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1 / 1)

那只碎了的琉璃盏一直是她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之前她从陆晏廷与温久卿说的那番话中听出,那琉璃盏似乎也并非是绝物。

可她要是问陆晏廷讨的话,估计陆晏廷是绝对不会给她的!

第156章 也不是没有喂过

太医院很快就来了人,但这一回倒是个年轻的大夫。

大夫有些福态,笑起来的模样像一尊弥勒佛,以至于沈令仪总有种他术业不精的错觉。

可事实上这位邱太医专治跌打损伤,看着虽然很年轻,但是医术却非常的精湛。

在细细地检查了沈令仪腕骨的伤处后,邱太医看了陆晏廷一眼,轻轻咳了一下道,“大人若是想让姑娘好得快一些,那就……还是要上器具。”

沈令仪一听“器具”二字不免有些发愣,人下意识地就往陆晏廷身后躲了躲,一颗心颤得和兔子蹦一样,“噗通噗通”直响。

“什么器具?”陆晏廷谨慎地问,“会不会很疼?”

邱太医随即动手比划了一下,“不会疼,就是用两块硬木板上下夹住姑娘的手腕,然后再用绷条缠紧固定,最后再把手臂固定在胸前。”

他说著又指了指沈令仪微红的手腕道,“姑娘这腕子其实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却伤到了筋脉,又因为是右手,经常要做事,好得就更慢了。固定了,让手腕彻底放松恢复,再外敷药膏加以内疗,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应该会好很多。”

“要……这么久吗?”沈令仪一听平日里不能动手,就有些犹豫了。

结果陆晏廷却白了她一眼,示意她反抗无效,然后又对邱太医说道,“那就用器具吧。”

就这样,沈令仪的右手手腕就给固定上了,可才固定了一天,小女人就和陆晏廷讨饶,说想要拆了这两块夹板。

“不准拆!”陆晏廷闻言就装凶地瞪她,“你要是拆了试试看,是不是真想把自已的手给弄废了?”

沈令仪闻言只能撇嘴,小声嘀咕道,“可真的很不方便啊,我连……我连用个膳都很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了就让知春喂你。”陆晏廷说著把人扯进了怀里,却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吊在胸前的手臂,忽而眯起了眼道,“或者……要不我喂你?”

沈令仪也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在想什么,总之她自已却是想到了一些春色无边的画面,脸颊顿时红了大半。

“你……你别胡说!”沈令仪挣扎着要从他怀里钻出来,可男人力气太大,圈着她的腰就是不松手。

屋里有些闷,男人身上也很热,他禁锢着她,收紧小臂,扰乱了她的心思,唇细细地啄吻下去。

沈令仪根本无力挣脱,盈满水色的杏眸中清晰地倒映着男人眉目如星的俊朗五官。

“怎么是胡说了呢?”陆晏廷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也不是没有喂过啊!”

沈令仪本以为自已伤了手,男人多少会克制些,且先不说怜香惜玉,但总归也是不方便的。

可谁知,这不方便,从头到尾也只有她自已而已,反观陆晏廷,倒是因为她的不方便而愈发地方便了起来。

那晚,菱格窗上泛着绯色的烛光,浅浅娇音入耳,缠绵销魂蚀骨。

还真是锦帐春宵疑不够,鸳鸯无水共风流。

……

可惜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喜乐从来都是不相同的,有人芙蓉帐暖,有人却愤懑震怒。

三更天里,平昌侯府的书房内,温久卿正怒瞪着自已的父亲平昌侯,嘶哑着声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父亲,您……您怎么能……”

温久卿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背手站在窗边的平昌侯,素来温柔可亲的脸上露出了鲜少的狰狞之色。

“我为何不可以?”平昌侯闻言缓缓转过身,满脸不屑地看了儿子一眼,怒其不争,“如今圣人闭关,太子监国,你看到五皇子的下场了没有,别说是权,就是内务府那点蝇头小利,东宫都不想让五殿下沾了!”

平昌侯似看透这世态炎凉一般,口吻冷然,“没错,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我当然知道动她的后果,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些年为官为臣,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但她是昭元啊,父亲!”温久卿听着平昌侯的强词夺理,只觉得荒谬不已,“她与驸马才刚回京,您就算……怎么能在六皇子设的夜宴后对、对她……”

温久卿没有把话说完,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事实上,若不是今晚他突然去前院找侯府的大总管商量临街铺子续租的事,就不会撞见西花园那边几个无聊的小厮在那儿闷头赌色子。

如果他没有撞见小厮胡闹,也就不会听见他们嚼舌根说起府上马厩里之前好像闹出过人命。

温久卿于是一路细查,这才发现自已的父亲之前竟然胆大包天到在上京城的长街上对公主与驸马行刺!

“怎么,你是替六皇子抱不平,还是舍不得昭元?”平昌侯闻言似乎看穿了儿子一般摇头直笑,“我告诉你,收起你那点可笑的心思,昭元如今是他们金陵宋家的媳妇,与我们侯府早就没有了半点干系。”

忽然,虚掩著的窗户被外头的一阵劲风吹开,窗棂拍打着南墙,猎猎作响,直接盖过了平昌侯的话音。

温久卿敛眸看着面前已步入年迈却依旧对权势有着无限欲望的父亲,内心忽然闪过一阵灭顶的悲凉。

“您还想要她与我们侯府有何关系?”温久卿轻轻一笑,自嘲而又无奈道,“自从我无法如约娶她,静妃娘娘因此含怨而亡,我与昭元之间……”

“温久卿!”谁知他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平昌侯厉声打断了,“难道直到现在,你还在怪我们当初阻止你娶昭元吗?”

平昌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一表人才的儿子,颇为失望地摇了摇头。

温久卿微微后退一步,冷了眉眼拱手作揖道,“儿子不敢。”

平昌侯闻言仍不满意他的温驯,刚想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提点儿子一番,忽听温久卿问他,“所以父亲确定行刺一事的后患都除尽了吗?”

平昌侯脸上闪过一丝阴鸷狠绝,“呵,怎么,是嫌你爹老了,不经事了,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妥了吗?”

温久卿低下头,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声“不是”。

平昌侯方才转身将还在扑腾的窗户猛的合上,然后说道,“我不傻,当然知道行刺公主与驸马是死罪,你放心,参与的死侍一共七个,最后一个活口也已经解决了。况且此番我也不是为了要夺那二人的命,只是想看看,他们这次从金陵来,带了多少人。”

“公主与驸马无兵权可使,圣人在这一点上对昭元公主也并无例外,不过世事难料,驸马以前到底是大理寺的人。”温久卿垂眸,冷静地就事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