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硕头一次觉得这把戒尺如此沉重,沉重到他想要就此屈膝跪地,将它高高举过头顶,用最虔诚的话语,劳烦老师责罚自己。

可是,他知道,季杭不喜欢他这样。

裤子依然挂在腿间,满脸的湿汗和贴于鬓角的碎发,将乔硕难得的狼狈映衬出额外几分可怜。连日来的胆战心惊和辗转难眠,乔硕从未想过,季杭对这件事的定性,会是

老师对不起你。

因为没能保护你,因为我的父亲对你使用肮脏手段。

“既然我拿起了戒尺,那我的身份,就是你的老师,从现在起,你只需想,你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论你有多么漂亮的理由,错了就是错了。”季杭用绝对强势的目光,穿透乔硕眼底的荒芜,“今天,我就教你一件事: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值得你牺牲自己的前途。”

迅雷不及掩耳的,眼泪坠下眼眶,在苍白的脸颊上滑出两道浅灰色的泪痕。

“听进去了?”季杭淡淡扫视他颤抖的手臂。

乔硕咬着嘴里的细肉,下意识地躲闪目光,不敢再惹季杭生气,喉间逼出闷闷的一个“嗯”。

他根本没听进去。

季杭不准备就这么放过,“重复我说的话。”

乔硕的手狠狠一抖,皱着眉挣扎好半天,想要抬眼去看老师眼里的情绪,却被那异常的严冷的眼神打回。

他咬牙,艰难地道,“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值得我牺牲自己的前途。”

季杭即刻沉了嗓音,“继续!”

季杭的气势严厉凶狠,甚至掺杂了一股肃穆的杀气,让乔硕觉得,他今天只要敢说半个不字,大概命也要交待在这里。乔硕很少对这个事事尊重他意见、考虑他感受的老师,生出这种纯天然的畏惧来。

可是,一旦心生畏惧,便不敢忤逆。

乔硕半低着头,脸上不自觉晕开羞愧的红,嘴里一遍又一遍重复季杭的话,心中百味陈杂。季杭话里明晃晃袒露出的关怀和疼惜,让他在感到温暖和动容的同时,又觉得无地自容。

“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值得我牺牲自己的前途。”

他做不到的,乔硕清楚地知道,他做不到的。

因为做不到,所以声音不自觉小了,微小而毫无底气。

季杭眉头猝然一皱,猛地拽过乔硕的胳膊,抽出戒尺便狠狠砸落,凌厉地劈开那本就触目惊心的tun肉。

青红斑斓的pg哪里还受得住这般不留余力的责打,tun上袭来的骤痛让乔硕双腿发软,全无防备的,一声痛呼冲破喉咙,细白的脖子上瞬间爆开两道青筋。

连续起落的戒尺,炸开在本就脆弱不堪的身后,稍作歇息后的tun肉更加敏感,季杭却根本不懂得收力,十足的力道,打得乔硕止不住颤抖,紧绷的骨节微微泛白。

十下过后,季杭顺势拽着乔硕的胳膊将人往床边一拽,手撤开的那一瞬,乔硕差点就整个人都翻了过去。

却被一声怒吼呵住,“你敢摔一个试试!”

乔硕只好掐着自己的掌心站稳,身后火辣辣的痛苦不堪,连拔直脊背都宛如酷刑。他狠狠抬腕抹了一下脸上的虚汗和泪水,怯生生,站得离季杭三步远。

眼底雾蒙蒙的,不敢抬头看。

“你在委屈点什么?!”季杭厉声叱道,“乔硕,你是忘了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了?忘了挨过多少戒尺受过多少委屈?还是忘了别人在休息的时候你需要做多少练习背多少书?!嫌自己的努力太廉价还是我的心血满足不了你的期望,闹脾气给谁看呢!”

这一次,乔硕没有犹豫地拧头顶道,“我都记得。但比起这些,我更不会忘记是有了谁才有今天的乔硕!”

季杭一点都不为他的剖心而感动,“有了我又怎样?!我教你带你是为了终有一天你能回过头来保护我回报我的吗?!”

乔硕闭了闭眼,他少有这么固执的时刻,却拗不过自己内心。

清亮的瞳孔,像是水洗过的石头,映射出季杭严厉的模样,乔硕嗓音干涩,“老师不是为了这些,但是我做不到。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是再有下一次,我还是没办法眼睁睁看你被压迫被摆布!”

季杭冷冷看他,沉默许久,戒尺才愕然敲响在床头,“乔硕,你若是我弟弟,我现在就打死你。”

事实就是,乔硕不是季杭的弟弟,季杭不能打死他,只能让他

痛不欲生。

戒尺破风而下,力道堪比迸裂碎石,沉闷而无情地传递着怒气,一刻不停。乔硕撑在床沿,姿势比趴伏的样子要少了羞耻,可却对他所剩无几的体能生出巨大的挑战,床单被攥起两个旋,冷汗如漏雨的屋檐直直坠落。

乔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英勇的想法很快就败于绝情的责打,可身后的戒尺非但没有随着时间推移和伤势的严峻而减轻力度,相反,一下重过一下地砸,实木触碰tun肉的声音,都由清脆变得愈发沉闷。

乔硕几乎快喘不过气,递进式的痛感让他眼睛湿润,不是委屈、不是难过,单纯是疼。这种疼,还带着丝丝绝望,因为从季杭下手的节奏看来,完全读不出一点点犹豫和心软。

每一下都坚决无比。

剧痛将他推向崩溃的边缘,乔硕弓起的身子摇摇欲坠,甚至原本坚定不移的身躯,产生了躲避的冲动。

从前的季杭,总念及乔硕还有工作还需要上手术,可此刻,这孩子连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还谈什么手术工作的。他不准备给予半分纵容,直接压上乔硕微微挪开的腰,猛然将那脆弱不堪的身子摁倒在床上,戒尺高扬,聚起十二分的力道,劈在肿到吹弹可破的tun峰上。

噬骨的疼痛折磨着不堪一击的神经,乔硕即刻崩溃了,痛呼出声。

“老师……”乔硕大口喘气,哭腔浓重,“太,太疼了……”

甚是可怜的求饶没有换来季杭半分怜惜,戒尺点在乔硕后背,他冷冷命令道,“起来。pg撅好。”

如此赤裸的话语让乔硕无力承受,他捏紧拳头趴在床边,没有动作。

“你不是觉得自己挺无私挺高尚的吗?怎么这点打就受不了了?你的决心呢?”季杭冷淡的话音狠狠刺痛乔硕的心,“用自己的前途换老师的安稳,只要自己好受就行了,是吧。别人需不需要承受道德负担、会不会有精神包袱,那是他们的事,反正你付出了,就应该得到表扬。乔硕,你是这么想的?”

得到表扬?他怎么会想得到表扬?

乔硕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委屈的情绪本能涌上来,又旋即被自己埋了下去,“我没有。”

季杭的目光陡然凌厉,哪怕乔硕背对他看不见,也能感受到骤然黑沉下来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