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心道美人?果然是带刺的,越漂亮的越扎手,他握住商君年的手递到唇边吻了一下?,笑得满室生?辉:“国相大人?真舍得挖了本王的心吗?”
商君年:“……”
商君年不过来?这里几天,府中上下?都在传闻风陵王被一个狐狸精迷惑了心智,商君年却觉得自己真是冤,狐狸精不一定是谁呢。
夜间就寝的时候,陆延并没有?离开,他吹灭灯烛,顺势躺上床钻进被子,话说得格外贴心动听:“夜寒雪冷,床榻难温,本王替国相大人?暖暖床。”
商君年住在质子府的时候,一堆人?大被同眠也不见得如何,现如今陆延和他躺在一起,说不出的敏感怪异,他微微抿唇:“我?伤势未好?,怕是不能侍奉殿下?。”
陆延在被子里伸手搂住他的腰,下?巴虚抵着肩头,声音懒懒:“别瞎想,本殿下?没那么禽兽,睡吧,我?什么都不做。”
他只是喜欢和商君年挨着而已。
商君年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闭着眼睡觉。他天生?体寒,刚才吃了那半颗不知?名的丹药,又有?陆延在被窝里抱着,倒是浑身发暖,难得睡了个安稳觉,连梦都没做。
翌日清晨,阳光照入菱花窗内,半透的床帐轻轻晃动,落下?一片游移的光影。
商君年从睡梦中悠悠转醒,下?意识伸手摸向身侧,却只剩一片空荡的余温,早就不见了陆延的踪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眉头一皱,倏地掀开被子坐起了身:“殿下??!”
外间的婢女听见动静,连忙掀起帘子走了进来?,恭敬行礼道:“公子,您醒了,可要?奴婢服侍您梳洗?”
商君年没想到是一群婢女,沉声问道:“风陵王呢?”
婢女低头道:“王爷今早有?事外出,嘱咐奴婢们伺候公子梳洗,早膳也都提前备好?了,在灶上温着呢,都是利于伤势恢复的清淡菜。”
商君年皱眉看向她,并没有?那么好?忽悠:“外出?去哪儿了?”
婢女原不敢说,但想起陆延临走前曾经嘱咐过,以后商君年也是府里的半个主子,不得怠慢,胆战心惊道:
“王爷他去了质子府。”
商君年动作一顿:“去质子府做什么?”
婢女吞吞吐吐:“说……说要?将另外三名质子都接回来?……”
婢女语罢重重叩地,连头都不敢抬,她紧张闭眼,空气中只余一片骇人?的死寂。
自投罗网
下雪的时候往往不是最冷的, 化雪的时候才是最?冷的,今天难得出了日头?,积雪消融, 正适合晒一晒太阳,然而龙泉司包围门口的一队黑骑却破坏了这样好?的艳阳天。
“贺正使,我等待在质子府中足不出户, 竟不知如何惊动你的大驾,清早天不亮就来寻晦气?”
质子府内的人都被赶出来聚在了院内, 神色惊惶不安, 唯独赵玉嶂的脖颈上架着一柄寒剑,他冷冷看着贺剑霜,俨然是这堆人里面的刺头。
贺剑霜并不理他,而是穿着一身漆黑的盔甲, 在院中?来回?走动, 声音缓慢的问道:“本使听闻质子府中?来了位剑术高手, 乃乌月国太子陈婴齐,不知是哪位?”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这堆活着的人里哪儿有什么乌月国太子, 去年?冬日炭火稀缺,质子府冻死了一堆病弱的, 谁知道是不是拖出去埋了。
唯有知道内情的柳阙丹等人暗自皱眉, 他们只以为陈婴齐是外院侍卫, 哪里斗得过贺剑霜这个龙泉司正使,不愿将他牵扯进来, 故而都缄默不言。
赵玉嶂闻言更是成了哑巴,再不见刚才的刺头?模样, 陈婴齐上次还给了他一只烤鸡呢,就算看在鸡的份上,他也不能把对方?抖搂出来啊。
贺剑霜见无一人回?答,毫无预兆拔剑对准了柳阙丹,饶有兴趣道:“东郦太子,听闻上次万辟疆便是与你比剑被那陈婴齐从中?搅和,不如咱们这次试试,看他还会?不会?出来救你?”
柳阙丹闻言拳头?一紧,但又想起自从上次打架过后,陈婴齐便再未出现,对方?说五日一值,想来今天应该不在质子府中?,拳头?又慢慢松懈了下来:“贺正使说笑了,我与那人素不相?识,上次只不过凑巧罢了。”
贺剑霜冷冷眯眼:“这么说陈婴齐确有其人了?”
柳阙丹丝毫不惧,语气平静:“贺正使若找得到,那便是有,若找不到,那便是无。”
“哗!”
柳阙丹话音刚落,贺剑霜手中?长剑忽而一斜,直接划伤了他的右臂,整个人踉跄着退了几步,被公孙无忧扶住。
赵玉嶂怒而出声:“贺剑霜,你大胆!我们虽是质子,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谁给你的胆子拔剑伤人?!”
“伤人?”
贺剑霜忽然笑了一声:“就是因为诸位的质子身份,贺某才手下留情的,否则贺某就不是伤人了,而是杀人。”
他语罢威严环视四周一圈,意有所指道:“这个陈婴齐再不露面?,只怕在场诸位人人都要挨上贺某一剑!”
公孙无忧一向?是他们几个人里胆子最?小的,闻言怯怯出声道:“我们这里并没?有什么叫陈婴齐的人,许是前?几天下雪不小心冻死了也未可知,贺正使不如去乱葬岗找找。”
贺剑霜没?那么好?糊弄,他闻言看向?公孙无忧,一字一句好?奇问道:“听闻他曾赤手空拳赢了万辟疆,想来也算一流高手,如此高手,竟也会?冻毙于风雪之中?吗?”
公孙无忧下意识躲开?他比鹰还要锐利的视线,谁曾想却露了怯意,贺剑霜发现他是里面?的软柿子,一个眼神过去,便有侍卫快步上前?直接将公孙无忧从人群里拽了出来。
公孙无忧年?纪小,见状吓得脸都白了:“你们做什么!”
赵玉嶂欲上前?阻拦:“贺剑霜,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
贺剑霜压根不搭理他,转而将沾血的长剑架在公孙无忧脖颈上:“无忧太子,末将这柄剑可不长眼,方?才划的是手臂,这次划的可就不一定是什么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语罢剑刃一翻,忽然朝着他的右腿狠狠刺去,公孙无忧吓得惊叫一声闭上双眼,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痛意,然而一根箭矢不知从何处裹挟着劲风飞来,直接击开?了贺剑霜的剑刃,发出“铿”的一声金玉鸣音。
贺剑霜大惊失色:“谁?!”
公孙无忧也诧异睁开?了双眼,心想难道是陈婴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玉嶂和柳阙丹明显也是这样想的,他们闻言下意识看向?门口?,又是高兴又担忧,陈婴齐来了固然救他们于水火,但又怕他把自己也搭了进来。
然而让他们失望了,来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