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承言道,“自三年前阿景逃跑之后,他早与你们楚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不欠你们灵越谷楚氏一丝一毫,你们凭什么自以为是,口口声声楚家男妻,转头却又这样折辱于他?”
“没有任何关系?”楚飞镜冷笑,一手搭上颈间契环,错落几枚浅色吻痕,印上去不久,是方才詹玉景被他按头亲吻时留下的。
聂承言心中一痛,像是被那繁复的古老咒文灼了眼睛。只要这东西在一天,楚家就永远有正当的理由找上詹玉景,附骨之疽般,甩不掉逃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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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你是不是就只记得承言?除了这句叫不出别的?”颜
手指越抓越紧,聂承言瞪着那圈契环,眼底浮上血丝。楚飞镜淡漠看他,无甚表情,可契环上几道吻痕,就是对对方最大的嘲讽。
忽然,詹玉景叫了声承言。两人俱是后背一僵,聂承言抛开人,跑过去抱起他,摸额头和脖颈的温度,“阿景,有哪里不舒服么?”
詹玉景吹了冷风,清醒几分意识,觉得刚才好像做了场梦,记不清细节,回想时只剩粘腻潮湿的感觉。
脸上有液体滑落,他抬手去摸,被聂承言捉住手,“我帮你弄干净,你莫要动。”
詹玉景发觉有哪儿没对,迟疑道,“承言?……你的声音?”
聂承言抓着手帕,擦掉眉毛上的精液,闻言动作一顿。哪能猜不到,只怕又是楚飞镜欺负人的手笔。
瞥向旁边,那人却端坐在石头上,几片树叶飘落周身,正把玩先前詹玉景削出来的树枝,似乎对旁边两人的动静不感兴趣。
聂承言没功夫在这种时候与他计较,将詹玉景脸上擦干净,看见亵衣像是被水淋过,黏糊糊贴在身上。
稍作犹豫,小心地将对方衣服脱掉收好,自腰间水囊中倒了点水,从锁骨到腰线,仔细为他擦拭胸口肌肤。
詹玉景浑身疲软,脑袋靠在聂承言肩上,觉得对方待自己的方式,好像和先前很不一样。莫非他不光能说话了,记忆也恢复了?
没有精力细究,半张脸埋在对方颈窝,颇为依赖地吸了口气。比起先前,他还是更喜欢这样的聂承言,生病时能有一个人体贴照顾,真是再安心不过了。
聂承言耳朵发红,他与詹玉景从未如此亲近。手掌下意识用力,却听对方一声轻-喘,原来是擦到胸口,方才重重蹭过的地方正是嫣红乳-肉。
他脸上滚烫,忙收起视线。手足无措地坐了会儿,发现詹玉景的亵-裤也沾了水,正犹豫要不要帮人换掉,对方贴着他脖颈,闷声道,“……想睡觉。”
软软的一声,带着鼻音,像猫爪子挠在人心口,似依赖似缠绵,乖巧得叫人想要将他抱在怀中揉-捏欺负。
楚飞镜挑眉,余光分过去一线,看见两人对坐相拥的姿势,极为轻蔑地嗤了声,说不出是哪里不舒服。想起昨日对方与他亲近,也是因为将他当成聂承言,更觉得此景碍眼,索性转了个方向,眼不见心不烦。
聂承言将詹玉景抱紧,想起幼时母亲哄两人睡觉,极为生疏地顺他后背,触上去才想起对方光着上身。脸上一热,忙将外跑脱下裹住人,抱着哄了一会儿,詹玉景很快就趴在他肩上睡着了。
天色渐晚,聂承言追蜥蜴追了一路,抱着抱着渐生困乏,没多久靠在石头边昏昏欲睡。
一道极轻的脚步声走到身后,看一眼詹玉景黑发下露出的半张脸,点了聂承言睡穴,将人捞起来抱在身上。脱了披着的外袍铺在草叶间,形成一片干净空地,随后搂着人躺上去。
詹玉景没了衣服御寒,被冷风一吹,蜷成一团试图取暖。楚飞镜躺在一旁看他眉眼,任他被冷风吹得发抖。
果不其然,没多久对方寻到温暖处,朝他怀中钻来,发烫的脸贴在胸口,哼哼两声,似乎还是冷。
楚飞镜终于伸手搂他,顺着后背深陷的那一线抚摸而下。忽然听见詹玉景呢喃,凑近了些,原来他在叫承言。
楚飞镜冷笑,捏他下颔,夹杂霜雪的清冽声线,听不出喜怒,“你是不是就只记得承言?除了这句叫不出别的?”
詹玉景脸上的精液被擦掉,白纱却留有几点洇湿。楚飞镜在痕迹上抹过,指腹发痒,兀自摩挲片刻,低头似乎欲吻他。
顿了顿,终究只是将人按进脖颈间,搂着他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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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4“景哥哥,脚下雪厚,我来扶着你好嘛”颜
聂承言先前追踪的巨型蜥蜴,是这座幻境的阵眼。他与手底下一名侍卫掉落在同一处,发现阵眼踪迹后追随而去。
不料这东西粗野凶悍,打斗时聂承言不慎丢了佩剑,侍卫身受重伤,寻到隐蔽处休养半日,还是失血过多身亡了。
聂承言将他的尸骨埋在林中,取走佩剑想先找到其他人再作打算,不料蜥蜴记仇,寻上门在草丛间埋伏。
聂承言断其一足,追杀到一半,遇见衣衫不整的詹玉景与楚飞镜,这才暂时抛却那物。
詹玉景高烧不退,他悉心照顾两日,第三天才见好转。只不过毒素复发,比之青醉剑庄时还要来势汹汹,眼睛仍然看不清楚,换了几次白纱,收效却是寥寥。
詹玉景不欲让他们因为自己耽搁,待体力有所恢复,立即催促二人动身去找蜥蜴。
楚飞镜自是没有异议,聂承言几经犹豫才松口答应,顾及詹玉景眼睛不能视物,一路上寸步不离牵着人走。
楚飞镜行于两人后面,隔着几步距离。一段枯树挡路,聂承言小心引导詹玉景抬腿,磨蹭半天,才过了这个坎。
他将全程看得清楚,蹙起眉略为无语,心道詹玉景只是瞎了不是一并聋了,这样磨蹭半天,比让人自己摸索过去还要麻烦。
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又不是玻璃做的一磕就碎,用得着围着人团团转?一路上碍谁的眼?
三人缓慢走了段路,忽然闻到前面飘来血腥味。楚飞镜敛起神色,快步上前穿过树丛。
但见一株老树下,阵眼蜥蜴被一柄灵剑刺穿尾巴钉在地上,腹背剑伤累累,几个人将它围在中间,正是另外三楚。
在他们到来之前,此处显然经历过一场打斗,仔细来说,是单方面的殴打。
楚叶语和楚离风腿上沾有血迹,除此之外连衣服都没乱。蜥蜴却龇牙咧嘴咆哮嘶吼,欲挣脱逃跑,奈何灵剑锁得太紧,逃避不开,反被楚惊雾一脚挑翻劈在腹部,抽搐片刻后三爪瘫软。
自蜥蜴尸体开始,整个幻境产生扭曲。一股寒风迎面卷来,夹杂着飘飞的鹅毛大雪,猝不及防糊了众人一脸。
再睁眼去看,树林和蜥蜴消失,四周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皑皑雪山。
翻卷的碎雪刀子般刮在脸上,隐约能看见山体向上延展的弧度,除此之外不见一草一木。天地上下只剩白茫茫的素色,六人如同散落在松软雪被上的细小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