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禀盯着虞念安的后脖颈，用舌尖舔了舔牙，感觉自己特别渴，非常渴。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虞念安了，每次他尝试触碰虞念安，虞念安都会反应很大的避开。

苏禀嘴上说给虞念安时间，但他面上越温和退让，心中隐忍的饥渴越剧烈。他很想把虞念安拖回来，不顾一切按住他，撕碎他，啃噬他，来缓解自己的渴。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那明天见。”最后，苏禀说。

虞念安点点头，心中松了口气，快步往家里走。

没走出两条街，就在拐角处看见凌枫又站在那里等他。

凌枫穿着厚厚的白色的羽绒服，戴着可爱的棉帽子，看起来很是讨喜，只是站在原地满脸的焦躁不安。远远的，凌枫一看见他，冻得红通通的脸上立即扬起灿烂的笑容，大步向他走过来：“宝……”凌枫犹豫了一瞬，改口道：“小安！”

因为苏禀的事，凌枫不能回去上学，这阵子便每天都等在这里跟着虞念安走回家再离开。

虞念安没停顿也没看凌枫，视若无睹地从对方身边大步走过。

凌枫立即上前跟上他，规矩地离他半步远，声音甜腻腻地说：“小安，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

“今天我也好想你。”

“……”

“今天我在医院学会了用纸叠玫瑰花，等叠够九百九十九个，我就送给你好不好。”

“……”

“今天你也不和我说话吗？”

“……”虞念安走的飞快，很快就到了楼下的单元门。他进楼道前，凌枫伸出手抓住了他，卑微地问：“可以陪我多待一分钟吗？”

虞念安一惊，用力甩开凌枫的手，厌恶地皱眉道：“我没同意你碰我。”

“对不起。”凌枫立即就道歉了，大眼睛忽闪着，对他露出一个讨巧的笑容：“我这么听话，你是不是多喜欢我一点了。”

虞念安不想理凌枫，转身上了楼。上楼时，他听见凌枫声音微弱地说：“小安，明天见。”

虞念安上了楼，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简直想把那带着亲近意味的‘小安’二字从耳中抠出来。

甩掉了凌枫和苏禀，却甩不掉那如影随形的黏腻感，好恶心。

手机的短信铃声响起，虞念安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凌云发来的虚伪的感谢，感谢自己愿意在今天见凌枫一面。

尽管他们知道他并不自愿，完全是被逼迫着同意凌枫每天在这段路上陪他回家的。

汹涌的无力中，自残的念头又涌上来，虞念安只能用尽全力克制脑中自己伤害自己的冲动。

恍惚中，他想到自己开源的网站最近多了许多用户和留言鼓励，心中又涌起些希望来。

不，不能放弃。

＊

苏禀到学校的时候，听见几个人聚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讨论：“这也太像了吧……”

“我早就感觉他们关系怪怪的。”

“假的吧，凌枫不是还主动孤立他吗？怎么可能？”

“但他们之前关系不就好的不正常吗？”

苏禀皱起眉，见几个人都围着盯着一个人的手机看，便大步走过去，直接问道：“你们在看什么？”

拿着手机那个人见苏禀阴沉的表情吓了一跳，但由于苏禀一直在班里形象良好、开朗有礼，那人也没多想，把手机拿给他看：“没什么，就是有人在学校论坛发了匿名贴，放了几张擦边图片。帖子很快被和谐了，但有人截图发在了小群里。”

苏禀看了眼屏幕，上面是两个人搂在一起的对镜拍，没有露脸，只拍了脖颈以下。前面正对着镜子裸着上身的蜜色肌肤少年身材健壮，照片清晰地拍出他小腹上薄薄的肌肉和饱满的胸肌。少年的腰被身后皮肤白皙的人环着，向下看，身后那人还下流地将手伸进了少年的内裤里，只余节白皙的手腕露在外面。

色情又带着十足的性暗示。

苏禀感觉自己脑中的弦断了一瞬，几乎要被心中涌上的恼火所淹没。共枕而眠那么多次，他一眼就看出图片上的少年正是他现在每晚念念不忘又没法得手的。

他脑中的理智刚勉强回归，就听旁边有人笑道：“哎……你们和虞念安打过篮球吗？不是我说……但这人身材也太像虞念安了吧。”

苏禀立即抬头看向那同学，语气近似逼问：“是吗？你打球的时候盯着他上身看？”

那同学愣了一下，他身边另一个人立刻解围道：“哎呀，不可能是虞念安，后面这人的手一看就是男的，虞念安又不是同性恋。”

苏禀脸色阴郁得更厉害，听见另一个人说：“但比起来，我觉得后面的人更像凌枫，这手臂上的疤，跟之前凌枫手上的一模一样。”

“你看错了吧，”别的同学笑：“后面这人皮肤那么白，也可能是女孩子啊。”

“哈，”说照片里的人像虞念安那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但想想他俩要真搞在一起了，还挺有意思的。”

苏禀捏着手机的手背瞬间爆起青筋来。

那同学说着，眼神猥琐起来：“我猜虞念安肯定是被上那个。不是我说，不能怪有那么多男同骚扰他，虞念安……他身上就是有股勾人的骚劲。”

＊

熬夜敲代码，虞念安起晚了，到学校也晚，他远远地就看见自己班级门口围了一群人。

班级里像是有人打起来了，他听见班里班长大声喊：“根本拉不住，快去喊班主任！”

虞念安对谁和谁打架了不感兴趣，他无声地站在人群外，开始出神。他回想起昨晚用户在他技术博客下的留言，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来。

他身前的同学回头看了他一眼，神情诡异道：“虞、虞念安……你在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