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说：“那就爱我们。”

余颂的声音像是带了哭腔：“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砰的一声过后，丹增的耳边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了。他被放在自己的床上，被窝暖烘烘地裹住他的身体，有人在轻声安抚他，给他抹掉眼泪，让他睡一觉就好了，一切都会好的。

丹增只是在瑟瑟发抖。他回忆着发生的一切，内心深处的恐惧在逼他用理智思考，所以那些他原本不愿去想的事实，此时全一股脑冒了出来。丹增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件很重要的事，这件事是所有的开端，也是他们一家幸福和痛苦的根源。

他闭上眼睛尝试入睡。在所有不安和恐惧中，丹增只能努力安慰自己，努力从负面情绪逃脱出来，然后忘记，直到他变得足够强大到可以承受这些真相时，再去用力思考这件事。

他在惶恐无助时想，幸好，明天太阳还会照常升起。

太阳不会一去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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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增的眼睛和嘴唇，很像余颂，这也是余颂最像自己妈妈的地方。

所有的爱算得上是误入歧途。

番外 栗子羊羹.01

“你确定吗？”

“大概，”洛桑捏了捏鼻梁，“网上的照片都是遮住脸了，我只能凭借轮廓猜。”

白玛的声音很无奈：“这可不是小事情，如果发现是乌龙就麻烦了。你是分部部长，应该比我要清楚指认错误的后果吧？”

洛桑没说话，手指移动鼠标滑动页面，将一张照片点击放大，几乎占满整个屏幕。

眼前的男人戴着口罩，上半身穿着松垮的衬衣，扣子只扣了两三个，锁骨及以下部分的洁白皮肤全然露出，又恰好把容易过线的两点藏在布料里。下半部分大腿没有穿裤子，但只有非常狭窄的两道肉色痕迹藏在衣摆底下，其余部分则没有被照进去。

他挑选的角度非常有暗示性，是故意让自己的姿态看起来非常楚楚可怜，像是被逼到墙角的可怜小兽，又把尺度把握得很好，勾得看客心痒痒，让人很想把他的衣服撕掉看看里面是什么光景。

洛桑喝了口水，他把图片重新调整成正常大小，返回这位博主的黑鸟主页。

【颂

@Fisheep

私信不一定回，线下服务需详谈

1007 正在关注 0 关注者】

洛桑皱着眉头，白玛的声音还继续响在耳边。

“......偷偷在私下做，我们也可以装作不知道，但被别人发现还举报到我这里，那就不能不处理了。如果被其他人知道我们画廊有员工在私下做.....这种工作，那对我们画廊的名声会有很大的影响。做我们这行，名誉跟收益是息息相关的！”

“知道了，白玛，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白玛的声音又急又气：“我说这么多遍，就是因为你的态度完全就是无所谓！这件事我还没有上报给上级，就是想给你点面子，但如果你总这么消极怠工，那我就要跟领导反映了。”

洛桑说：“哪有消极怠工，我这不是在找么？还是说你希望我今天才知道这件事，就能立刻把那个人找出来？你要知道，我们这个分部也有大几十人，排查也得至少要三天时间，就算最后把他抓出来，我也要跟他本人谈谈呢。”

“反正我只能给你一周时间，”白玛叹气，“如果可以，最好把那个给人事部举报的人也找出来，想办法把他嘴给捂上。”

洛桑嗯了声，他推着鼠标滑轮勾选同意后，刚刚被模糊处理的照片清晰显示纤瘦的男性趴在床上，上半身是材质松软的深色卫衣，搭配黑色百褶短裙，裙摆下的双腿交缠勾住了柔软的枕头，让压着枕面的大腿肉微微鼓出。

白玛还在讲话，洛桑已经捂住嘴，情不自禁地低声呢喃：“cao。”

“？夏苏洛桑，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当然，你说的我都明白，”洛桑迅速调整好心态，温柔专业地回复，“总之，你都交给我吧，我会在一周后给你合适的处理结果。”

他话音刚落，也不管白玛再说什么，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没有旁人打扰，洛桑便完全放松下来，尽情地欣赏这位名为“颂”的博主的主页。“颂”作为成人行业的从业者，发照片的频率却非常低，经常一个月到头也只发一两张，不该露的地方从来不露，也从不回复评论，所以他的粉丝量并不多。

洛桑发现他是从半年前开始发第一张照片的，是一张很简单的对镜自拍，全身是整套标准的深蓝色日系水手服，腿部套了白色过膝丝袜，如果忽略掉他过于指节分明的手和没有打码的短发，很容易让人恍惚觉得是个骨骼稍有分量的高挑女孩。

一般来说，做这个行业的人，要么是渴望关注，要么就是生活所迫。洛桑不认为“颂”想做名人，他更新的频率实在太低了，发照片的尺度也不够，远远够不上同行的最低标准，唯一可能性就是生活所迫。

难道是缺钱？是虚荣心过剩导致的超前消费，还是家道中落需要大笔资金养家糊口？

洛桑托着下巴，他关闭页面，从文档里找出了入职员工登记档案。一条条慢慢翻过后，洛桑的鼠标最后停在了一个名字旁。

【余颂】

他挑眉点开，登记照上的黑发少年戴着无框眼镜，正对镜头微微浅笑，他的皮肤白皙，长相很漂亮，即使在这种会将人拉圆搓扁的镜头前，也是肉眼可见的外貌出众。

照片下是个人信息表格余颂是半年前刚入职宣传部门的运营，负责挖掘和联系艺术家们，同时还要做好每次画展活动的推广和宣传。他在之前的季度总结会上拿到了分部最佳新人奖，只是那天洛桑去总部出差，错过了这场盛会，也就对余颂没太大印象。

身高一米七五，年龄二十三岁，本地人，单亲家庭，母亲是有编制的中专舞蹈老师。为了方便上下班，他租了套离公司十分钟距离的中档小区公寓，公交车一站路就到。

看起来并不像是缺钱的家庭。

洛桑开始怀疑“颂”这个字只是个巧合，毕竟余颂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圆觉的那种人，而且从外貌看，他应该是从小到大都很受欢迎的乖小孩，不喝酒不抽烟，对谁都很礼貌友好。

可是真的只是巧合吗？虽然把网名和自己的名字取用一个字，这样会让他身份暴露得过于明显不过，恰恰现代人很吃灯下黑这套，越是明显的错误，可能越代表着真相。

洛桑轻轻念道：“余颂....”

没有再过多犹豫，洛桑拨打电话，让秘书把余颂找过来。秘书翻了翻记事薄，说：“余颂先生今天去外地出差了，估计明天下午才能到公司。”

真遗憾。洛桑有些失望地说：“那你通知他，让他下午到公司了来找我，我有话对他说。”

秘书说：“好的。”

洛桑接着打探情报：“你对他印象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