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男子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南鹤的肩膀,凑近道:“小哥要是?看见了可以来镇口?跟我?们说一下,家里人都很?担心他,报信有功,有十两?银子可拿。”

十两?银子,在这石桥镇上,简直天文数字一般的存在,听起?来谁不心动呢?

南鹤转头看向陌生男子,眼眸发亮:“十两??”

“对,十两?。”陌生男子点头。

以他之见,南鹤长得太高壮了,哪怕穿着简陋,粗布衣裳上甚至还打了不少补丁,他推着板车带着狗向这边走来时,鹤立鸡群,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了他跟随小少爷在城中见过的气度不凡的大家公子。

他刚才伸手拍他的肩也不是偶然,而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试探他是?不是?练过武功,练过的人多半警惕性很?高,他人在接近或是突然碰他的时候,就会全身紧绷。

现在看来南鹤只是?一个身材样貌都出众的普通村民,听到十两?银子时的反应也和今天询问的普通村民一模一样,那就没什?么疑虑了。

南鹤推着板车离开。

板车不如坐牛车轻松,然而车上没有放东西还是?很?轻松的,花了将近一个时辰他就回到了小泉村。

回到家,他找到正在帮忙扫院子的赵无?欢,将刚才在镇上的事都一一跟他说明了,赵无?欢抱着大扫把,陷入了慌乱和无?助。

“你真的孤立无?援吗?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正在找你的吗?”南鹤问道。

赵无?欢胖乎乎的脸蛋抖动了一下,难以t?启齿般点头:“嗯,没有,我?身边的人都被我?弟弟暗中收买了,没被收买的忠仆都在我?逃走的那场混战中被杀害了。”

南鹤忍不住吐槽:“你是?怎么混到这个地步的?”

“我?......我?太笨了吧。”赵无?欢郁闷地垮着脸。

他像个傻子,那么多年?来把后娘当成亲娘,同父异母的弟弟当成亲弟弟,跟他们无?话?不说,无?事不透露,到了父亲去世?大权旁落时,才看清他们虚伪狰狞的面目。

“是?很?笨。”许清毫不留情地补刀。

赵无?欢浑身颤抖了一下,不敢去看许清。

“你打算怎么办?”南鹤问道,“他们已经从镇上慢慢转悠到拿着你的画像四处询问了,还好你之前一直躲在山上没被人看见过,要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在村子里挨家挨户找了。十两?银子,我?敢说在这个村里如果有人看见你,没有人不想把你交出去。”

赵无?欢被吓到了,害怕地看着南鹤:“那你们......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我?在这里。”

许清笑了一声:“相逢即是?缘,我?们不做亏心出卖人的事,那种脏钱我?们不要。”

“......真的吗?”赵无?欢立刻就感动了,眼泪汪汪地看着许清,在他心里许清的形象又白了一点。

“真的,不然你现在已经被人抓走了。”许清点头。

当然不是?,他这样?说完全是?因?为南鹤已经选择了隐瞒,南鹤已经决定已经完成的事他都不会反对。他大概了解南鹤,他才是?那种不把十两?银子放在眼里,不屑去拿这种钱的人。

自己就不一样?了,在南鹤已经决定好的基础上,他已经想到了另外一层。从刚才的逼问中,他已经清楚了解了这个无?脑的赵无?欢的家世?,长宁洲首富赵家的长子,赵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这才是?泼天的富贵。

十两?银子与更?大难以数计的金银钱财,傻子才会选择十两?银子。就是?选择后者还是?要更?难一点,既然南鹤选择了隐瞒,那他心里也一定有了谱,他听南鹤的就好。

赵无?欢擦了擦胖脸上的汗,挥舞起?扫把更?有劲了。他从小到大都没干过活,这不妨碍他有心学,院子的泥土地被他扫的干干净净,稍微大点的砂砾都堆到门口?去了。

南鹤进房间,许清也跟着他后面进去了。

一番亲亲抱抱后,许清缩在南鹤的怀里,轻声问道:“哥哥是?打算把他送回去吗?”

南鹤把玩着许清纤长漂亮的手:“嗯。”

“怎么送?难道是?准备走......山上穿过去?”

许清很?聪慧,不管什?么事都能与南鹤想到一块去,顿时肯定了这个做法,“走山路没错,只有我?们这里人才熟悉山路,村里只有你一个猎户,其余人上山也不简单,只是?......”

“越到山里虎豹豺狼越多,这是?唯一危险的地方?。”南鹤道,“没关系,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我?能应付。”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南鹤想了想:“我?们成亲之后?”

“恐怕不行?了。”许清摇头,“赵无?欢告诉我?,第一个在山上发现他的人是?夏无?忧。哥哥,你别?觉得我?把人想得那么坏,当初夏无?忧在村里多次暗害我?,有次趁我?走路时想要绊倒我?,差一点点,我?的脸就被划伤了......”

南鹤皱眉,“还有这种事?你没有怎么样?吧?”

“没有,当时是?元宝提醒了我?,我?才能躲过一劫。”许清蹙眉楚楚可怜,“我?也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总是?为难我?,也许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到他了吧?”

“没有,你很?好。”南鹤打断许清的自我?怀疑,捏了捏他的脸,意有所指道,“你该坏一点,你坏一点我?也爱。”

许清眉心一跳,将五指伸入南鹤的五指,十指相扣:“我?不知道怎么坏,如果可以,我?只想保护自己,保护你和娘。”

南鹤笑了笑:“这才对。”

想起?昨天夏无?忧有意的隐藏住赵无?欢和他想要支开自己,像是?对赵无?欢的身份已经知道,并且不想让其他人发现。

夏无?忧确实是?一个隐患。

“要不明天就走吧?”许清道,“从西山翻过去,那边的是?......清河镇?清河镇与滨州隔着卢阳河,从卢阳河穿过到达滨州,再走水路往南就是?长宁洲。”

南鹤用手指捏住许清的下巴抬起?,好奇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爹有个朋友在外求学,曾经走过这样?的路。我?爹当成趣事告诉我?,我?就记下了,刚好能派上用场。”许清轻声道,“你肯相信我?,我?就很?开心了。”

“夫郎的话?都不信,那谁可以相信?”南鹤叹气一声,将怀里娇娇软软的小夫郎压到在床上四处亲吻占便宜,“要我?离开你那么久,我?就很?不舍,你要是?只有手指这么大该多好,放在口?袋里想带去哪里就带去哪里。”

许清眯着眼睛承受着南鹤的亲吻和啃咬,主动解开衣襟,试探道:“你明天带我?一起?......”

“不可以。”南鹤立即拒绝,“路太远太危险了,他到底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真是?命大。”

许清郁闷地伸手去抓南鹤的脊背,他都解开衣裳了,贿赂收了事不答应......哼。

下午才刚开始,两?人从床上转到了卧房门旁的柜子边,光线正大亮的白天,门外还有从菜园回来的原母感叹天热,一边问赵无?欢他们去哪里了的声音,许清紧张地脚趾都蜷缩起?来了,手指顺着脖子往下,在衣衫工整的南鹤脊背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