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1)

七个月的孕肚自然是又大了一圈,鱼知鸢起身都需要有人搀上一把。而齐霂对这等差事,则是十分地乐此不疲。

他不仅每夜赖在鱼知鸢床榻上拥着她入睡,晨起时还接过了圆圆的差事,替鱼知鸢穿衣梳妆。

一手轻轻抬起鱼知鸢的下颌,一手执着眉笔落在鱼知鸢的一弯月眉上,先是描摹着她的眉形,而后转换了下笔的手法在她的月眉上轻刷着。

圆圆一推开门,就见着世子爷为自家小姐专心画眉的样子,她低垂着头,强忍着笑意,极快地放下了膳食闪身退出了阁子。

鱼知鸢瞥了一眼,鸦睫轻颤,一动也不敢动,檀口微张,催促道:“你快些,你若是不会,就将圆圆喊进来,省得惹她看了笑话。”

齐霂轻笑,加快了速度,将她两边的眉都描摹妥帖才扶着人坐在凳子上用膳。

“鸢宝,今日城东有个庙会,可要去瞧一瞧?”齐霂用汤匙盛了一勺粥递到鱼知鸢嘴边,鱼知鸢张唇含下,在唇腔内过了几周方咽下。

这粥是添了红枣补气血之用的,她每日里都得尝一碗。原先也没这么娇贵需得人伺候着,是齐霂腆着脸,非要拿下这差事,鱼知鸢拗不过他,嗔了他一眼,索性就放任了过( ̄. ̄)去。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错觉,也有种渣女的做派,放任齐霂同她亲近,却迟迟不肯给个名目与他。

鱼知鸢闻言懒散地抬了抬眸,又咽下一口粥,悠悠道:“我不大想出去,这肚子大了,便有些累赘。而且那刺客之事,你还没给我个说法呢。我可是很贪生怕死的,若是今次出去遇见了什么,要如何是好?”

鱼知鸢所言不无道理,自那日齐霂陪着她在暗室呆了一夜后,她好几晚都睡不安稳,生怕刺客再次突袭。

齐霂私下里一直在派人去追寻那伙人的下落,连圣人也被惊动了,派了好些人手,来帮着一道去寻。

可那伙人却倏地消匿了踪影,似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无处可寻,甚是狡猾。

齐霂放下汤匙,抱住鱼知鸢的身子,单手攀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摸着她圆润的小腹,低声道:“好,你若不愿意去便不去吧,我只是不大放心你。今夜你还是去暗室里呆着,不要轻易出来好不好?”

鱼知鸢突然僵直了脊背,伸手按住齐霂揉着她小腹的手,疑惑道:“你今夜要去何处?”

齐霂喉头滚了滚,鱼知鸢不待他开口,忙转过身,正对着齐霂,双手捧着他的脸,一双桃花眸直直地盯着他,正色道:“不许骗我,老实交代!”

齐霂失笑,曲起指骨在她额间轻弹了下,唇角勾着笑方道:“如何敢骗你?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若是静观其变,随着你月份渐增,我恐有变故,只能使计将他们逼出来。今日的城东庙会,就是个好时机,我已着人安排妥当……”

齐霂将他们的一番计谋悉数同鱼知鸢透了底。鱼知鸢默了半晌,垂眸瞧了瞧自己鼓胀的肚子,追问道:“倘使我不去,你们寻得的替身,他们就不会怀疑吗?”

“白日里,他们自然不会明目张胆将你劫了去。夜色又瞧不大清晰,寻个替身也无妨。”

齐霂轻抚着鱼知鸢的小腹,见她这幅神思,偏头在她唇瓣上啄吻几下。

“我问你可要出去瞧瞧,也只是白日里怕你在府中生闷,入了夜自得悄悄将你送回府中,我如何敢拿你冒险做鱼饵试探。”

鱼知鸢蹙着眉,在心中权衡片刻。随着她肚子一天天地变大,府中上下都分外地小心。月前两拨刺客的暗袭,也着实让她心有余悸。

“我去,我好久没出府游玩了,是该出去好好逛一遭。”她咬了咬唇,倏地抬眸,对上齐霂的一双招子,坚定道。

齐霂被她逗笑了,倾身贴近她唇角,轻咬了一口,嗓音微哑:“不行,你说得对,我还是不放心你。有替身在,你乖乖在府中呆着等我回来便好。”

鱼知鸢闻言,双眸倏地睁圆了,面颊气鼓鼓地,指着齐霂恼道:“约我去瞧得是你,不让我去的又是你,你这人怎么出尔反尔,惯会骗我?”

齐霂一口咬住鱼知鸢伸在他眼前,对他指点的手指。湿热的唇腔包裹住鱼知鸢葱跟般的玉指,舌尖一点点濡湿她纤细的指骨。

鱼知鸢只觉一串电流从她指尖蹿到她心尖儿上,惹得她忙从齐霂唇腔内抽出自己的手指。

待见着手指上沾着的涎水,和唇分时牵扯出的一丝银线,鱼知鸢霎时羞红了脸,将手指往齐霂外袍上胡乱一通蹭着,羞赧道:“齐霂,你无耻!你混账!我不想见你了!”

齐霂似乎等着就是她这句话,趁她恼羞成怒之际,在她唇上又偷了个香,闪身翻出了寝室:“事情结束后,我再来同鸢宝请罪。”

说罢,人就没了影。跑得十分快,像极了那无赖的采花贼。鱼知鸢气恼地哼了一声,对着齐霂闪身翻过的小轩窗,叉着腰狠狠编排了数十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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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90.声东击西

这庙会鱼知鸢自然是没有去成的,一是因着齐霂的缘由,二则是她的一方小院被鱼尚书给把持住了。

见她有踏出小院的举措,不过须臾,鱼尚书就会得了讯匆匆赶来。一张口就是各种令她头疼的话,念得她脑瓜子嗡嗡疼,只得连连讨饶,求她爹放过她。

齐霂翻过的小轩窗也被暗卫关上了,更是送了好些东西进了暗室,大有鱼知鸢不进暗室,他们就得越矩,将她强送进暗室的架势。

鱼知鸢无奈地瞥了一周,叹了口气,认了栽,谁让她现下是个手无缚鸡之力还有着七月身孕的国宝呢。

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知道今日要有这么一出计谋,鱼知鸢只觉时间过得很是漫长,她好似是睡了很久,然而一问圆圆方知不过是堪堪一刻钟的时辰。

她很是坐立难安,在不大的暗室里,囫囵转了好几圈。一手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一手撑着她的后腰,蹙着眉头。

圆圆见她如此,也颇为无奈。一会递上茶水问她喝不喝,一会又递上瓜果问她吃不吃,还想了好些法子哄她开心。

然而往常做惯的打发时间用的事,今日鱼知鸢竟一丝兴趣也没有。她一颗心一直悬着,时不时就要问上一问圆圆现下是何时辰。

眼瞧着就要入了夜,她更是慌神。兴许是母子连心,她腹中的孩儿也分外不安分。一直在她腹中翻来覆去的滚动,闹出动静来好教她晓得这位小祖宗的不乐意。

整个暗室里除了圆圆和她,还有两个侍卫守在一旁。鱼知鸢走得累了,便靠坐在塌上缓缓神。潮湿的掌心覆在隆起的小腹上,轻声哄道:“宝贝乖,不会有事的,你爹爹就是个祸害,旁人都说祸害遗千年,他肯定能全身而退的是不是?”

腹中的小祖宗依言在她掌心落着的地方踢了踢,似是在回应她,让她也安安心。

“小姐莫急,世子爷是个有福报的人,他定然会没事的。”圆圆也在一旁安抚她,替她斟了一杯茶,将茶杯递到她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