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因为保护姜桃肩膀受伤,如今虽然没有大好,但是已经能下床走路了,姜桃还是让翠云好好卧床休息,一定要等到完全康复,才能下床。
翠云有些不愿意,“小姐,我想尽快回到你身边,你现在身边都没有几人伺候,我要是都不在,谁给你打水呢?”
姜桃笑了起来,摸摸翠云的胳膊,“放心吧,我已经从人牙子那里买了两个小丫鬟回来,到时候让她们照顾你,你伺候我就行了,其余洒扫铺床之类的,就别自己干了。”
“那怎么行。”
翠云激动的不行,一下子起身,结果扯动了肩膀上的伤口,嘶的一声,眉头蹙起来,即便如此,还不忘道:“我必须亲自照顾小姐,小姐的东西别人碰坏了可怎么办,小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知道我没有什么本事,我就连保护小姐都做不到,但是我会用心做的。”
“想什么呢,傻瓜。”
姜桃捏了捏翠云的脸,“若不是你,那如今躺在床上的人就是我了,你怎么会想到我不要你了,真是个憨憨的姑娘,如今我自然是要你,还要好好的给你寻个婆家呢,得等你成了亲,有了夫君和孩子,也不可能天天在我身边呀。”
“我不要成婚,我才不要有夫君呢。”
翠云鼓着脸颊,信誓旦旦道:“我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比不上小姐,小姐多威风呀,尤其是面对匈奴人的时候,那可是英姿飒爽,我不知道听了多少次,我就是很后悔,没有和小姐一起去边疆,不然我一定能看到其他男人见了匈奴人,尿裤子的场景。”
姜桃忍不住大笑起来,在袁青宽那里的悲伤,被翠云给医治好了。
走出小院子,姜桃给张御医又叮咛了一些,随后让人去宫里送信,就说张御医还在外面,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让黄山绝自己想办法回一下太医院,自然,姜桃的银票是少不了的。
去了茶楼,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在桌子旁入座,互相攀谈,“听说了吗,好像是凝脂楼出来一首曲子,哎呀呀,唱的可真是好听。”
“自然听说了,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多好的两句开头,这人也不知道是谁,若是知道名字,必定要拜访一下。”
“这首曲子,好像和之前宫里面传出县主的诗词,倒是有些像,不知道是不是县主做的?”
“不可能,县主是个姑娘家,怎么会去青楼那种地方。”
众人摆手哄笑后,有人道:“说起来,那县主还真是投错了胎,若是生成男子,必定可以保家卫国,建功立业,据说她面对匈奴人都不怕,丰功伟绩呀。”
“说什么呢,她一个姑娘家,能写几首诗词就不错了,我估计那面对匈奴人不怕的话语,是故意赞扬她的。”
有人不服气,“我可不相信一个女人能这么大胆,我宁可相信她去青楼了。”
又是一阵大笑,有人看着舞台中央,“今日好像换了内容,似乎是说书的人自己写的,好像是什么才子佳人的故事。”
“才子佳人有什么好听的,这不是太多了吗?”
“对呀,哎,怎么还不上。”
姜桃没有因为他们的小瞧而有任何反应,径直上了二楼,要了一壶茶,坐在桌子旁看着,见赵启亮在身后,她招招手,“坐下,一起听听,看我写的好不好。”
赵启亮摇头,“卑职还是站着,坐下不合规矩。”
“都在外面,哪里有那么多规矩。”
姜桃招呼赵启亮过来,“坐下吧,你平日里很少和我一起坐,我都有些不习惯,我的事情没有那么多,该你做的事情做好,不要有二心,那这些繁文缛节,我都不在乎。”
姜桃说着,拿起茶壶给赵启亮倒了一杯茶,“这是我自己带出来的茶叶,雨前龙井,尝尝。”
赵启亮没有推辞,双手捧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侧目,“好茶,特别的香甜,雨前龙井好像是只给皇宫进贡,其余的都特别少,没有特殊的关系,是喝不到的。”
“是呀,可是架不住宫里有人给我呀。”
姜桃说到这里,笑的格外灿烂,“你沾光了。”
赵启亮看着姜桃的笑容,自己也笑了起来,“小姐真是越来越聪明,也越来越能干了,若是世子回来,必定很高兴。”
说起宋景衍,姜桃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说起来,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给我写信了,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好不好,是不是有人刁难他,我本来想着这边的事情办完,想去看看他,可是我的事情太多,都没有完的时候。”
扭头,看着舞台,此时说书人已经拿着扇子上前,他端起眼前的紫茶壶,仰头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随后哐当一下,把茶壶放在桌子上,扇子合住,放在一旁,双手撑在桌子边沿,“诸位,今日的话本子可是我自己写的,大家都认真听听,给点意见,无论谁能说出我的错处,我都会道声谢,但是要觉得我说的好的,也烦请大家给我打赏打赏。”
说书人对着四个方向鞠躬致谢,随后坐在椅子上,“话说,十几年,那是雨夜,从一个大宅门的家门口,跑出来一个孤零零的姑娘,她头上戴着贵妇人才会佩戴的金玉簪,身上穿的是上好的苏绣,可是不知怎的,这样的夫人从雨中走出来,淋雨走到了街头处,还没拐弯呢,就被身后追出来的人连拖带拽拉了回去。”
说书人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夫人再次出来的时候,是被抬着出来的,她死了,死的特别的凄惨,特别的可怜,据说,胳膊露在了外头,上面全是淤青,硬生生是被人打死的,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就要从一个男人身上说起了。”
说书人声情并茂,在场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姜桃面带微笑,看着赵启亮,“如何?”
第359章 换汤不换药
姜桃面带微笑,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抓着茶盖,在上面轻轻来回移动,嘴里轻声道;“虽说这种故事很老套,可是对一个已经起了疑心的人来说,总归是有点推波助澜的作用,在这里面的。”
赵启亮有些不懂,他身体前倾,胳膊放在桌子上,“小姐,卑职不懂,这茶楼每日不知道说出去多少故事,您说的,故事老套,换汤不换药,怎么会让别人往自己身上引呢?”
“不需要刻意告诉正主,说书人说的是不是你,只需要让他自己怀疑,就可以了。”
说书人又一次喝了一大口的茶水,抬起袖子擦擦嘴角,“话说,这位美丽十足的女人,原本是从青楼被人抬出去的,是个从良的好姑娘。诸位不要笑,虽然是青楼出身,但是此女子出淤泥而不染,凭借自己一手的好琴艺,在当地的名声不比那些在床上功夫出名的女人差,最重要的是,大家伙可能不知道,她这么勤学苦练,也为了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她还把自己的脸划烂了,只是为了让她的兄弟姐妹可以过上好日子。”
说书人重重叹一口气,“这个女子我也是极为敬佩的,学琴的手,都是烂了好,好了烂,为了让客人满意,也为了多赚点银子,日夜不停的练习,到最后双手的指间都包裹了厚厚一层茧子,可不比那些练武的人差。”
“这样的女子,原本是想着攒够了自己的赎身钱就可以离开虎狼之地,谁曾想,她被一个富家公子哥儿看上了,大家肯定想着,这不就是英雄救美的故事,到最后是不是被家里人都赶出来了,不是这样的,而是这个公子哥儿只是为了玩弄这个姑娘,天底下最没有办法解释的就是情这个字了,姑娘陷了进去,等到公子哥儿承诺,在外面给她置办宅子,迎娶她过门的时候,就被公子哥儿的家里人知道了,哎呦喂,那公子哥儿最让人气愤的地方就在这里,他居然当起了缩头乌龟,任由这个可怜的姑娘,在生下儿子还没有两个时辰,被人把孩子抱走,随后,她就被当家主母给撵了出来。”
“你刚才说的,可是她浑身青紫,只怕是被打死的吧。”
说书人笑了笑,“这个姑娘一直都洁身自好,可是成了一个公子哥儿炫耀的对象,实在是可恨,诸位可不要觉得这个是个假的故事,这可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
赵启亮听到这里,“小姐,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难道不怕有人查?”
姜桃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果然,说书人说到真实之后,环视一圈,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不是真的,大家可不要当真了,只是我闲来无事,听了一个姑娘的过去,伺候这个姑娘的人,还是公子哥儿家里的老人呢,哎,也是可怜人。”
说书人一会说真,一会说假,在茶楼的众人更是开始讨论起来,时间都朝着十几年前的事情想,终于,不知有谁喊了一声,“我好像记得,现在的丞相大人,似乎就和一个妓子有过关联,随后所有事情都没有了。”
“嘘,瞎说什么呢,丞相大人是你我能议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