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乐漪哑然,她?与裴洺的谈话里十句有九句都是?想将魏国改朝换晋的言论,她?又怎敢说给陆乩野听。
她?的沉默不语在陆乩野眼中便是?心虚,他扫下支撑窗户的支架,纱窗合上霎时敛走?殿中大半光亮。
他将殷乐漪的身子按在纱窗上,笑?意不达眼底,“殷姮,你可是?还?想再背叛我一次?”
斑驳的光影透过纱窗洒到陆乩野的脸庞上,本该是?柔和?的颜色,可当照清他面上极盛的笑?容,殷乐漪的肩头还?是?忍不住发颤。
她?的解释他不信,她?的挣扎更是?徒劳。
殷乐漪一时间身心俱惫,由着?陆乩野将她?囚在这一方无形牢笼之下,柔声问:“陆欺,你究竟想如何?”
陆乩野反问她?:“我想要如何你难道不知?吗?”
“我不知?。”殷乐漪有气无力,“我不曾和?裴洺有过纠葛,更不曾背叛……”
她?想到那夜山中发生的事,终是?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为何不继续说了?”陆乩野步步紧逼,“可是?心虚了?”
他目光如炬,殷乐漪在他这样的眼神和?架势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再问我?”
“殷姮,所以你的确盼着?我死在山里,死在赫连殊的手上……”陆乩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你恨我如斯,为何那一夜还?要主动与我交欢?”
殷乐漪心口一紧,垂下睫羽避开陆乩野的视线,下巴忽的被陆乩野用力掐住抬起,被迫迎上陆乩野怒火中烧的眼神,“回答我。”
下巴尖处传来的痛楚让殷乐漪不禁蹙了蹙眉,她?艰涩道:“……因为我对你心中存了一丝愧意。”
因为心中有愧,所以那夜她?才一反常态的主动迎合,与陆乩野抵死缠绵。
不是?做戏虚与委蛇,可和?虚与委蛇相比,更让陆乩野生恨。
枉陆乩野以为她?对自?己多少动了几分真情,原来竟只是?她?那可笑?的愧意在作祟。
他生得一副心高气傲的脾性,从来都是立于千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可偏偏遇到一个殷乐漪,不动刀枪,兵不血刃,只需掐一口轻轻柔柔的嗓子,再轻轻巧巧吐出几个字,便能将他陆乩野的傲骨一点点敲碎。
“好?一个愧意。”
陆乩野一脚踹开身侧棋盘,将殷乐漪按在榻上“殷姮,你太小瞧我了。”
“你想置我于?死地,主动和我交欢一次又怎够弥补我?”
他大掌毫不留情地扯开殷乐漪的衣领,盯着?殷乐漪的黑眸里覆满嘲弄的笑?,“你该被我关?在这殿中,日日夜夜的同我交欢才行。”
殷乐漪被他的话吓得一张小脸更加苍白,“不……不要,陆欺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不会再迫我的……”
她?的胆战心惊只换来一声轻蔑的笑。
上方的少年散发出的气势冰冷摄人,让她?感到无比的压抑和?窒息,水雾不自?觉盈满眼底,泪不受控的从她眼尾滑落,又被陆乩野以指腹按住。
他直勾勾的注视着?她?,眸中含笑?却没有一丝温度,言辞里尽是?偏执:“殷姮,你的眼泪只能在我面前流。”
殷乐漪哭着?挣扎,陆乩野压住娇躯欺身而上。
守在殿外的傅谨,听见里面又是?摔砸之声,又是?女子的哭声,皱着?眉自?觉地想要走?远一些,侧殿却传来动静。
他连忙走?进去查看,见芙蕊公主身边的那个小宫婢竟为了划断绳子打碎了一个花瓶,正将手上的绳子往那瓷片上磨,却失了分寸,眼看就要割破手腕,傅谨忙上前制止。
“你不要命了?”
木槿恶狠狠的瞪着?傅谨,傅谨被她?看的有些心虚,伸手取下她?口中的布团,“你放心,我不会取你性命,只要你……”
“枉我以为你们重明宫的人都是?好?人,没想到都是?一群人面兽心之徒……”木槿奋力的往外爬,“你们十六殿下竟如此欺辱我们公主……”
傅谨听得一愣,“你什么?意思?”
木槿挣脱脚上的绳子,连滚带爬的跑出侧殿,傅谨回过神来,赶忙起身去追,见那小宫婢竟不怕死的边哭边敲着?正殿的门。
“十六殿下,我们公主从秋猎回来之后便染了一场大病,身子本就无比虚弱,还?请十六殿下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公主吧……”
傅谨已?能想到自?家公子被打搅之后的震怒,拿着?布团从后方正要塞进木槿的嘴里,殿门却忽然从内被打开。
陆乩野神色晦暗的站在殿中,“你是?芙蕊的婢女?跟我进来。”
木槿忙擦了泪,急匆匆的跟在陆乩野身后进到内殿后,在床榻上见到了昏迷的公主。
“你可知?她?是?怎么?了?”
少女忽然晕厥,让陆乩野担忧的将一切怒怨暂抛脑后。
木槿用手探了探公主的额头,又见公主衣裙有些凌乱,心中有了猜测,一边掉泪一边替公主理好?衣裙。
“还?请十六殿下将我们公主送回绛清殿,公主缠绵病榻数日,今日才好?一些,恐是?方才又受了寒这才病气复发晕过去……”
“缠绵病榻?”陆乩野沉声问:“她?病了多久?”
木槿低着?头道:“公主自?秋猎回来后便浑身是?伤,染了重病,在殿中躺了六日后才清醒。公主本该继续留在殿中休养,却不知?为何当夜又独自?出了绛清殿,过了半宿才回,大好?的病情又突然加重,一直病到今日……”
殿中沉默许久,木槿偷偷抬头看一眼陆乩野,又想到他和?公主此前那些纠葛传闻,结合今日,更将她?心中的猜测坐实。
她?俯首跪在陆乩野脚边,“那一日公主清醒后,从奴婢口中得知?殿下您昏迷未醒的消息后便离开绛清殿消失了大半宿。公主去了何处,奴婢不知?,可十六殿下您是?一定?知?晓的……”
木槿恳求道:“我们公主忧心殿下安危,待殿下您一片真心,还?请十六殿下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公主吧……公主她?只是?个娇弱女子,她?受不住十六殿下您磋磨的……”
“去将御医请来。”
陆乩野语气未明,又想到殷乐漪不愿让旁人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你既然贴身照顾了她?多日,可知?道如何能让她?好?转?”
“……奴婢知?道,但药都在绛清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