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快过?年了,不要再往外瞎跑了我可?特意去打听过?了,你们工部最近没什?么外差。”

言下之意就是休要哄骗老娘。

赵易说?:“母亲放心,兄长没打算再往外跑,必定安心留下来陪您和父亲过?年。”

“这还差不多!对了,易儿,你今日有没有空?”赵夫人将目光放在赵易身?上,眼神亮了些,“我那本《石榴花夜记》的第二卷都看完啦,你有空就帮我出去买第三卷,还是要精装版的!”

“《石榴花夜记》,什?么书还要让阿弟亲自去买?”赵繁笑盈盈地看着赵夫人,“肯定不是正经书。”

“你懂什?么?看不正经的书总比做不正经的人好啊。”赵夫人剜了赵繁一眼,后者连忙笑着投降。

赵易轻笑,说?:“我有空,这会儿就去给您买回来。”

赵夫人连连说?好,挽着赵易的胳膊往外走,说?:“我最近看入迷了,而且我越看,越觉得主人公似曾相?识啊。”

赵易说?:“母亲觉得像谁?”

“那个杨沛特别?像你的朋友,就裴家那个叫溪亭的孩子?。”赵夫人说?。

赵繁站在廊下目送母子?俩走远,闻言神情微变,立刻迈步跟了上去。

赵夫人毫无觉察,说?:“每次作者描写杨沛的外貌,我脑海里都能?浮现出那孩子?来,而且他们都是画师。”

“巧合罢了。”赵易说?,“书中的世界是作者自己设定的,否则岂敢售卖?同样的,书中的人物也?是虚构的,您觉得像,那是恰巧了。”

“可?是……”赵夫人大胆地猜测道?,“易儿,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说?风月书生认识或者见过?裴溪亭,被他所吸引,以他为原型创作了这本书?”

“这倒是有可?能?。”赵易说?。

赵夫人说?:“而且,我觉得那个习鬃也?有些像”

“母亲。”赵易及时阻拦,生怕她说?出那个名字来,“隔墙有耳,注意言辞,若是不慎传到那位耳朵里,可?不得了。”

“哦,对对对。”赵夫人屏气凝神,环顾四周,转头对上赵繁发沉的目光,吓了一跳,“你怎么偷偷跟着我们!”

“……我是光明正大地跟着二位,只是你们说?得认真,没有察觉而已。”赵繁伸手替赵夫人拍背顺气,“我送母亲回院,让阿弟去买书吧。”

赵易点?头应了,松开赵夫人的手,出门替母亲采购。赵繁将母亲送回院中,吩咐自己的随从,“去,买一本那什?么《石榴花夜记》回来。”

随从应声而去。

*

“小侯爷。”近卫入书房禀报,“那辆马车昨夜驶入兰茵街后,我们的人就靠近不了了,只得原地蹲守,但直到此时,那辆马车也?没再出来。”

兰茵街是笼鹤司的地盘,又因为靠近皇宫,犄角旮旯里都可?能?藏着笼鹤司的耳目,无法深入也?是正常的。上官桀有些烦躁,说?:“同在邺京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游踪出行会乘坐马车。”

近卫欲言又止,上官桀发现了,说?:“有话就说?,吞吞吐吐,谁拿塞子?塞住你的嘴了!”

“是!”近卫只能?说?了,“可?如果那辆马车真的是游左使的,想?必是用来接送裴文书的吧。”

上官桀:“……”

是啊,游踪没有乘坐马车的习惯,是因为他办事讲究利落干净,来无影去无踪的日子?过?惯了,可?裴溪亭不同。假如这二人真是这样的关系,那他俩一起乘坐马车回兰茵街并且在途中干那档子?事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娘的!”上官桀拍桌,一屁股坐回椅子?,心中烦躁至极,他越不想?知?道?裴溪亭和游踪是那样的关系,越觉得那俩就是那样的关系。

难怪,难怪裴溪亭突然入了东宫,别?是游踪帮着牵线搭桥了,这俩……这俩该不会已经在太子?跟前过?了明路了吧!

“小侯爷。”一人进入书房,禀报说?,“赵世子?今日没有出府,但派人出去买了一本书,是近来时兴的话本,叫《石榴花夜记》。”

上官桀想?着一个人查费力,总归姓赵的心里也?在翻山倒海,必然不会稳如泰山,便派人盯着赵繁,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闻言,他嗤笑一声,说?:“赵世子?何时迷上话本子?了?”

近卫说?:“听说?国公夫人喜欢看话本,估摸着是给她买的。”

“可?属下在书铺撞见了赵四公子?,他也?买了一本《石榴花夜记》。”盯梢的说?。

“赵易中了解元,必定要全力准备明年的春闱,哪有心思看话本?”上官桀说?,“去,买一本回来,我瞧瞧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恐怕买不到了。”盯梢的为难地说?,“最后一本被赵世子?的人抢走了。”

上官桀:“……”

他想?了想?,说?:“买不到就借,请小姐帮忙,让她寻个机会和文国公夫人走动走动。”

近卫应声退下了,上官桀又说?:“宁王府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宗五公子?今日没出府,暂时没有什?么异常。”盯梢的说?。

“宗五自恩州回来后就变得有些不对劲,昨夜我瞧他和宗世子?之间的氛围有些怪异,但也?说?不上来。”上官桀敲打扶手,若有所思,“在恩州一定发生了什?么。你们继续盯着,有任何发现及时回来向我汇报。”

盯梢的说?:“是。”

*

“五公子?居心不良,世子?爷为何不告诉王妃?”青铃铃用剪子?剪断绣线,头也?不抬地说?。

宗蕤靠在躺椅上,说?:“母妃怜他自小失恃,又见他温顺懂事,多年来养在身?前,虽不是亲生,但也?养出了情分,若让母妃知?晓养子?意图杀害亲子?、谋夺世子?之位,该如何想??”

“那必然伤心悔恨不已。”青铃铃说?,“可?若是五公子?真的和反逆之徒有所牵扯,会否连累宁王府?”

宗蕤闻言笑了笑,伸手揉捏青铃铃的下巴,“担心我?”

“那当?然了。”青铃铃抬眼瞧他,笑着说?,“世子?爷可?是我的依仗,您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

“你又不止我一个依仗,”宗蕤说?,“若我不在,你还有裴溪亭,他不会不管你。”

青铃铃收回目光,说?:“得了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