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碍事的眼镜之后,他掐着连莘尖细的下巴,亲吻激进热烈,唾液交换,粘腻暧昧,宛如干柴烈火,顷刻烧得安静的房间鼓噪起来。

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有几分钟。

听到细碎求饶的哭腔,陆思源忽然如梦初醒。

他闭眸冷静片刻,慢慢松开对连莘的控制。

先是锁骨,然后是肩膀,最后是被他压迫在头顶交叠的手腕。

禁锢一松,连莘连滚带爬地钻进被子里,他把自己从上往下兜头蒙住,透过被子,躲在里面发抖,溢出一点难以察觉的闷哭。

“你……”话说出口才发现声音沙哑,陆思源顿住。

局面陷进僵局,他下腹烧起来的火还没降下去,喉咙又干又涩,隐忍几秒,他终究丢下一句去洗澡,哐一声门关上,花洒喷出清水,他在浴室结结实实淋了几分钟冷水澡。

等冷却急躁的欲望,陆思源回来时,连莘已经平静下来。

一团被子不再发抖,哽咽声也消失殆尽。

陆思源随便擦了擦头发,披上浴袍,挨着那团隆起的弧度扯他被角,“不对你做什么,只是亲一亲。”

陆思源的感情从来都不是柏拉图式,他当然想哄骗不通情事的傻子循序渐进接受那些带着疼痛的事情,他也的确付诸了行动,但他这次并没打算做什么,连莘的身体还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即使连莘不拒绝,到最后一步他也会停下来。

被子动了动,连莘默不作声把自己缩得更深。

陆思源低头亲隆起的被子,故意发出特别明显亲吻的声音,“我爱这张被子,所以亲一亲。”

他又低头亲一下,温柔地放低声音,“就像我爱你的嘴巴,所以忍不住亲一亲。”

房间安静下来,陆思源耐心等他,片刻,隔着一层被子,传来连莘闷闷的声音。

“爱是要拿嘴亲亲来表示吗?”

陆思源合理化自己的行为:“对,亲吻是表达爱最好的方式。”

“可是好疼,”连莘揭开一个洞口,露脸看他,他的脸被闷 網 站 : ?? ?? ?? . ?? ? ?? ?? . ?? ?? Z 得微红,撅着红肿的嘴唇,“疼的,还很热,我的嘴巴受伤了。”

陆思源用手指捋他凌乱的额发,不经意地把他被子薅下去。

“爱就是这样,”他说,“有一点疼,但是又心甘情愿付出疼痛。”

连莘没再管被子的事情,探出了脑袋,蔫蔫道:“那我不爱了,我只喜欢可以吗?”

“可以啊,下一次再爱的时候跟我说。”陆思源含着笑,很好说话地表示。

这时才道:“对不起,刚才吓到你是我不对。”

事情就这样不痛不痒地揭过了。

连莘放松地趴下身体,陆思源怕他压着肚子,让他平躺或者坐起来,不再难受的连莘照做不误,他平时确实非常配合。

他翻身坐起来,原本半解开的衣服早就被他自己系好了,“明天我可以见到另外两个人吗?”

这个问题连莘最开始天天问,后来隔两天就问穆霖和穆潮钰忙完没有,说他准备了好吃的东西想送给他们,想和他们道歉,那念头好不容易打消下去一点,现在似乎又开始天天问。

道歉?不可能。

一个被时慎序以正当理由重新关进监狱治病,一个被繁杂琐碎的事务绊住脚,外派的任务一个接一个。

陆思源正想说不能,连莘眼巴巴地看他,“我的病好了吗?他们没空的话,我去找他们,我还想去找岳至。”

话一转,陆思源说:“这里不好吗?”

连莘没说话,他把自己的身体滑进被子里面,从坐着变成躺着,表示自己的闷闷不乐。

“说说看。”陆思源问他。

连莘小声说:“我知道自己现在很笨,还忘掉了很多事情。”

“但是我总觉得,自己好久好久没看过外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人了,我想出去。”

想给穆潮钰和穆霖道歉,说对不起不应该打人,想找岳至玩,说他现在聪明了很多,已经学会用字典查不认识的字了,还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见到除了医生护士以外的其他人。

陆思源一顿,伸手,隔着一层柔软的睡衣布料抚摸连莘的腹部,语气温和地说这里还在生病,很容易受到伤害,需要留下来定时检查。

他拒绝了连莘,然而第二天,时慎序做了这个好人。

吃过晚饭,他给连莘裹上稍厚的衣服,出门,汽车一路往南,跨过高架桥,他们到达首都繁华的市区,他的副官眼瞅着他把人带到离军政大楼最近的酒店,领进自己偶尔小憩的私人房间,关上门。

大有“从此君王不早朝”之意。

???

还能做到这种地步?

被叫过来打点掩护、又被吩咐稍作等待的副官在外面干瞪眼。

第54章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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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莘认床,睡不着,加上对新环境中的很多东西都特别好奇,他盘腿坐在地毯上,发誓一定要把地上被他拆掉的留声机拼回去。

大喇叭放在他身侧,时慎序进来时看到他还在努力研究挡板和各种口径的螺丝,便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这个怎么装?”连莘手心摊开一个单独大小的螺丝。

他把很多零件都拆了出来,露出留声机内部的发条和唱盘轴轮,机油弄脏了他戴着橡胶手套的手,像个认真工作的机械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