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日子里,她几乎每天都会给徐姣写一封信,用信封封好,那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慰藉。
这些信自然一封也没有被送出去,等到她出院的时候,信已经攒了好几箱,这些被她一封封拆开,看完后就烧掉了。
她能看到喜怒哀乐的真实的徐姣,徐姣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何苦再用这些虚幻的安慰剂安慰自己呢?
“感觉还可以欸,没有我在网上看的那么吓人。”
徐姣松了一口气,脸上的凝重终于散开,明媚娇俏。
“网上为了猎奇,吸引观看量,可能作者在写的时候是会夸大一些。”
徐晚意随后又捡了一些有意思的事跟徐姣说,在轻松的交谈中打消徐姣的顾虑。
她在表述中免去了所有不好的东西,专挑些好的跟徐姣讲。
治疗中的痛苦,情绪崩溃,因为药物调整适应药物时的手抖、漏尿等不堪的负性事件被石沉大海。
如果那天有安排了物理治疗的话,护士会在活动时间把人带过去做治疗。
那是徐晚意最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一,和漏尿同样让她崩溃。
这个治疗是要在休克状态进行的,在无抽搐电休克治疗时,涎液是会不自主地从张开的嘴角流出来的。
这对于别的患者来说可能没什么,但徐晚意却尤为崩溃,无法接受。
第一次做完MECT后,虽然护士有贴心地将她唇角的涎液擦拭干净,但她还是从浅蓝色的病服胸前的深色痕迹发现了这一事实。
那一天,她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痛哭,哭到眼睛红肿不堪,来送药的护士看到了大吃一惊,连忙问她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但她的姣姣不需要知道这些不体面的事情,她只要心疼自己,就已经足够了。
就像现在这样,这个小小的人儿拥住自己,试图用她纤细柔弱的身体为自己阻挡外界的狂风暴雨。
这样徐晚意就很满足了。
回去的时候,徐姣在半路上看到一辆冰淇淋车,目光只是停留了两秒,徐晚意便知道了她的心思。
“想吃吗?”
眉梢泛着月光清冷的光辉,徐晚意眼尾压着急促的笑意,眼波柔柔。
紧挨着徐晚意的徐姣看着拿着甜筒离开的小朋友,有些羞赧地点点头。
徐晚意牵着她的手去排队,轮到她们的时候,徐晚意稍稍偏了偏头,“香草?”
“嗯嗯。”徐姣轻轻晃着她姐的手。
“您好,一个香草冰淇淋。”边说边拿出手机扫码支付。
其实徐姣没那么”生活废”的,她姐要不在,她也能非常正常地参与社会生活,只不过徐晚意一带着她,她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就自然变成了这样。
就连去看看病,也是徐晚意回答医生地提问,她对徐姣的情况了如指掌。
永远是徐晚意站在她跟前,徐晚意把她”惯坏”了。
老板眼力见十足地将冰淇淋递给徐姣,徐姣眼睛笑得弯弯的,去接。
她拿到冰淇淋没有吃,而是把冰淇淋递给了徐晚意,徐晚意稍稍低下头,舌尖卷去那点尖尖。
“甜吗?”
徐姣睁着漂亮清澈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奶油在舌尖融化,香醇可口,甜而不腻,徐晚意微笑着点点头。
徐姣很开心,脸上的笑意堆叠,秾稠昳丽。
“希望姐姐以后的日子里每一天都是甜的。”
她自顾自地说着,捧着冰淇淋像是在跟冰淇淋许愿似的,路灯搭在她的眉眼间,明暗交错,真诚又虔诚。
说完后就开始舔冰淇淋了,因为冰淇淋有要融化的迹象。
徐姣垂下眼眸专心吃着,徐晚意眼眶发热,几欲落泪。
“姐,给你。”徐姣把冰淇淋伸到她姐跟前。
徐晚意背着光,徐姣看不到她发红的眼,她只是轻轻摇摇头,伸手碰了碰徐姣的手背。
第0070章 70我姐有我一个妹妹一个够啦
徐晚意自那次严重发病,在医院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出院后便再很少再接案子了。
未发病前过目不忘,注意力随时可以高度集中,极快理清复杂逻辑关系、敏锐抓住可攻破漏洞的能力像是被封印住了似的,它们依旧存在于大脑的某个角落。
但徐晚意找不到打开它们的钥匙了,她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逐渐被一阵平静的忧伤淹没,然后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身为律所入股的合伙人,她有了新的角色,目前主要的工作是给律所谈项目,私底下的投资是一直在进行的,滚雪球一般越积越多,她现在所拥有的资产让她和徐姣富足地度过这一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徐晚意能说能写,智商情商都是人群中拔尖的存在,八面玲珑,外圆内方,能够让人感受到她的坚持坚守的同时,从未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以及锐利的锋芒让人感到不适。
徐晚意一直都是聪明的,无论做什么都能在短得不可思议的时间内上手,并且很快就能表现得像个老练的熟手。
这次简明扼要,有突出有重点,也有创新地向省厅长介绍完律师援助发展的新模式后,得到了厅长的大肆称赞。
回来的路上就连所长都忍不住当众竖起大拇指夸她,“晚意真是咱律所不可多得的后生啊,这口才这随机应变的聪敏劲儿....”
他感叹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谢厅这么满意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