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骠狂躁不安,犹如一头在失控边缘徘徊的猛兽。
沈拂砚在他怀内歇斯底里地啼哭扭动。她嗓子全哑了,一边哭,一边咳嗽喘息,胸腔的气音特别重,一声声撕心裂肺地震颤,让人听了都跟着难受起来。
苏格拉瓦甩开闵怀洲疾步冲上前,立刻闻到了明显的铁锈味儿。
“小姐在流血?哪儿受伤了,啊?”他神色大变,顾不得避嫌,蹲下来想仔细查看。
沈拂砚上半截严严密密裹在恤衫里,下面伸出两条小腿,又长又直,白得发光,肌肤细腻得如同牛乳一样,上面横七竖八布满了鲜红的指印,是霍骠制服她时捏下的,可见她挣扎得多厉害。
霍骠眉心一跳,“闭嘴。”命令他攥好沈拂砚打针的手臂,再次催促闵怀洲为沈拂砚注射镇静安神的药剂。血液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不要,我不要……”针头还没碰触到皮肤,沈拂砚哭着嘶声尖叫起来。她此时心神大乱,被三个高大健壮的异性压制着,更令她情绪再度崩溃,全身抽搐不止,撩起衣袖的手臂上,纤细的淡青静脉一根根曲张凸起。
霍骠心如刀割,用力抱紧她,“好孩子,别怕,别怕,”不停地亲吻她的额角、眉心,“没事儿的。打完针,砚砚就不疼了。”
药水还没推注完,沈拂砚就抽噎着软倒在他怀内,双眼全闭上了。
霍骠微松了一口气儿,揉着额,脸上疲惫又颓靡,挥挥手让苏格拉瓦二人先出去候着。沈拂砚下身一片狼藉,得先带她去清洗干净。
他掰开两片娇嫩的阴唇,露出女孩儿充血肿胀的幼穴,边缘一圈穴肉被肏得外翻,腻汪汪覆了一层黄黄白白混着血水的浊浆。
犹豫片刻,指腹轻轻刮开浑浊的体液。
霍骠瞳孔紧缩。
穴缝延至会阴的位置果然裂开了一道细窄的血口,不停地沁着血,鲜红的嫩肉一抖一抖地紊动。沈拂砚的身子也不受控地颤抖,颈喉溢出痛苦的啜泣。
不能再跟她硬碰硬了。霍骠眼眶发烫。再这么来几遭,她不死,身心也会留下无法磨灭的伤痕。
沈拂砚体质孱弱,受一丁点儿伤就容易感染发热。这次也不例外。不同的是,她的精神状态大不如前,情绪波动极大,时常哭闹不止,甚至激烈地拒绝输液和服药,病情一再反复,加重。
霍骠没法儿,为了令她乖乖接受治疗,卧床休养,只好让闵怀洲频频为她注射安神药物。
如此不啻于饮鸩止渴。镇静剂是可以缓解抑郁和焦虑的情绪,但也可能引起多种副作用,对患者的生理和心理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
沈拂砚刚开始确实是有些半真半假地装疯卖傻,拖延时间。
如愿服下紧急避孕药后,她不禁生出别样的念头:只要自己一日没完全恢复,霍骠就一日无法侵犯她,自然也不能强迫她受孕。
然而镇静药物作用于大脑皮层,多次使用后,她的神经渐渐受到损伤,精神变得越来越衰弱,不稳定。在本人和霍骠都毫无所觉,也无法控制的情况下,沈拂砚的心理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缠绵病榻将近两个月,她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美人就是美人,尽管瘦弱憔悴,颜色丝毫不见衰败,反而添了些西子捧心的楚楚之态。
霍骠嘴上夸她是病美人,一日日的,心里难受得像被钝刀子割肉。而且沈拂砚出现自残的倾向,不管是真心,抑或为了反抗、报复他,霍骠都被唬着了,短时间内根本不敢违背她的意愿碰她,遑论逼迫她怀孕。
与此同时,霍骠变得更加患得患失,既担忧沈拂砚的健康和安全,也疑心她会再次从自己身边逃走,因而在沈拂砚痊愈后,仍将人软禁在家里,不允许她外出。
沈拂砚再一次意图自杀,确切来说,是以死相要挟,霍骠正在外面与客户吃午饭。
接到家里的紧急电话,说沈小姐爬上顶楼阳台的护栏,他刷的一下站起来,连跟客户道一句失礼都顾不上,大步往外走,一面厉声吩咐电话那头的人,“告诉她,我亲口发的话,她可以出门,去哪儿都成,让她立刻下来。”
沈拂砚根本不相信。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要求出去被拒,赌咒发誓,撒泼打滚,通通不管用,霍骠铁了心要将她关起来。
她其实没打算真的跳楼,一时急火攻心,才赌气爬到围栏上。等心情稍微平复一些,她先是被自己吓了一跳沈拂砚是个清高,爱面子的人,正常情况下,断然做不出当众寻死觅活的失礼举动。
继而升起一股惘然若失的情绪。
霍骠一天比一天表现得暴躁,不耐烦。沈拂砚知道,离他按捺不住,再次强迫自己,不会很久。
她低头望了望离得极远的地面,与其作为一个生育机器被拘禁起来,日复一日地怀胎、产子,死亡,好像并不是那样可怕。
第150章 | 0150 第一百五十章 “你想走?”霍骠满脸戾气,逼至她眼底,“你真以为我会放你走?”
第一百五十章 ? “你想走?”霍骠满脸戾气,逼至她眼底,“你真以为我会放你走?”
沈拂砚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不敢置信自己当真生出了寻死的念头。
脑袋沉甸甸,有些懵,用力摇了摇头,理智告诉她,这个是危险的信号。她喜欢霍骠,霍骠也喜欢她,他俩之间只是暂时出现了一些无法调和的矛盾,远未至生死决裂的地步。况且沈吞墨还在等着她。自己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哥必定悲痛欲绝。就算是为了兄长,也该控制自己,不能做出无法挽回的傻事儿。
另一方面,心底隐秘的角度,藏了一头魔鬼,不断在诱惑她。最近这些日子,沈拂砚觉得活着特别没意思,胸口总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时时夯沉窒闷,连喘口气儿都困难无比。
她再次往楼下眺望。
所有无法排解的抑郁与苦闷,只要跳下去,彷佛就能一了百了。
霍骠冲到楼前,一仰头,与心爱的女孩儿阴暗空洞的目光撞上,一股凉气从心底窜起。
他终于意识到沈拂砚的精神出现问题。
精神病在当时是个讳莫如深的话题,在高门大户尤其是禁忌一般的存在。与霍家有通家之好的某户豪门,偏房生的一个孩子查出患有孤独症,父母对外宣称孩子夭折,秘密将孩子远远送走。宁愿孩子死了,都不肯承认孩子心理有病,社会上偏见之重,可见一斑。
一旦传出沈拂砚精神方面不正常,就算是在这件事儿上最纵容霍骠的Patrick ? Grenville,也会坚决反对他娶沈拂砚。
他是可以不顾一切与沈拂砚结婚。但一个被夫家所有人排挤、讳忌的媳妇,能有什么体面可言?连他俩日后生出的孩子,也可能遭到毁谤,甚至影响他/她一辈子的嫁娶和前程。
霍骠阖了阖目,“砚砚,”近二十米的高度,他说的话清晰无比地传入沈拂砚耳内,声音响亮却不高亢,反而十分醇厚、柔和,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你不是一直惦记着吞墨?过几日我陪你去美国探望他。”
“我哥?”沈拂砚散涣的视线渐渐聚焦,“真的吗?你愿意这么做?”语气惊疑不定,显然不信他,却无法自控地带着渴盼与雀跃。
地面正对着沈拂砚的位置已经铺设了大量泡沫板之类的缓冲物,连几床厚重的被子都被搬出来使用。
不过这些只是作为障眼法和最后的保障。
包括苏格拉瓦在内的数名保镖身上绑着安全绳,早就从底下一层的阳台攀爬到顶楼防护栏下方,与沈拂砚仅一米多的距离,伸手就可以捉住她。他们没有轻举妄动,悄无声息地藏匿着。一是沈拂砚不一定会跳,贸然出手怕惊吓着她;二是这些人身手虽好,在空中总是存在一定风险,事关老板的心肝宝贝儿,没得到霍骠明确的指示前,谁都不敢自作主张。
霍骠朝几人打了个手势,看上去像在跟沈拂砚招手。他佯装听不清沈拂砚的话,“砚砚,你声音有点儿小。我现在上楼,咱们慢慢谈。”抬脚迈上廊前的台阶。
顶层阳台上除了沈拂砚,还有吴淑芳等人,之前都在苦口婆心地哄劝她。霍骠没回来之前,众人六神无主,唯恐沈拂砚有个闪失,大伙儿集体吃挂落。霍骠真出现了,他们的心情非但没有得到放松,一个个面露忐忑,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