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会儿空荡荡的房间,推开窗外面是寂寥逼仄的街巷,客栈二楼相邻的三间房全都空了,只有他自己的屋子还亮着灯,暖黄的光线在夜色中格外扎眼。
【作家想说的话:】
楚老二:???回过神全都跑了不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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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146“他穿婚服很好看”颜
青醉剑庄历任庄主终生只有一位正妻,就算后有续弦,也几乎没人另纳妾室。
几代下来,这已经成为聂氏不成文的规矩,因此婚姻大事被看得格外重要,江湖上但凡有名有姓未结愁怨的人物,青醉剑庄都派去请帖相邀。
成亲当日礼仪异常繁琐,剑庄门前一千二百级台阶铺上一层厚重红毡,四匹高头大马头系红花缓行在前,后面跟随两支舞龙队伍争夺中间彩球。
再往后锣鼓敲敲打打,最末尾是詹玉景一身大红喜服,手握专司姻缘的玄都剑抵于额前,跟随队伍一步一阶慢行。
聂家娶亲的阵仗盛大,司仪一声唱和,四匹骏马引着队伍前行,锣鼓喧天礼炮齐鸣。不少宾客与山下的百姓闻声而来,争相瞧个热闹,意欲一睹新夫人的风姿。
石阶两旁看热闹的人过于密集,楚惊雾夹在其中,不免被人潮推来搡去,好在他身形高挑,即便四周都是人墙,也鲜少有能阻碍他视线的。
眯眼看向队伍最末,一群穿着喜庆、手捧瓜枣喜糖的家仆前面,詹玉景两手握住玄都剑举在身前,微微仰着头,一步一顿踏着脚下石阶。
离得太远,他整个人被曳地披风裹成一抹红色,更多的却叫楚惊雾看不清了。
现场人多嘈杂,楚惊雾不耐,拨开人群又往前走了几步。待他站到前排,抬头时恰好詹玉景行至中途,与他擦身而过,只是一瞬的掠影,对方身上每个细节,却如同印入眸光,叫他认得清楚
詹玉景生得一副墨眉玉面、凤眼朱唇的好皮相,稍作修饰之后更显俊美袭人,一道青醉剑庄的银龙家纹简单绘在眉心中间,便叫整个人的勃发英气都汇聚于此处,看过去的人只能留意到其中风华,周遭一切皆沦为虚影陪衬。
除却头顶玉冠,他全身上下都是艳美的糜红,玄都剑映出半张英挺眉眼,披风里外的精美绣纹在隆冬碎雪中招展。每一脚都踏开阶上积雪,背影修长而挺拔,行走于笔直的长阶,恰似飘摇在雪川玉带中一只冶艳落梅。
人已经走过去了,楚惊雾兀自望着对方随风翻卷的长发,被那一瞬间的浓墨重彩灼了眼睛,有点晃不过神。迟疑地问站在旁边的人,“詹玉景他以前,穿过婚服么?”
楚叶语轻叩折扇,“没有。”
楚惊雾皱眉,“不对,我怎么记得他穿过?灵越谷还布置过婚礼。”
楚叶语看他一眼,“你是不是想说,与他结契那日?时隔四年,你莫不是记岔了,那天本来要让唐知晚与我们结契,婚礼亦是为对方举办。后来阴差阳错结成詹玉景,他就直接留在了灵越谷,何曾再为他另外布置过婚礼?”
詹玉景占了楚家共妻的位置多年,楚惊雾早就习以为常觉得本该如此,直到今日才反应过来,原来彼此之间连个正式的婚礼都没有过,对方更不曾为他们四人披过婚服。
楚叶语以折扇抵着下巴,目光追随长阶上远去的队伍,眸中尽是那一袭红衣的倒影,“他穿婚服很好看。”
楚惊雾哼了声,此话听着叫他不满,“聂家那点东西能和楚家比?若他穿的是楚家的,会比这更好看。”
楚叶语笑了笑,带点无奈,斜下眼看他,“你觉得他稀罕我们家的婚服么?”
楚惊雾被这一问噎住,抿唇不说话了。
半个时辰后队伍行完长阶,聂承言站在尽头处接应詹玉景,与他携手并肩步入,众宾客紧随其后进了剑庄,准备围观新人拜天地。
【作家想说的话:】
楚老三:想看老婆穿我家的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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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14“阿景,喝完合卺酒,就算礼成了”颜
拜完了堂,詹玉景脱去披风只着里面的喜服,与聂承言一道,给在场几桌与聂家熟识的来宾敬酒。
头桌自然敬父母长辈,聂远锋与聂归梁喝得痛快,傅醉怀咂摸酒味,乐不可支打量一对新人,一时高兴没忍住,说起今夜洞房花烛,捻来两句无伤大雅的荤段子,众人听完大笑,又是一番笑谈耽搁。
詹玉景转身去往下桌时,隐约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尖锐而犀利,如鹰隼般赤裸裸地锁住他。皱着眉四下搜寻,那目光又混入周围喧闹宾客,叫人分辨不清了。
入夜后,聂承言留在席间陪客人说话,詹玉景依照礼仪,率先到新房等候对方回来。
新房其实就是聂承言的房间,只是披红挂彩龙凤灯烛高照,桌上有一壶合卺酒,被子上撒满枣喜糖橘子等物什。
詹玉景在屋内逛了一圈,收拾的婢女皆喊他夫人,此前他只听过别人这样叫董宛眉,觉得甚是别扭。
但低头一看喜服,又眉峰舒展,既然自己已经嫁给聂承言,被叫做他的夫人倒也无妨。
詹玉景挥退屋中婢女,负着手在屋内转悠打量,从明天起就要将日常用具搬进这间屋子,聂承言的寝居他进过很多次,这此时感觉又完全不同了。
他看得正兴起,忽然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射来,和席间的感觉极为相似,犀利而强烈的,像是想要将他锁住。
他回过头,窗外树影下碎雪抖落,模模糊糊站了团黑影般的人。
拿起床头孤墨剑靠近查看,房门忽然被人推开,詹玉景拔剑出鞘,却是聂承言顶着一身风雪回来了。
再回头望向窗户,树下只叠着几片落叶,哪里有什么黑影。
聂承言关上门,见他握着孤墨剑,走近问道,“阿景,拔剑做什么?”
詹玉景摇摇头,心说莫不是错觉,收起剑挂到墙上,“无事,大概是看错了。”
聂承言拎起桌上酒壶倒满两杯,见詹玉景在床边坐下,端过去递给他其中一只,“阿景,喝完合卺酒,就算礼成了。”
对方眉眼含笑,看得詹玉景心里酥酥痒痒,接过酒只喝掉一半。
聂承言今日已被众宾客灌过,半路吹风时缓了酒劲,此时再喝一杯,耳垂立马浮红。
对方乌发红衣玉面,俏生生的模样,詹玉景心痒偏想逗他,剩下半杯酒递过去,聂承言果然低头缓缓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