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肾脏移植手术,至于让她的疤痕几年不退反而越来越坑洼不平吗?

他把心中的疑点发给了助手,让助手去查。

随后起身,离开了婚房,大半夜的,开车回了他和宋子夏居住的那间复式公寓。

推开门,回忆犹如浪潮,扑面而来,打了个措手不及。

在无数个夜里,他加班回来,一开门就会看到她像一只小鸟一样满面欢喜扑到他怀里。

在外面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强人,在这里,却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对他予取予求,甚至纵容他的一些特殊的癖好。

客厅的沙发,他们翻滚过,卫生间的盥洗台,他们疯狂过,就连书房那张本该斯文儒雅的地方,他们都留下了一次又一次欢爱的印记。

那些被他推开的文件,那些洒满一地的纸张,是他们彼此索取彼此给予的见证。

他看着满地的白纸黑字,从她走后,这里一直保持着原样,他不想收拾,不忍收拾。

痛意犹如跗骨之蛆,啃食得他剧痛无比,他跌坐在沙发上,把脸埋在掌心,摁揉着剧烈跳动的太阳穴。

以往这个时候,她会轻声细语地走到他身后站着,小巧的双手贴在他额头上,温柔道:“北琛,这个力道怎么样?”

那时候,他享受她的安抚,不知不觉,就会燃起欲望,仿佛那一双小手摁揉的不是他的太阳穴,还是他内心燃烧的欲望。

往往这样的情景,都会自然而然地发展为两个人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或轻柔或野蛮地进入与翻滚。

该死的!顾北琛身随心动,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起了反应。

那无处安放的膨胀感,与失去了她的空虚感交织在一起,折磨着顾北琛空虚寂寞的心。

宋子夏,宋子夏,宋子夏……

顾北琛忍无可忍,猛地从沙发上站起,径直走向卫生间,以一捧冷水强行浇灭那疯狂滋生的欲望。

糟糕,这里一样残留着那挥之不去的画面……

无数次醉酒的时候,她会用她娇弱的身躯搭着他的肩膀,将他搀扶到这里沐浴。

洗着洗着,两个人便就地取材,或趴在花洒下,或翻滚在冰凉的地板上,纵情狂欢。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顾北琛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只能选择逃离。

坐在地下停车场的车子里,点燃一根烟,将心头翻涌的欲念驱逐,顾北琛接到了助手的一个电话。

“什么?容御去了澳洲?具体地址发过来。”挂断电话后,他的眼前浮现出宋子夏兴奋地指着电视上旅游节目的样子。

她说:“北琛,我想去澳洲看袋鼠。”

紧接着,她会钻进他怀里,勾住他的脖子仰面看着她,满含柔情地撒娇:“北琛,以后我们就去那里定居好不好?”

那时候,他不想回答,因为他无法回答,他对她,只有恨。

而现在,他开始无止境的思念她,他好想告诉她:“好,我陪你去看袋鼠。好,我们去那里定居。”

第16章 畜生

飞机穿过云霄,翱翔在异国的上空。

顾北琛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广袤大地,伸手摸了摸旁边空着的座位。

越洋的念头盘桓在心头好久了,他终于忍无可忍,踏上了这片土地。

“宋子夏,我带你来澳洲了,我们待会去看袋鼠好不好?”

空着的座位没有人回答他,他却像是听到了回答,忧郁的眸子满含柔情。

下了飞机后,助手带着他七绕八绕地,一直折腾了一整个下午才到达了目的地。

车子停在温哥华郊外的农场前,眼前一片金色的麦浪,风一吹,沉甸甸的,给人一种来自大地母亲的踏实感。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助手:“你确定是这里?”

助手再三查看手机定位,非常肯定地点头:“没错,是这里。”

两人沿着农场外的篱笆走了走,很快来到入口。

视线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正开着收割机从麦田里往旁边的空地开,身后跟着七八个同样戴着鸭舌帽的精壮年汉子,一身的汗水。

开着收割机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人间蒸发的容御。

放着好好的医院不管,却跑来澳洲做一个农场主,换做是谁都会跟顾北琛一样起疑心的吧。

顾北琛一言不发拦在收割机前,容御急忙一个刹车,堪堪停住。

他有些犹豫,半天没有从收割机上下来,视线飘忽,叫人捉摸不透。

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容御思索再三,摘了他的鸭舌帽挂在了驾驶室的操纵杆上,修长的大腿迎着霞光轻轻一跃,稳稳落地。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他不客气地瞪着顾北琛,边说边卷起袖子,很有农场主的架势。

顾北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小麦色的皮肤,沉稳且带着几分厚重的眼神,一身的肌肉与汗水,看起来,已经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了。

也许这正是宋子夏想要的那种定居的感觉,他不清楚。

他在这一刻,无比地渴望他宋子夏站在他身边,告诉他,她喜欢他这样的,不喜欢容御这样的。

下意识地,他伸出手想搂住宋子夏,搂住这个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可是他的身侧空荡荡的,他什么也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