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仙音叹气,“太子陷害兄弟、毒害君父、灭人满门,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实乃暴戾之君!只是,太子到底是太子,他的命,可硬得很啊。”

“命再硬,他也?是人。”裴溪亭咬牙,“你们不是仙人吗?难道还拿凡人没办法!”

仙音蹙眉,摇头?说:“真龙护佑,自?与凡人不同。”

“太子真的是真龙吗?”裴溪亭拧眉,“仙使都说太子的位置是来历不正,那他便不会是真龙之子,他是恶龙,不,他是毒蛇!仙人神功盖世,菩萨心肠,难道不能为了?黎民百姓、社稷福祉铲除这条毒蛇吗!”

元方:“……”

裴溪亭激动不已,继续发挥,“我们势单力薄,只能央求仙人,若仙人愿意出手相助,我们散尽家财也?绝无二话!”

说着,他从袖袋里拿出一摞银票,说:“这是定金,恳求仙使替我们呈上一份供奉,让仙人听到我们的哀求!”

元方看?了?眼那叠银票,心里在滴血。

“仙人悲悯,心中自?有社稷万民。”仙音收回目光,轻轻闭眼,伸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沉默片刻,而?后睁眼,“我已聆听仙谕,此?事非同小可,还需仔细商议。”

“可是”

元方按住裴溪亭的肩膀,说:“多年仇恨,我已经不急这一两日了?,既然仙人如此?说了?,我们再等等也?无妨。”

裴溪亭抿了?抿唇,胸口起伏,最后还是乖乖地说:“听芳哥的。”

仙音见状笑?了?笑?,说:“烦请两位再等等,等仙谕下达,我自?会在这窗外挂上百花灯。”

“好。”元方颔首。

仙音起身,袅袅婷婷地走了?。

房门开了?又关,元方看?了?眼裴溪亭,裴溪亭长长地叹了?一声,小声说:“芳哥,你说这个仙人真的可以帮我们吗?”

“不知道。”元方摇头?,“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只要有希望,我都要试试。”

裴溪亭柔柔弱弱地倒在元芳肩上,说:“不论刀山火海,我都陪你。”

元方冷漠地说:“滚。”

“好的。”裴溪亭立刻把头?摆正,回头?看?了?眼门口,小声说,“我真的是王八办走读,憋不住笑?了?,这不忽悠傻子的吗?”

“你也?够能忽悠的。”元方说,“为何说太子?”

“他们敢拐带人口,说明根本没把官府的律法放在心里,搞这种邪/教,还扯什么仙人的旗帜,心里十之八九都不服气朝廷管束,想?自?己当比真龙天子更牛气的玩意儿。总之,他们不会是朝廷的拥趸,因此?我说太子,哪怕他们不干,也?不会怀疑咱们。”裴溪亭摩挲下巴,“现在嘛,我心里有个猜测。”

元方说:“啥?”

“方才?我激情?表演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这个仙音的表情??”裴溪亭说,“她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的杀意,说不定真是太子的仇家。”

“这不稀奇。”元方说,“太子的仇家根本数不清。”

裴溪亭挠了?挠头?,说:“诶,那个灵犀山庄是啥?”

“是西南的一处势力,山庄上下全?都是禽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后来被太子组织着灭门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元方说。

“那你怎么会”裴溪亭伸出双指往灯罩一点,“咻!”

元方几不可察地笑?了?笑?,说:“因为我真的是陈石安啊。”

裴溪亭瞪圆了?眼睛,“太子把你全?家杀了??”

元方眯眼,“你猜?”

“……”裴溪亭反手抱住自?己,眼睛一转,“我懂了?,你是深入贼窝,里应外合?”

元方没说话,默认了?。

“那这么说来,”裴溪亭说,“太子殿下和仙廊是什么关系呢?”

元方说:“仙廊不属于朝廷,但太子和仙廊廊主是好友。当年仙廊内斗,太子助了?如今的廊主一臂之力,所以他们还是盟友。”

“哇。”裴溪亭感慨,“太子殿下那些年真没白在外头?混啊。”

元方说:“可不是?”

“那你的‘债主’是那个廊主吗?你是背叛了?仙廊还是犯错后偷偷溜了??”裴溪亭有些担心,“万一哪天他打上门来,我要怎么保护你?”

元方差点笑?出来,说:“你能抓住机会头?也?不回地跑出去,我都谢天谢地了?。”

裴小趴菜无法反驳,恨恨地拍桌起身,“撤退!”

两人亲亲密密地离开了?百媚坊,随后,俞梢云收到了?结子的飞书,转身呈给太子。

太子垂眼一览,目光在“芳哥”“恶龙”“毒蛇”“保护”等词上停留了?很久,俞梢云在一旁干巴巴地说:“裴文书好能忽悠啊哈哈。”

“按照他的话来说,这叫:用魔法打败魔法。”太子说,“他这是想?引蛇出洞。但他手上那点钱不够,让鹤影寻个时候将钱庄的玉牌给他,但不要提起我。”

俞梢云“诶”了?一声。

房门被轻轻推开,近卫入内递上一枚血玉牌,说:“主子,傅廊主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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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廊主怎么突然来这边了??”俞梢云接过玉牌。

太子仍然看?着飞书,没抬眼,说:“没空。”

“傅廊主在羊肉铺子点了?羊肉锅,等着您去付钱,且裴文书前脚也?进入了?那家羊肉铺子,傅廊主说……”

太子说:“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