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母年老体虚,打他那几下虽然用力,也不能把他打出血。奈何他之前磕的那一下伤势不轻,原本还未好,又硬捱着被秦母一通乱打,方才伤上加伤。
偏生就到了这种地步,他当时也没想过要躲开。他早已习惯了将所有的一切都掩藏在冷硬的外壳之下,从小到大,他都被教导着要威仪,要坚强,要喜怒不形于色,要高高在上。
忽然手背上一热,蕊娘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解开他衣衫,褪下了那身已经有些皱巴巴的衣裳。秦沄不由抬起眼,只见她低垂着眼帘,看不清眸中神色,轻声道:
“奴婢家里有几丸棒疮药,效果极好的,奴婢这就去给大爷取来。”
奴婢,大爷……她又退回到了,那副谨守主仆本分的模样。
他情不自禁一把攥住了蕊娘的手,将她拉回自己身前,蕊娘用力挣了挣,想挣开,但他抓得极牢,身后的男人低声道:
“你不问问我,当时在路上追的是何人吗?”
……他想自己又失态了罢,他不该说的,他不应该向任何人倾诉,他也不该在任何人面前坦露自己的狼狈和可耻。
可是他忍不住,就像他忍不住对她的感情。如果非要选择在旁人面前展露真实,那这个人只会是她。
“……那人,”顿了顿,秦沄的声音艰涩沙哑,“是煜儿的亲生父亲。”
包子:一个爹以为不是他亲爹,娘以为不是他亲娘的可怜孩子【住嘴doge
PS.卡文卡得头秃,今天就两更吧【肾虚.jpg
扣∑扣号3/⑷/5/7/⑴/7/⑷/3/⑵/4/小/样/看/书
€秦煜身世
(P O 1 8独家发表,叩君羊7·79·49·⑤玖玖一:馆里 Q:34·5717·432-4小样同学/books/724301)
秦沄其实已经不大记得乐氏的模样了,那女人虽然是他的妻子,但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一丝情分。他厌恶乐氏算计他,而乐氏看中的,也不过是他的身份地位。
成亲之后,他没碰过乐氏一根手指头,所以满府上下皆以为他嫌恶乐氏,方才迁怒于秦煜,对自己的亲生骨肉漠不关心,实则只有秦沄知道,秦煜并非他的骨血。
“……那人是乐氏的表兄,两家原是世交,乐氏的父亲中举外任后方才断了联系。”
谁知一日这乐氏去蟠香寺进香,恰巧与在此处赁屋而居的表兄重逢,一个青春少艾却独守空闺,一个年轻力壮正血气方刚,二人便犹如干柴烈火一般,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偏生因秦沄对乐氏冷漠视之,秦府众人上行下效,也不大理论她。她便借口在家寂寞,经常到蟠香寺听经礼佛,实际是与表兄偷情,一来一去,竟过了大半年都无人发现。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虽然乐氏十分小心,却还是意外有了身孕。秦家这等人家,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失贞的宗妇?更何况乐氏还是朝廷有品级的国公夫人,这桩丑事一旦败露,她恐怕还要下狱入罪。
(P O 1 8独家发表,叩君羊7·79·49·⑤玖玖一:馆里 Q:34·5717·432-4小样同学/books/724301)
乐氏向来工于心计,否则也不会算计得秦沄捏着鼻子娶了她,因而她便和心腹陪房想了个主意,将秦沄灌醉,做出和她酒后行房的假象。
如此一来,随后她诊出有孕,众人都以为孩子是秦沄的,即将临盆之际,她又故意滑了一跤,假作早产,便连孩子的月份不对都遮掩过去了。
而秦沄虽然对孩子的降生深感意外,到底那是自己的骨肉,又如何会不疼爱?他从小双亲皆亡,正因这个遗憾,愈发想要在秦煜身上弥补回来。却没料到有一日,他无意中撞破了乐氏和那奸夫的私情,自此真相大白,他方才知道自己竟被蒙在鼓里一年有余。
他原本就对乐氏毫无情分,自然再容不得这个女人,因而产下秦煜之后不久,乐氏便“病逝而亡”,实则是被秦沄送到秦家的一处庄子里看管起来。
随后不过数年,乐氏郁郁而终,而她那表兄早在私情败露时便逃之夭夭,秦沄后来又派人将之索拿回来,寻了一个罪名流放到了闽南。
昨日却是他在路上看到了沿街乞讨的乐氏表兄,一时想起旧事,方才追了上去。
听到此处,蕊娘不由心头一动,忍不住道:“大爷是想……再报复他?”
(P O 1 8独家发表,叩君羊7·79·49·⑤玖玖一:馆里 Q:34·5717·432-4小样同学/books/724301)
毕竟这世间有几个男人能够忍受如此大的侮辱?更何况秦沄生性骄傲,当年他没有将乐氏和那奸夫一道治死,已经是他手下留情。
秦沄笑了笑:“一个乞儿,有什么资格值得我花时间去报复?”
即便是当年,那对奸夫淫妇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丑态百出的模样,也只教他意兴阑珊。
他厌恶乐氏,只是因为那女人让秦家蒙羞。既无丝毫情分,他也根本不觉得乐氏对不起他。当初的嫌恶淡去,留下来的只有一道心结
秦煜到底不是他的孩子,他没有办法,毫无障碍地将他当做自己的亲子疼爱。
“……我想过是不是让那人带煜儿走,给他一笔钱,足够让煜儿过上衣食无忧、父子团聚的生活。”
所以他才追了上去,人却被他追丢了,这个秘密自然不能向任何人倾吐,秦母问他昨晚究竟去了哪,秦沄也只有闭口不言。
一时二人无话,半晌后,蕊娘忽道:“奴婢斗胆问一句,当年,大爷又为何没有将哥儿送走?”
(P O 1 8独家发表,叩君羊7·79·49·⑤玖玖一:馆里 Q:34·5717·432-4小样同学/books/724301)
彼时秦煜尚在襁褓,秦沄想将他送走再简单不过,对外说一句夭折便罢了,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总好过眼下,秦煜若没了,秦母伤心不说,说不定还要疑心到秦沄身上。毕竟谁都知道,他是个“不慈”的父亲。
秦沄不妨她竟这样问,片刻后方道:“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应该厌恶煜儿的……”
那是个“野种”,他厌恶秦煜,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可每当他捕捉到那个孩子向自己投来的目光,试探的、小心的、渴望的、濡慕的……他心里,总会觉得难受。
一语未了,他又沉默了下去,安静的屋内,只听到蕊娘轻柔的声音徐徐回荡,和床上秦煜沉睡时和缓均匀的呼吸。
“大爷曾问过奴婢,为何要教哥儿识字。当时奴婢回说,奴婢看哥儿,便如看自己的孩子一般,所以才斗胆僭越。”
“奴婢不过只是奶了哥儿几天,便能和哥儿之间产生这般的情谊,大爷虽与哥儿毫无血缘,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奴婢想,恐怕大爷知道,哥儿是无辜的,大爷不忍心。”
“究竟大爷去追那人,是追丢了,还是大爷根本不想把哥儿送走,这个答案,也只有大爷自己清楚。”
表哥:一个惨遭渣妻绿的倒霉男人【住嘴doge
扣∑扣号3/⑷/5/7/⑴/7/⑷/3/⑵/4/小/样/看/书
父子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