉的脉息,不可能不知。

“那他既然当真是兆琮之子,师师你为何还是不信他?”鱼浅有些疑惑,又看向洛神:“你也是不信的罢?”

“嗯。”洛神应了一声,淡道:“清漪顾虑之处在于,兆唁虽是兆琮之子,兆琮却从未提起,这说明兆琮对他的态度很是模糊。一位父亲,时常带着长子露面,却从不在外提及次子,导致次子之名不被人所知,定然是有缘由的,或是出于对次子的特殊保护,又或是,兆唁在兆琮心中没有什么地位。不过从兆唁此名来看,应是后一种。”

师清漪接了话,点头道:“正是,琮与珏皆是美玉之意,可兆唁的名中未曾似他爹爹或兄长一般带玉,却是用了个唁。唁乃是吊丧之意,寓意很是晦气,兆脉中人一向以玉为名,若兆琮当真看重兆唁,又怎会舍得给他赐名为唁。从兆唁此名来看,兆琮定是有些厌他的。而兆琮如今羽翼受伤,此等大事,为何不让兆珏前来知会我,又或者遣他手底下我曾见过的那几个神官也成,不想却会派让他不喜的兆唁前来,我觉得此处有些蹊跷,不符合兆琮的风格。”

鱼浅恍然大悟,感叹道:“你们岸上人的名字都这般讲究,从名字里竟还能瞧出喜爱不喜爱,看来我还有许多要学习之处,阿川,你要再多教一教我。”

濯川却面有愧色,道:“鱼,我对名字实在是知之甚少,远远及不上师师与洛神那般了解,你若想学名字含义,还是请她们教你罢。”

鱼浅手里仍是帮濯川护着那株墨鬼长伞,凑她近了些,笑道:“那倒也是,你瞧瞧你,直接便唤我鱼。”

濯川:“……”

她小心翼翼,轻声问道:“你可是讨厌我这般唤你?”

鱼浅很是直接,道:“怎会,我欢喜得很。我晓得你这般唤我,也是你尽力了,毕竟你想不出旁的正经称呼,此乃你取名的最高本事了,我不难为你。”

濯川:“……”

师清漪在旁听着,低头一笑。

鱼浅还是这般,似鱼一般无忧无虑,心无挂碍,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且汉话学得有些辛苦,时常能噎得人说不出话来,偏鱼浅还不自知。

鱼浅眨了眨眼,向濯川道:“不过你娘亲给你取的这名字倒是甚好。我是鱼,你是河川,鱼在水中,这说明我在你身子里。”

濯川:“……”

师清漪:“……”

她看了洛神一眼,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假装自个听不懂。

洛神也觑着师清漪,面无表情。

濯川磕磕巴巴的,脖颈滚烫地偷瞄了师清漪和洛神一下,见她们二人都望着远处的雪,忙低声对鱼浅道:“鱼,什么在……在身子里之类的话,你往后莫要说了。”

鱼浅很是疑惑:“为何你能说,我却不能说?”

濯川忙道:“我哪里说了?”

鱼浅一脸无辜:“你昨夜分明在我耳边说,我的手指埋在你身子里,你很是舒服来着,让我在你身子里再久一些,我要出来,你还按着我的手不愿的。你分明很欢喜我在你身子里,自然,我也欢喜你在我身子里。”

师清漪:“……”

她不敢相信,自个这都听见了什么。

濯川:“……”

濯川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扭头看去。

未免濯川要钻进雪地里,师清漪这回假装自个没听见,她微笑地看着洛神,道:“快下雪了,我们回凰殿罢。”

“好。”洛神轻声应道。

两人脚下踏着白雪,各自心照不宣,往凰殿方向行去,身后留下两排并着的雪中脚印。

留下濯川声音越发小了,道:“鱼,我言下之意是让你莫要在外头说,此乃……此乃私房话,我们二人之间说说便好了。”

“何谓私房话?”鱼浅学岸上的汉话不久,这回是当真不懂。

濯川却又如何与她解释,急得要去抓耳挠腮了。但她手里拿着墨鬼长伞,又腾不出空来,只能愣在原地干着急。

“阿川,你快些走。”鱼浅见洛神和师清漪走在前头,忙催道。

濯川只好硬着头皮,随着鱼浅往前。

很快鱼浅便赶上了师清漪与洛神。

她以往若有些疑问,濯川不在,她便会问师清漪和洛神,这回边走边问道:“我有个新问题,想向你们二人请教。”

师清漪曾耐心为鱼浅解答过不少啼笑皆非的疑问,笑道:“你有何问题?”

鱼浅道:“阿川方才说那是私房话,但我不晓得何为私房话,阿川自个也说不清,你们晓得么?”

师清漪:“……”

濯川:“……”

洛神端着面色,解释道:“私房话,便是在房里说的话。”

“便是只能在房里说,在外头不能说是么?”鱼浅好学道:“是以我方才说了私房话,是不对的,得回房才能说。”

“嗯。”洛神点头。

“那我们快些回凰殿去,凰殿房间多。”鱼浅欢欣道:“到时我们四人可以多说些私房话。”

师清漪:“……”

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