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懊恼地上前揪住容御的衣领,将他摁在了收割机的轮胎上,吼道:“说,是不是你偷走了宋子夏?把她还给我,听到没有?还给我!”

“顾北琛,你疯了!”容御现在力气大得出气,稍一挣扎就踹开了顾北琛,他指着顾北琛骂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宋子夏已经被你害死了,你现在来我这装什么大尾巴狼,你给我滚!”

“你休想骗我,一定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对不对?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把她还给我!还给我!”嘶吼着,顾北琛冲上去,跟容御扭打在了一起。

你一拳我一拳,,拳拳到肉,听着就疼,一旁的助手实在是看不下去,只得别过脸,紧蹙眉头。

“我把她藏起来了?我怎么藏?藏进焚化炉吗?啊?顾北琛你这个人渣,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我就算真的把她藏进焚化炉也不会让你再碰她一下,你这个畜生!”容御骂着又挥拳而上。

这一次,顾北琛没有闪躲,他吃了这一记稳准狠的拳头,口吐鲜血,险些倒地,只能勉强靠在收割机高大的车轮上。

第17章 痛不欲生

容御的那一拳仿佛打醒了顾北琛,他终于开始面对自己这段时间所回避的现实。

宋子夏死了,进了焚化炉,变成了一抔尘土,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国的,只觉得一路上浑浑噩噩,看什么都觉得没意思,吃什么都觉得没胃口。

那颗炽热的心已经空了一块,随着宋子夏的离去,再也填补不上了,每当他呼吸,都感觉心在漏风,火辣辣的疼。

他好想找个什么东西把那里堵上,哪怕是他曾经最唾弃的酒精也好,能麻痹多久算多久。

从此他流连酒吧,成了一个酒鬼,公司也不爱去了,很多事情都交给了副总去处理,偶尔接到副总的电话,他只愿意敷衍两句,随后便毫不犹豫地挂断,继续沉沦。

一个月后,他已经瘦得不成人形,晚上喝得酩酊大醉,稀里糊涂间大手一挥,让司机把车开到了那间复试公寓楼下。

看,他现在连看到他和她一起乘坐过的电梯都会睹物思人,他怕是没救了。

他还记得她假装有幽闭恐惧症,一惊一乍地往他怀里钻,等他信以为真了,才哈哈大笑,说他好笨。

是啊,他好笨,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把她弄丢了再也找不到了呢?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他麻木地拖着沉重的双腿,来到公寓门前,摁下了指纹密码锁。

“主人,欢迎回来,您可爱的温柔的美丽的宋子夏小姐已经为您煲好了人参乌鸡汤,记得要喝光光哦。”

这是宋子夏还在的时候预设的欢迎词,那时候,他还笑她蠢,人参乌鸡汤有什么滋味,还不如他怀里这个女人有味道。

两人闹着闹着,就会把乌鸡汤抛到脑后,就地翻滚,云雨巫山。

等两人折腾完了,乌鸡汤也凉了,这时候,宋子夏会笑着捡起地上他的衬衫,随便往身上一套,去厨房给他热汤。

顾北琛伸手关闭了电子锁的欢迎词,呆呆地看着没有人气的房子。

欢声笑语犹在昨日,这样美好的日子,竟然全都一去不复返了么?

太阳穴又开始发作了,一阵一阵的刺痛,让他跌坐在沙发里,认命一般看着天花板发呆。

对,她说过,宿醉不好,要喝解酒药,解酒药在主卧,就算她不在了,他也应该自己去冲一杯喝下。

这样她才不会生气。

挣扎起身,跌跌撞撞走到主卧,一床的衣服,都是她的,还保留着他赶她走时的样子,凌乱,却又让他依恋。

白色的这件雪纺连衣裙,是她最爱穿的,尤其是她去海边散心的时候,会搭配一顶田园风的太阳帽,整个人清纯又不做作,可爱极了。

红色的这件绸缎旗袍,是她说要留着婚礼上穿的,旗袍出自国内最顶级的私人订制大师,设计费就上百万。

那时候,为了她开心,他是愿意一掷千金的,即便他掺杂着不纯粹的目的,可现在想来,总比现在只能抱着衣服陷入没有希望的思念好。

他看着一件一件的衣服,每一件都能对上她的妆容她的鞋帽包包搭配,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她在意至此,他甚至记得她每件衣服喜欢搭配什么首饰。

天哪,宋子夏,宋子夏,我好想你,宋子夏……

扑在衣服上,呼吸着她残留的气息,他心如刀割,一下一下,痛不欲生。

第18章 爆发

醉酒后的第二天,顾北琛从一堆凌乱的衣服中醒来。

他松开怀里抱着那条大红旗袍,揉了揉阵痛的太阳穴发了会呆。

心中有个声音催促他振奋起来,再这样下去,他不光没办法调查清楚当年的事情,还会把自己给葬送了。

深吸一口气,顾北琛起身将满床的衣服一件一件收拾好,该叠的叠起来,该挂的挂起来。

忙完后,他又拉开窗帘,让清晨的微风吹进来,吹醒宿醉的大脑,也吹醒了他迷失的自我。

从此他又恢复了加班狂魔的生活节奏,这段时间积压在办公室的文件,一桩桩事无巨细他都会亲自过问。

至于助手那里迟迟没有进展的调查,他也放宽了时限,给足了耐心。

这般废寝忘食地忙碌了半个多月后,他终于因为连续熬夜昏倒在公司会议上。

好在到了医院,医生说他只是体力透支过度,营养又跟不上,所以才会毫无征兆地昏倒。

宋染来不及等到下班匆忙赶来医院,坐在他病床边,握着他的手一直哭。

待那些看望的公司员工离去,她关上了病房门,神色戚戚:“北琛,你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顾北琛正在输点滴,闻言并不回话,只是安静地闭目养神,仿佛这个女人根本不存在。

他虽沉默,脑子却没停下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