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她一概不提,权当耳旁风。
贤妃脸上的笑意一僵,不过转瞬,她眯起眼望着凤酌,“听闻从前在安城,荣华与逆儿是师徒关系?且平素多回护于他,这样看来,荣华也定是想要逆儿过的好不是,本宫若说,可全力助逆儿得到他想到的,荣华以为呢?”
“娘娘觉得荣华还以为如何?”她反问她,这下,脸上的高傲之色显露无疑,“不过,娘娘晓得端王殿下究竟想要什么?”
贤妃轻笑了声,她看凤酌的目光,带着包容与亲切,就想是在看个无理取闹的任性小辈,“荣华,又觉得逆儿想要什么?”
凤酌唇角上翘,“端王的心思,荣华不知呢。”
贤妃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复又回到上位软榻坐下,“逆儿如今不在京城,你就在本宫这住下吧。”
凤酌吃不准贤妃想干什么,她面叠声应下,“是。”
紧接着就有宫人上前来,领着凤酌下去偏殿,晚些时候,莞尔笑摸了过来,她面色带焦急,“县主,不能在重华殿住下。”
凤酌眸色一冷,“怎么说。”
莞尔笑几步到殿门口,瞅着四处无人,又打开木窗,拉着凤酌窗边,这才小声的道,“婢子从前的姐妹说,前几日,贤妃调了很多死士进宫,虽说都装作了太监的模样,可作为宫人,一眼就看了出来,眼下不晓得她要干什么,可要对付县主是一定的。”
“死士?”凤酌问道。
莞尔笑点头,“县主,婢子来想法子,快些出宫,不然婢子往长乐殿皇后那边报个信?”
凤酌摆手,她冷笑一声,“不用。”
她思量一瞬,又道,“你先回亲王府,想法子让玄十五过来,我自有打算。”
莞尔笑无法,只得依言行事,不多时,一陌生的宫人端着茶水过来,低垂的眉眼,凤酌确定自个没见过。
那宫人眼见四下无人,便对凤酌眨了眨眼,后奉上茶水。
凤酌福至心灵,她瞧着这人是玄十五易容而成,便对她端来的茶水放下心来,呷了口,这才心神舒缓些许。
是夜,凤酌根本就没睡觉,她将锦被弄乱,软枕塞里面,又放下纱帐,整个房里的宫灯尽数吹灭,这才闪身藏进屏风暗影深处。
亥时末,果然整个重华殿闹了起来,凤酌凝神,听不清外面在喊什么。
这当,玄十五溜了进来,她将一把匕首塞给凤酌道,“县主,外面有刺客,说是行刺了贤妃,眼下正有禁军到处搜寻,约莫立马就要过来了。”
凤酌手腕一番,那匕首就被她藏的来没了踪影,她朝玄十五点了点头,示意她回去。
哪知,玄十五还没来得及踏出门,一波的死士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刚好落在床榻周围,凤酌见着这十来名死士刀光剑影的往床榻上戳。
她冷笑一声,伸手一拦正要动手的玄十五,示意她藏好了,这才一踹遮掩的屏风,杀拉出去。
凤酌并不留手,招招致命,且她五指成抓,嗤啦一声,将这些死士臂膀的衣服扯下,果然就见死士臂膀上灰青色的印记,线条够累,似展翅欲飞的凤凰。
晓得从这些死士嘴里问不出话来,凤酌拔出匕首,一刀一个,顷刻了结。
直到最后一死士尸体落地,身穿锁子甲的禁军这才姗姗来迟,满地的尸体,鲜血横流,凤酌站在尸体中间,单手执匕,她回首,禁军队长心头一突。
“拿下她,与刺客勾结欲行刺后妃!”那禁军队长眸色闪烁,一拔腰间利剑喝道。
当即,其他根本就没见过凤酌面的禁军哗啦冲进来,对凤酌形成犄角包围之势。
凤酌勾唇,到这当,她总算晓得贤妃打的盘算,若死士能杀了她为最好,若不能则可当成刺客处置。
总是人最后都死了,即便这其中有误会,谁又能如何,便是楼逆回来,也是能说的过去的。
心念急转,凤酌冷喝一声,“我乃荣华县主,谁敢放肆!”
果然,欲扑上来的禁军一顿,迟疑不定。
那禁军队长心一横,“休要胡说八道,谁人不知荣华县主住在端王府,又怎会在重华殿,来人,给我拿下!”
凤酌晓得这人多半是与贤妃勾结在一块了,她也不再浪费唇舌,手中匕首翻转,就快若箭矢嗖的一声,正中那禁军队长眉心,顷刻毙命。
杀了一人,凤酌并不在这偏殿久待,她身子几个起跃,从木窗翻了出去,将一应禁军甩在身后,径直往贤妃的寝宫去。
竟然说她与那等死士为同伙,她索性就坐实了行刺的名头,看贤妃是觉得旁的重要还是她自个的性命重要?
198、将你的尸体送去端王府
此时,贤妃却并未在寝宫,她端坐重华殿正殿,高髻披散下来,多了几分柔和。可脸沿的冰冷,却是叫人心惊。
“什么时辰了?”她敛着眉目,淡淡问道。
旁的宫人上前一步,轻声回道,“回娘娘,子时一刻。”
整个正殿又安静下来,殿外不断喊着有刺客的声音陆陆续续传来,与之相对的,却是这正殿安宁无比。
贤妃屈指轻扣软榻扶手,三长两短,节奏分明,显然她心情很是不错。
然。她的好心情只这一瞬间,便闻轻笑从四面八方响起----
“贤妃娘娘,好手段。”
贤妃猛地睁眼,她听出了这声音。“荣华?”
“哼,”凤酌从黑暗中转出身形来,她眉目冷凌,裙摆之间,偶见暗红的血迹,一身杀气斐然,让人无法直视,“让贤妃娘娘失望了,荣华还尚在人间。”
贤妃面色一僵,但很快,她敛好外露的情绪。细长的眉梢一挑,就笑道,“说的什么话。你没事就好,本宫还生怕那刺客胡乱闯进偏殿,特意让一队禁军过去保护你来着。”
她说这话的时候,起先那宫人小小的后退了几步,却是想趁机溜出去。
然,凤酌一扬下颌,她手在发髻间一抹,尖锐的珠花发簪嗖的弹射出去,擦着那宫人面颊而过,骇的她惊呼一声。再不敢动作。
“娘娘还是安分点的好,”凤酌步步上前,浅色眼瞳此刻深邃如墨,“我向来没耐心,也厌烦虚以为蛇,是以,娘娘的心思,你我心知肚明,既然想要我的命,哼,娘娘可要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