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悯与孙映彼此对视,目光交错,二人齐齐向着徐丘献杀去。她们身后,十数名十方阁弟子同样杀出重围,一战多与众多燕军缠斗,阻拦士兵护卫徐丘献,一时间场面无比混乱。
三千精锐的燕军骑兵大部分在别处,徐丘献失去了马匹又被商悯和孙映拖住无法立刻赶到,他们只得仓促组成阵型上前迎敌,竟把徐丘献给落在后方了。
三千精锐,外加万余护卫军,竟然无法组成有效的对敌阵型。
商悯一骡当先冲到徐丘献身前,青色的寒芒一闪,枪头已经突进到徐丘献面门之前,更诡异的是枪首竟有三尺青芒,生生将这把武器攻击的极限距离又延长许多。
那青芒锐气逼人,几乎能削掉人的头皮,他一时大骇,匆忙侧身躲避。
只差一个指尖的距离,枪头就要直接从他后脑勺洞穿而出。
徐丘献因商悯这一击大露破绽。
孙映的追击紧随而至,她腰间皮带一甩,竟成了一柄软剑,剑光如蛇密密织织,徐丘献持剑格挡,然而软剑的剑花在月色下反射光芒映照他的眼角,视线之中尽是残影,他一个疏忽应对失措,眼角留下了一道纤细的血痕。
孙映大喜高喝:“得手!”
她身形暴退,商悯同样毫不恋战,直接舍下身下的骡子,脚尖在骡子背上借力飘身而退。
徐丘献眼角被软剑划出的伤口迅速变成了紫黑色,他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嘴唇变得乌黑。
紧接着他猛然喷出一口血,血液之中也夹杂着黑色。
徐丘献呆滞地看着商悯和孙映二人:“你们……到底是……”
他话没有说完,便面朝下栽倒在地,没了声息。
商悯与孙映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眺望远处看了一下越逼越近的战场,她一招手,那骡子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你还挺听话,是跟我处出来感情了吗?”商悯抬腿上马……上骡子。
“谭军要来了,我能做的都做了,你们保重,我要走了。”
杂役散走,谭军应当不会费心思去追击了。燕军暂时未败,但是颓势已显,若他们败,自然没有余力去管杂役如何。
粮草归谭国,也可以助谭军威势。杂役多少有了条生路,只要跑得快,总不至于全死在交战的战场上。
“这么快?”孙映没料到商悯走得如此干脆。
“我还有我未完成的事情,谭军打来,我可能没法脱身得那么容易,混进杂役流民中比较容易脱身。”商悯道,“趁乱我要赶紧走。后会有期,十方阁孙映,若可以,不要对谭军交代我的事情。今日你我萍水相逢,也算是缘分了。”
还没捉虫细修,我先放上。食物中毒,前两天是头晕加呕吐,中间好了几天,以为缓过来了,吃了点东西,又吐了。直到昨天晚上还是在吐。
??[135]全都杀了
商悯头也不回地向后一抛,机关弩从袖中飞出。
孙映抬手精准地接住,愕然看向商悯,随后沉思一瞬,指尖一松,那机关弩被她原封不动地抛了回去。
商悯已经骑驴转身欲奔离此地,忽而脑后传来破空声,她探手一接,勾唇偏过头扬声问:“送我?”
“送你。”孙映大声回道,“后会有期!”
她袖袍一甩,手中暗箭激射,士兵未被铠甲覆盖的面门和手脚关节处顷刻便被暗箭扎透,当即毒发。这几名燕军的死正好为商悯打开了一条脱离战线的缺口。
孙映头也不回地冲入交战的人群之中,眨眼便不见了踪迹。
商悯借孙映的掩护提枪前冲,身下的驴似乎也知道这是它唯一活命的机会,撂开四蹄撒腿狂奔。
驴无论如何是跑不过马的,商悯身后的追击也未停止,大部分燕军骑兵被这乱象缠住,但仍有骑兵注意到她。
不过片刻便有一骑兵突进到她右侧,大喝一声抬枪就刺!
商悯脑袋一矮避开这一刺,游龙青鳞枪化为细小的龙形缠绕回她的手腕上,同时她放弃控制身下坐骑,两只手趁燕军骑兵枪势未收之际一把抓上,死死钳住了枪头后方的一段枪身。
她气沉丹田,右手发力以拽,左手化掌猛击枪身。
“铮!”枪杆嗡然炸响,震颤不止!
那袭击商悯的骑兵霎时大骇,握枪虎口在这股巨力的作用下骤然崩裂,鲜血四溅,枪身脱手。
只一个照面商悯便缴走了敌人的武器。
家传枪法断龙枪“震”字诀。
商悯前世早已将一招一式练到炉火纯青,父母健在,她从不敢称自己的枪法登峰造极臻至化境,可该学的无疑都学到位了。此世,她欠缺的从不是枪法技艺,而是内功修为和肉身的力量,以及将枪法和真气完美结合的能力。
“去!”商悯一拍身下的驴。
它尖叫一声跑得更加卖力,商悯脚下一蹬飞身跃起,欲弃驴上马。
那燕军骑兵大惊失色,另一只完好的手要去抓枪杆夺回武器,可是商悯半空中手腕一转使了个巧劲,枪杆一扫再一捅,那骑兵心口的位置便被枪尾来了狠狠一下。
巨大的力量裹挟着真气灌入胸口,他口吐鲜血两眼一黑,接着马身一沉,商悯已然成功上马。
眼看那骑兵又要去拔腰间配刀,她眼疾手快两手死死扒着他的头盔固定身位,同时一个膝击痛击此人后脖颈。
“咔嚓”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
骑兵去拿配刀的手软软垂下,身躯倒向一旁。商悯麻利俯身去解开了马镫子,已经变成尸体的燕军骑兵被她推落在地,沉重的身躯咣当溅起一片尘埃。
夺马成功,商悯手持新缴获的枪,轻喝:“驾!”
马儿自无不从,调整方向后向夜色狂奔而去。这是燕军训练过的战马,为了方便士兵在战时迅速牵马备战,任何一人都可以骑乘,它们相比鬼方游骑兵的马少了血性,多了服从。
临离去,商悯回头,最后望了一眼身后的战场。
杂役兵在惊恐奔逃,老幼民夫哭喊挣扎,燕军骑兵惶惶如惊弓之鸟,防备着十方阁的冷箭偷袭,已经没有余力顾及乱成一锅粥的民夫……更远的远处,火光燃起,浓烟伴随着浑浊飞扬的尘土滚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