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游舜在床上弄人的时候实在太狠了,前两次爽疼参半,倒也没那么失态,第三次就......他心有余悸,一度觉得柏拉图也挺好。

游严述入狱之后,游夫人当甩手掌柜万事不管,虞暨扬便全盘接手了游舜的人生,小朋友对于他的规划只有百依百顺,心甘情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他的情况特殊,没去学校正式上学,但也由虞暨扬找了私立国际高中挂了学籍,每天由家教上门教课。每科老师上过几次课后都赞不绝口,自然有恭维的意思,但游舜确实也进步奇快,教起来容易至极,到如今每科老师就言之凿凿他能去参加今年的高考了,水平绝对够。

高考......枕边人过几天就去高考,虞暨扬细品,啧,牙疼。

按理来说游舜这么年轻,正是玩心很重的年纪,寻常同龄男孩恐怕绳子一放就能跑得没影。但他就盯紧了虞暨扬,只要是时间空闲,便会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去找他,有时虞暨扬在虞氏办公室,下午也是家教上课的时间,但门口就是会时不时刷新一个过来看他的游舜。

虞暨扬问他不是要上课吗,他就回答“上半节课结束得早,老师给了二十分钟课间,我想来看看你。”

年轻人笑吟吟地倚在他的肩上向他索吻,通常过个一两分钟就得离开,回家继续上课。

似乎仅仅是过来看他一眼就是无比的乐事一般,粘人至极,像离不得人的猫一样。

游舜的情绪前所未定的稳定下来,他再也没有出现过混乱粘腻的梦魇,母亲再也没来“看”过他,妻子如同一道坚不可破的屏障,用沉稳平和的气息将他团团保护,将母亲与黑暗阻隔在外。

“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身着黑衣的司机恭敬地说着。

夫人,哪个夫人?游舜偏了偏头。

宋怜晴被杀,凶手死死地关上大门之后逃之夭夭,本来她在那时准备定时赏赐他食物和水,但凶手们进来了,她又把门关上了。

然后她被杀了,整座房子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游舜一次一次短暂地失去意识,他知道这不是睡眠,不是他对抗饥饿的工具,这样下去他就会死。他积蓄起所有力量,用身体撞开了那扇锁起来的窗户,从高楼滚落。

“砰”的一声,周遭顿时响起刺耳的尖叫声。

他获救了。再次醒来时过去了很久,他被安放在病房里,警察与医生频繁前来看望他,安慰他,护士小姐双眼含泪地说:“你得到新生了,你的亲生父母找到了,他们马上就赶过来看你。”

游舜请护士小姐扶他坐起来,他头上裹着纱布,脸色苍白如纸,眼眸低垂,一眼望过去,不知是布更白,还是脸更白。

游夫人含泪冲进病房时,看到得便是这一幕。

她原本愧疚痛苦,激动悔恨的双眼猛地睁大,上前来的动作也在那一霎那定格,仿佛时间都在那一刻被停滞,仿佛看见什么恶鬼一般。

她惊叫一声,手中的挎包直直地冲他扬来,被一旁大惊失色的护士小姐拦住。

游夫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游舜想起来了,啊,是那位夫人,是另一个母亲啊。

第17章 | 第十七章 母亲让我再也别去见她

【作家想?f的??:】

游宝装的,但虞总一昏头就会屁股痛了,你们懂我意思吧~

以及夏芮菀的故事其实蛮沉重的,所以她才不愿意见游宝,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但每一次见游宝都是噩梦。以及女佣和宋怜晴不一样,她不是主动换孩子的,孩子是夏父换的,女佣是无能为力的知情人,“私生子”是她的生命线,“私生子”一死,她就活不了了,她也知道。现在明白游宝的美貌和性格特质遗传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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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游舜在夏家见到了游夫人――这时称呼游夫人不太恰当,但对方不允许他称呼她为母亲,哪怕游舜根本没有表露出那方面的意思也一样。

那该称呼她为什么好呢,游舜嘴角一弯,面容白皙,黑发垂落,露出一个再标准不过的疏离笑容,“夫人,下午好。”

夏芮菀冷漠却复杂地看着他,眼神沉滞,痛恨与愧悔交加,仿佛有颗深埋土中,明明已经腐烂的种子,又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根系缠绕心脏,紧紧束缚,即便疼痛不已,却无法逃脱。

她言简意赅地递给游舜一份股份换让书。

熟悉的抬头,熟悉的制式,游舜面上沉吟微笑,知礼沉静,心思早已魂飞天外――他也给虞暨扬递过,但妻子不要,虽然夸奖了他,面带笑意地收下了他的心意,股份却不收。他现在粘着妻子之余,还得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游氏处理事务,和游童川虚与委蛇,好烦。

“这是夏氏的一部分股份,加上我之前给你的,已经超过一半了。”夏芮菀冷冷淡淡,好像随口一提,随手一给一样轻易,丝毫没有提及它是如何从夏父费尽心思,软磨硬泡地拿到这一部分股权。

她是独女,受到的也是继承人教育,但夏丰山终究看不起她的性别,将她嫁了出去,换来了游夏两家结合,联手互上一层楼。但他也看不起夏家的任何一个小辈,主支旁支那么多野心勃勃的年轻人被他压得毫无出头希望,这种恐怖的高压压制一直持续至今,哪怕夏丰山已过古稀之年。

夏芮菀曾经恨过他,恨他不给她继承权,让她嫁人,给厌恶的丈夫生子,还得忍者恶心敲打丈夫的情妇......她的父亲,亲手把她推到了和母亲一样的境地。

后来夏丰山一年一年地老了,他开始考虑将游文作为继承人,但察觉到游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并且心向游氏之后,他便沉寂下来,继续耐心地,贪婪地等待着――等待着游文的下一辈出生,他总要将自己掌控了一辈子的夏氏,交给留着他的血的男性继承人手中。

直到游舜出现,石破天惊一般夺了游氏的权。

夏丰山开始针对刚换了掌权人,处于动荡之中的游氏,他耐心地评判游舜的手段,心性,以及......对游氏的感情,要是游舜又是心向游氏――

可夏芮菀没有那么多耐心了,游舜的出现,如同拔出萝卜带出泥一般,牵扯出了本来牢牢埋在土里的,腐朽伤人的东西。她承受不了,几乎疯狂,连带着多年的怨怼憎恨,从夏丰山手上撕扯下这一部分股权。

“你拿走吧,以后夏氏就归你了。”她冷笑着,带着不知对谁的鄙夷,毫不在意地将夏氏这又一个庞然大物送给了游舜。

“我不要。”

游舜偏过头去,嫌弃非常,比夏芮菀还不在乎,冷漠重复道:“我不要。”

会浪费好多时间,他已经错过虞暨扬那么久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才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东西身上。

他强自温和下来,喻之以理,循循劝诱,“夫人,这是您拿到的,自然也是您该得的。您不需要给我――”

“别用这种样子和我说话!”

夏芮菀突然暴躁起来,根本受不了游舜露出这样优柔餍饫的姿态,她手臂颤抖,狠狠将手边的茶杯打落。

“砰”的一声炸响,游舜的神色寡淡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情绪突然崩溃的她。

夏芮菀落寞地软倒在沙发上,双手抱肩,神色怔愣地大口喘息着,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嗓音沙哑如同刀割,“拿走,夏家我也不想要。你跟着虞暨扬这么久,他连和朱家的婚约都没解除,近期才有点风声,你不能全凭他的心意――男人是最靠不住的,”她冷笑一声,“一个游家的分量不够,那就加上夏家,两家加起来他总会掂量掂量......实在不行你就把朱家碾死,朱颜没了,他身边不就只剩下你了。”

不知是她的那句话触动了游舜,游舜若无其事,仿佛不曾看见她情绪失控发疯的模样,笑吟吟地将股份转让书取了过来,利落地签上姓名后,游舜温声说道:“谢谢夫人。”

夏芮菀不曾抬头,或许是害怕再次看见游舜的脸庞,害怕再次瞥见他脸上熟悉的神情,害怕窥见过去的时光,当时她不以为意,现在想来,那段日子――都泛着沉沉的血腥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