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唇,边猫腰上车,边拨通家里人的电话:“喂,妈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相亲一直没成功吗,好奇我一直坚持不婚嘛,我告诉你原因吧……其实我喜欢男人,拉斯维加斯那边允许同性婚姻登记,非结婚不可的话,我希望你接下来能给我介绍合适的男人。”

承载着秋青的车辆缓缓远离,同一条道路上,一辆喷涂了夸张彩绘涂装、轮廓线条细腻而长的豪车轰鸣而过。

“Cazzo di merda。”

郑晴蔓骂了一句,油门直接踩到底,镀铬装饰条的光滑镜面反射出她内心的狰狞,恨不得这一秒就飞到家掐死郑殊观。

谁叫她细腻敏感到,从合照中一眼就看出……对方并不情愿。

【作家想说的话:】

感谢【本草杀菌】赠送的玫瑰花。

第45章 姐姐磨刀霍霍,预谋夺走老婆

因三观正直,而跟弟弟打小就不对付,裹挟着满腔怒火的她,成功地被一扇厚重的大铁门拦截在外。

郑晴蔓打开手机,从黑名单里面把郑殊观的电话放出来,打过去,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同样被那边的脏东西拉黑了,于是她重新把这晦气的手机号重新丢到黑名单,从副驾驶的车座位下面摸出一个卫星电话,借助最新的系统强行给郑殊观的手机进行短讯轰炸。

轰炸的结果,有些出乎她的预料,郑殊观居然没有理会她,连个嘲讽的“TD”都没回。

她皱眉,立刻打电话给了自己的未婚夫:“我听人说,最近你跟那玩意儿玩得挺好是吧?那告诉我吧,他跟那小孩怎么回事?他祸害什么人不行,干嘛去碰未成年?”

这话让李理想怎么接?

他好声好气劝道:“好歹是你弟弟,我知道你担心他学坏,但事实的真相不是这样的,他跟那孩子具体什么情况我不太了解,但未成年什么的,应该不至于吧。再说了,要是真碰未成年了,他也不可能傻到直接发出来啊。”

郑晴蔓就当李理想前半段话在放屁了,然而后半段话说得确实有道理,火热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她转而质问李理想:“好,是否成年这个事我不管,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去跟那家伙达成什么合作了?”

电话那一边的人顾左右而言他:“你老是关心你那成年很久的弟弟干什么?回来第一天,就不回家,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吃醋生气啊?”

郑晴蔓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承认或否认的答案,反而等来这些乱七八糟的闺房情话,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去跟那家伙达成什么合作了?”

属于未婚夫的熟男声音低沉动听,充斥着极具的诱惑力:“宝贝儿我好想你啊,你这一走就是大半年,本来我们就是聚少离多,这眼见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吧,还尽关心其他人,你是觉得我这个年纪就不会跟你闹是吗?”

说到这里,郑晴蔓心中有数了,嘴角微扬,再度重复:“你是不是去跟那家伙达成什么合作了?”

对方沉默许久,低声道:“别问了……别问了……”

是达成合作了,还吃到大苦头,至今觉得扎心。

郑晴蔓跟对方毕竟是未婚对象,结婚证都没领,没到最后夫妻同心那一步,还有心情幸灾乐祸:“早说了那个家伙不是什么能吃亏的主,你跟他谈合作,不把你底裤扒干净,他就不姓郑。”

数落完自己的未婚夫一通,郑晴蔓没有伸手要喊停他们之间交易的意思,也不想为难自己这又骚又媚的床上尤物,只是有个疑惑她一定要弄清楚:

“你能这么快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出自他的授意?”

李理想呼吸加重,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最佳的答案。

郑晴蔓冷笑两声,淡蓝色的眼眸也渐渐眯了起来:“好好好,这是一早就防着我呢,行,我倒是要看看,我和他之间的胜负,能不能在今年分出来!”

挂断李理想的电话,郑晴蔓倚靠着车座背椅,她露出微笑。

等着,姐姐这就来制裁你。

过后一连几天都是风平浪静。

时间很快就推进到,麦镜返校去和导师当面碰撞,定下毕业论文的最终稿件版本的一天。

半新不旧的木质床板上,麦镜睁开双眼,眸子散乱茫然,但很快便聚焦于眼前,那焕然一新的天花板正中央水晶吊灯。

此时临近夏日,阳光本应明亮且带有先兆性的闷热,但却被一层厚厚窗帘挡住,房间狭隘,视野昏沉。

他一呼吸,便有刺痛自胸腔深处传来,带起耳鸣,而充斥柠檬清洗剂的空气,混杂老旧家具缓缓腐烂的味道涌入鼻腔。

稍微动了动身躯,便是潮水般袭来的酸胀,骨骼都在哀鸣。

他身上的衣服尚且完好,是一套连体开襟睡衣,其用料之高档,剪裁之考究,触感之滑爽,完全不是市面上那种打着轻奢名义的料子能比拟的。只是房内一眼望去,明显缺少鞋子一类的东西,同时周遭的家具和装潢也和这套睡衣格格不入。

索性地板并不显脏乱,麦镜动作轻缓地下了床,撩开厚重的窗帘,窗外光线明亮,楼下暂时无人行走。

周边的建筑由红色的条石砖瓦堆砌筑造,粗犷坚固,墙上爬满白藤与爬山虎的叶片,而叶片下的墙体在多年的风吹雨打下已遍布裂痕,露出脆弱不堪的内里,满是沧桑。

这是麦镜居住超过了十年的老屋。

也是一处新的囚禁所。

乌黑的眸子扫了楼下一眼,就收回,转而凝视起窗外临时加装的、崭新的防盗窗。

麦镜心里暗道不妙。

实际接触下来,他发现郑殊观的表现跟原书有重合的地方,也有出入。

大概是自己已经从各种渠道获知他的本性,郑殊观在他面前从不伪装,所谓的西装暴徒,脱下衣服就是个丧心病狂的贴贴狂魔。

有时候麦镜仰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总是在想,这个人他怎么能这么粘人啊?

老教授当初说他是大块年糕,郑殊观还很震撼加不忿。

这不是挺形象生动的吗?

当然,麦镜只敢在心里嘀咕两句,那是没有胆子当着郑殊观的面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口的。主要怕屁股吃不消,其他部位也要遭殃。

戴着银灰色手环的那只手伸出,不自觉地按住窗框,麦镜猛然发觉,他似乎已经习惯了郑殊观层出不穷的囚禁行为。

但他并不为此感到窒息。

他甚至有时候在想,如果所谓的原书作者是创世主的话,用习惯于被囚禁生涯的情节来塑造他这个人灵魂坚韧,是不是比用家破人亡还强撑着一口气不妥协不彻底崩溃,要来得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