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1)

吴晓峰一把将人转身面向自己,他发现詹淮秋的石膏拆了,怪不得刚才抱他的时候两个人的身体能贴的那么紧,紧到他都能感觉到眼前人嶙峋的骨骼了。

“你说你晚上不一定回来睡觉?”吴晓峰丝毫不担心走道上随时会有人路过,或许他就无所谓:“那你去哪儿睡,嗯?”

黑暗中双方的眼神都不太清晰,但却完全能精准洞悉出彼此高低起伏的情绪。詹淮秋半仰着头,眼睛因为醉酒显得盈盈水水,仿佛随时会有泪珠从眼眶里滚出来,窗外透进薄薄的灯光,三三两两洒在詹淮秋脸上,让他看上去就像个瓷白易碎的工艺品,就是这么玲珑剔透。

吴晓峰越来越发现一个事实,詹淮秋真的不禁看,每次当他盯着这个人看的时候,率先丢盔弃甲的总是自己,他招架不住,也就一两分钟时间,他全身上下除了小小峰是梆硬的,其它地方都是瘫软的。

他愣是没想明白,詹淮秋一个大他十几岁的老男人,身上怎么会散发出这种与年龄极不相符但又如此珠联璧合的气质?他骚但是不浪,躺在床上双颊携着一抹嫣红扭着身子反复呼唤吴晓峰干他时的模样明明那么水性杨花,但却嗅不到半点伤风败俗的痕迹,反而让看的人动心怵目,一眼万年难以忘却。

詹淮秋果真是醉了,眼神莞尔勾人,一点要收敛的意思都没有,嘴角弯起个弧度:“我去哪里睡需要向你汇报吗?你算老几?”

对于这个翻脸不认人的质问吴晓峰火冒三丈,阴恻恻的看着他,一只手掐起他的下颌,带着几分教育意味哑声道:“我什么都不算,算你老攻就够了。”

下一秒詹淮秋的嘴唇就被堵上了,不容置疑的。吴晓峰连装腔作势温存一下的耐心都没有,舌尖直接顶开唇缝,大喇喇的探进充满酒精味的口腔里四处探寻,汲取这几天没日没夜都在思念的味道。

吴晓峰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如此痴迷詹淮秋的气息,伸舌头在他嘴里勾舔吸食着属于他的混着酒酿的甘甜,然后卷回自己口中咽下,舔了一会儿不过瘾,又开始嘬着詹淮秋的舌头吸咬,固执的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拖进自己身体里。

老辣如詹淮秋,此刻愣是没有跟得上吴晓峰吻他的节奏,显得笨拙而被动,几次差点被他一鼓作气的吻搞得呛到。

吴晓峰很执着,一直在用力吮吸他的舌头,吸得他舌体发麻,关不住的唾液连成一股细长的银线顺着嘴角往外流,然后又被小土狗舌尖一勾啜回口中。

詹淮秋心里记仇,但身体却无限臣服于这个绵长缱绻的吻,以至于吴晓峰离开他嘴唇时,他还情不自禁的往前凑了凑,想挽留一下。

果然是喝醉了,一切感官回馈都会加倍放大,反而清醒时的那些口角争执在此时显得微不足道。

吴晓峰的胸膛发烫,把詹淮秋整个搂进自己怀里,脑门轻抵着他的,恹恹的、甚至有些委屈的说:“詹淮秋,我喜欢你。”

詹淮秋从未被诸如此类二十出头的小毛孩告白过,那种感觉跟同龄人之间张弛有度、试探周旋的表达方式完全不同,吴晓峰的直白不加任何掩饰,甚至有点冒冒失失,但却出乎意料的让听的人心脏麻了一下,很愚蠢的响应。

“我喜欢你,认真……且认怂。”

认真,且认怂。

所以吴晓峰横跨二百多公里来滇市找他,是为了摊开自己一颗真心给他看吗?告诉他他是认真的,并且率先为那天的争执表态,错在他,他认怂了。

能言善辩的詹淮秋现在竟然也是目瞪口呆,任吴晓峰跟抱个人形玩偶似的抱着他,一动不动。

“你喜欢我?”顷刻,他稍稍仰起头望着薄暗中的吴晓峰,他都怀疑这是不是自己醉酒出现的幻觉:“我知道我男女通杀,但你并不是男女通吃,你就是那晚上一不小心跟我睡了一次后,对我这个男人暂时产生了肉体性的依赖,其实你自己现在也是稀里糊涂的,对不对?”

“错,”吴晓峰恨不得把这个字啐出一口血来,为什么詹淮秋非要一口咬定自己的喜欢就是草率的,他很气愤:“我对自己感情的方向清清楚楚,只不过我敢承认,你不敢而已。怎么,难道对你身体的喜欢就算不上喜欢吗,你觉得就不够高尚吗?我非要喜欢你红梅的品质还是青松的品格才叫爱的纯粹吗?”

詹淮秋怔怔的看着他咄咄逼人的架势,一时竟然失语,他是真的被噎住了。是啊,是谁规定爱一个人必须得爱他的灵魂,肉体不也是这个人组成的一部分吗。

“其实你对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你问问自己,”吴晓峰的食指戳戳他心脏的位置:“只有一次,那可以说是意外,但咱们算上半途而废那次,可是都有过三次肌肤之亲了,还是意外?你再三再四的强调自己是男人,强调我只是一时糊涂迷花了眼,种种行为只能说明一个原因,”他凑到詹淮秋耳边,沙哑的说:“你对自己不够自信,害怕陷得太深,最后被我抛弃,对不对?”

说罢吴晓峰还嗑出两声低笑,流里流气的。

詹淮秋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面对吴晓峰种种挑衅的言语他竟然脑子一片空白,哑口无言。

“詹淮秋,我和你的第一次就像贪官收到的第一笔钱,浪子入喉的第一口酒,未成年抽到的第一口烟,一切都只是堕落的开始,并且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你放弃挣扎吧。”这一刻的吴晓峰就像个不远万里来到这片土地的传教士,只为向詹淮秋这个不信教的人传播信仰。

男人勾起一抹邪性的笑:“你凭什么让我幸福?”

吴晓峰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虚心承认差距:“我知道我现在差很多,但你要给我时间,我会努力,尽我最大能力给你幸福,相信我。”

干涩的几句话,却莫名让詹淮秋听得心弦触动,他一把年纪谈过的恋爱大大小小两只手都快数不过来,听过的情话多不胜数,大都油腻煽情不走心,像吴晓峰这种毫无技术含量可言的,他还是第一个,但却意外的也是最动听的一个。

詹淮秋竟然罕见的有种心花怒放的狂喜,百思不得其解。

“给我个爱你的机会,好不好?”吴晓峰轻轻咬着他嘴唇吸吮舔舐,发出可怜兮兮的哀求。

当他的脸蹭到自己颈间的时候,詹淮秋感受到一阵反常的温度,他一凛,手探到吴晓峰额上,“你发烧了?”

吴晓峰这才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凄凄的坦白道:“我是……我是骑车来的,你别骂我。”

詹淮秋一听这种傻子行为除了吴晓峰也没第二个人能做出来了,“你从莲花乡骑摩托来滇市找我?”

“嗯……然后在高速路上淋了点雨。”

“还淋了雨?吴晓峰你智商是拼夕夕砍的是不是?”詹淮秋又气愤又心疼,这是哪里来的熊孩子!

“现在是雨季,下雨也正常。”

“操……咱俩真不在一个频道。”

詹淮秋二话没说摁下指纹锁打开入户门,拉着小土狗走进自己家,从医药箱里拿出温度计递给他量个体温,然后闷头走进卫生间放洗澡水。

客厅灯一亮的瞬间,吴晓峰看着这至少二百平装修得雅而不俗的楼房顿时就有了心理落差,他的心理落差不是因为不平衡,是因为他越发确定自己跟詹淮秋的巨大差距,同时也为此沾沾自喜,他的心上人也太他妈牛掰了!

詹淮秋从卫生间走出来,抽出吴晓峰腋下的温度计一看,三十九度整,狗崽子发烧了。

“脱衣服,”他甩甩温度计:“去泡个澡发发汗。”

“我热,不想泡澡。”之前在外面等他那几个小时光顾着心急火燎了,完全忽略了身体的难受,现在吴晓峰明显感觉到不适了,浑身发烫发痛,头晕脑胀。

詹淮秋无奈的一叹:“吴晓峰,听话是我对男朋友最基本的要求,你看着办吧……”

“你说什么?”吴晓峰好像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人称代词,“你说听话是你对什么什么最基本的要求?”

詹淮秋面无表情:“男朋友。”

“所以我现在是你的……”

“男朋友,”詹淮秋挑眉:“怎么,是我理解错了吗?”

“当然没有,”吴晓峰手脚麻利的开始脱衣服:“你早该这么理解了。”然后是裤子、内裤一股脑全扒光。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