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步必须拖到现在才动手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任务的要求是阻止琴酒击杀千田彰,先前他还有点纳闷为什么这个人对自己作为人质的信心那么大,以为琴酒这样就不会开枪了,而事实也证明了,琴酒开枪起来毫不手软,但即便如此,影山步也没有被抛下。

现在他明白了,因为千田彰身上穿着轻薄的特制蝠翼滑翔装,这个东西滑翔主要靠四肢间展开的薄膜进行御风,一旦堆叠了大量特制布料的腰腹部中弹,也就意味着装备破损,那么逃跑计划就整个完蛋了。

所以影山步真正的存在意义当真就是肉盾,他对此已经看开了。

少年的突然苏醒让身后的男人猝不及防,先是下意识想要抬起手中的枪托给少年来一下,但少年就宛如滑溜的泥鳅一样,一矮身便逃脱了男人的钳制。但千田彰也不是吃素的,当即降低重心并抓住了少年背后捆在一起的双手,在保证身体被挡住的同时试图控制对方的上半身。

结果少年双手的束缚不知何时已经被悄无声息地挣脱了!

影山步一只手被抓在身后,迅速蹲下转过身体面对面以免被通过扭伤关节擒拿,然后双膝微弓,当场起跳,空闲的一只手勾住男人的脖颈,在双脚被束缚的情况下以手臂为支点进行了空中转体,攀到了男人的后方,而先前被抓住的那只手则恰好形成了锁喉的姿势,但因为脚腕捆在一起,只能用膝盖夹住对方的腰部。

男人反应极快,因为他仍在站立状态,拥有大部分的主动权,于是在极快的时间差内转过身体,让自己正面不会暴露在琴酒面前,不管琴酒到底对养的少年有几分顾虑,就算这家伙毫无顾忌地开枪,人肉盾牌总归能帮他挡一挡。

他同时便扭着少年勒在他身前的胳膊向上掰,对方见力道拗不过对方,便果断腾出一只手,用力在脚腕上的绳结拉扯了两下,用技巧将双腿解放,紧接着再次勒住对方的颈部,把这只手搭在另一条手臂的上臂,而这只手臂则压在男人后脑,因为千田彰并不比他高大太多,因此影山步一只脚踏入男人两腿之间,另一条腿则顶着对方的膝关节内侧,试图在将人重心击溃的同时完成裸绞!

但他们此时在百米高空的天台边缘,烈风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将两人的头发衣服吹拂得猎猎作响。

不远处冷硬的枪口静静对准了千田彰的头部,却在等待耳机那边的结果中无法真正开枪,在这场混战中琴酒也无法确信他开枪不会失手。

千田彰的实战经验比影山步要多太多,在没有被腿部自身后锁死于腰间时,裸绞逃脱起来并不算太困难,尤其是对方手臂力道并没有己方强的情况下。他抬起一条腿踩到影山步腿后,手中抓着少年裸绞的小臂,当场便要将身后人勾倒!

【任务倒计时:8秒】

【7秒】

影山步心一横,他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银发男人,见对方眼中沉沉,辨不清内容。他也无暇再想,于是下盘用力往前一荡,便合身抱着男人自边缘向后仰下。

男人发出一声怒骂,紧接着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天台上。

呼啸的风里,只剩下安静若钢铁丛林的巨型装置,以及银发的沉默男人。

他似乎被眼前的转变惊得愣了一瞬间,很难描述在这一刹那间他脑海中想了些什么,他可能想到了少年鲁莽的行为,想到了少年破绽百出的格斗技,最终化为那一个豁出去的无声眼神。

像是在道别,但是没有见到后悔。

下一秒他低骂一声,快步跑向两人消失的天台边缘!

楼下是俱乐部的屋顶花园,游泳池中扑腾着一个让人心烦的熟悉身影,而池边躺着一个身上滑翔装置布料凌乱堆叠起来的身体,似乎头部撞到地面,又滑入水中,一动也不动了。

还没等他松一口气,耳机里就传来技术人员的不幸结论:“密钥是假的。”

琴酒站直身体,目光冷凝。

他站在天台上,黑色衣角猎猎作响,垂眼看着楼下的两个人影,挂掉了之前的通讯,换了一个频道:

“目标已死亡,任务失败。派人来处理后续,给我找到他的同伙,重新制定对他主子的计划。”

“影山步考核失败。”

“他犯了大错处理后续的时候顺便把他送到禁闭室。”

“七天,不,十天吧。”

【??作者有话说】

是这样的,一切都在步酱的计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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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 禁闭1

◎兴许要换人了也说不定◎

组织第三号监狱。

“进去吧。”

穿着标配的简单黑色短袖长裤的年轻男人带着披着一块白色浴巾的少年从车上下来, 然后一路走到了禁闭室的区域。

三号监狱里都不是什么重犯,因此更多是作为审讯以及惩罚犯错的组织成员而使用的。

按组织的风格来说,如果是罪大恶极无法悔改的重犯, 一颗子弹能解决的事情就不要浪费口粮了。

由此可以推出, 一号监狱与二号监狱中的人物身份十分微妙, 但这就不是普通成员能知道内情的了。

少年没有如其他犯人一样进来的时候被铐住手腕, 或者被枪口指着。他沉默而听话地走入推开的一扇小门中, 站在黑暗的室内, 回身看着对方面无表情地将门在他面前关上。

“我要在这里呆多久?”他问道。

逆光的身影看不清脸上表情,也没有回答他。

老旧门轴传来吱呀声响,从门缝里泄出的光扇逐渐缩小,最后随着一声沉闷的门锁落闸声, 光线被完全收走。

组织的禁闭室条件简陋, 与监狱内的禁闭室十分相似。不同于地面上翻新的建筑物,他一路走来看到地下墙面上的白漆虽然是新刷的,但从厚重钢铁上的锈迹可见这里修建的年头已久。

大约四五平米见方的狭小空间内,靠墙摆放着一张木板床, 床上有一床手感极差的被子, 没有枕头。

另一侧则有一个小的洗手池, 上面的水龙头主要功能不是让人洗手的, 而是提供足够的水源。毕竟定点给里边的人送点果腹之物人就不会饿死,但缺少水源就会很容易脱水。

正对着门的墙面顶端有一个巴掌大的格栅气窗, 从中露出几丝幽幽的光线,是某种灯的余光而非太阳, 因为这里正处于地下。

房间的角落里甚至有一个没有盖子的抽水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