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云珩这般误解自己,忆安委屈不已心痛如绞,可他已经决心彻底与其切断连系,“那便当你错看了我吧。”
可他却继续勉力端起仪态,“我想旌王殿下如今应当收收心,将圣人交代的娶妻生子一事好好规划,而不是来我这处刨根问底,你若没别的什么事,便早些离开吧,在我这处待久了,会有人嚼舌根。”
筱云珩与忆安对立良久,终是觉得无法自处,只得走了。
回程路上,他面色如常,心中却觉得困顿委屈,滔天的惊讶和愤怒几乎将他淹没,一瞬间他觉得或许自己与忆安真的回不到从前,自己或许真的应当娶妻生子重新来过。
于是琏幽终于将沏好的热茶呈上来的时候,筱云珩却已经不在了,“公子,旌王殿下怎么。。。”
“走了。”忆安打断琏幽,语气冷硬。
琏幽有几分摸不着头脑,她正感慨旌王殿下为人和善礼数周到,与豫王殿下兄友弟恭手足情深,此等风骨实乃皇家典范,自家公子却好似不喜此人,真是搞不清状况。
哄了曦儿睡下,忆安与曦儿躺在一处,却无法入睡,睁眼闭眼都是筱云珩今日说过的话。
他翻身起床点了蜡烛,又从桌子上拿来礼迁今日交给他的信,将筱云珩写给他的信用烛火点燃,烧了。
【作家想说的话:】
心碎的安安宝贝,六哥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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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穆都疫病(主动h) 章节编号:6766573
近日穆都突然爆发了一种怪病,患者起初会出现轻微腹泻,随即浑身会长满红斑,严重者呼吸困难浑身抽搐,最后力竭而亡。
对瘟疫的恐慌几乎一夜之间侵占了整个穆都,一时间病患四处都是,仿佛家家都有几个如此症状的病人,豫王府内也出现了病患,一时豫王府内人人自危,下人们纷纷逃走四处避难,颜宛白二话不说便又离开豫王府回了娘家。
令忆安更加忧心的是,曦儿也开始出现了这样的症状,起初曦儿有些腹泻不爱吃饭,后来逐渐精神不济头脑混沌,最后虚弱地连叫爹爹的力气也没了,忆安和琏幽看在眼里,心里别提多着急了。
忆安想着,只要能医好曦儿,自己就是把命过给她也值得。
下人们大多走了,他只得自己出门去找郎中,却发现穆都不少医馆都因为畏惧疫情传播而关了大门,剩下可以寻到的又愿意出诊的郎中都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去给曦儿医治。
忆安到处打听可能医治此病的药方,终于找到个行之有效的方子,满怀希望地去药方抓药,却发现药房不是关门大吉,就是有用的药材一点不剩,一副十味药材的去热方子,其中八味药都凑不齐。
抠抠,山讹龄山山吴疚饲龄讹
。
曦儿的状况日益恶化,她开始腹痛高热,浑身痒痛整夜不睡、啼哭不止,忆安抱着病痛的曦儿熬了一夜又一夜,却只能干着急,眼睁睁看着曦儿日渐衰弱下去,恨不得替曦儿承受此般煎熬。
他给曦儿将她最爱听的故事,每日数次亲自在她身上涂满止痒的药膏,给她揉揉疼痛的腹部,给她做最爱吃的糖蒸酥酪。
可是曦儿几乎一口饭食都吃不进,每日只能进食稀饭勉强维持,她身上的红疹子依旧越长越多,后来连忆安讲的故事都听到一半就沉沉睡去。
看着孩子原本滑嫩的小脸如今已经苍白地凹陷下去,忆安情绪几乎崩溃。
情急之下,琏幽提出一个办法,“公子,去求旌王殿下吧,他与王爷手足情深,豫王府遭难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管的。”
忆安思忖片刻,立刻决定带着孩子出发,如果曦儿此行命数已尽,他已做好了让筱云珩知道曦儿的真实身份的准备。
筱云珩如今已将府邸修缮完成,在旌王府内住下了,穆都闹疫病的事令他十分忧心,二哥的府邸附近疫民数量最多,他忍不住担心忆安的安危。
为了隔绝疫情,旌王府管家命府中下人将所有门封死,外人决不能随意进出,内里的人也必须得到管家或旌王殿下本人同意应允才能外出。
故而当忆安带着曦儿行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旌王府时,管家听见扣门声响连门都未开。
傍晚筱云珩需要出门与舅舅议事,打开府门竟发现马车上忆安抱着一个孩子,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忆安眼眶含泪,蹒跚着走到筱云珩面前,面色苍白,神情绝望,“救救曦儿。”
筱云珩不顾管家和一众下人们的阻拦将忆安父子接进府内,管家慷慨陈词出言阻拦,说外面的人不知谁已经染上了疫病,会把病过给咱们旌王府。
筱云珩冷下脸来,“再多说一句便自己下去领罚,不愿在旌王府当差的现在就可以领钱走人,本王绝不阻拦。”
下人们见筱云珩态度决绝,只得鸦雀无声默默认了。
筱云珩将曦儿放在自己床上,看这孩子额头烫的吓人几乎昏迷不醒,浑身长满疹子,又看忆安悲伤绝望的面容,生生平复下自己看见这孩子激荡的心绪,即便曦儿是二哥与忆安的孩子,他也看不得忆安如此悲恸欲绝。
筱云珩对此病有些自己的看法,他不认为这病会传染给人,而大概率应该是和吃入体内的食水有关。
这些日子他便探访了穆都四处城区的发病率,发现了一些规律:离新改河道最近的穆都南城区发病率最高,而自己靖王府所在的穆都北城区病患人数最低。而发病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便是都喝了新改河道流经的水井中的水。
而且此病或许并不是第一次爆发,早在十五年前,穆都就曾经爆发过一次大规模的疫病,症状与此次疫病很是相似。自己小时候其实也得过此病但是康复了,当时自己五哥与自己同时患病,却没能捱过去。
他记得当时宫里的医生曾经配置过一份药方,对当时宫中多数的病患都有奇效,便决定自己亲自去宫里讨要。
走之前筱云珩将忆安父子安顿在自己府中,“下人们怕过了病,你和曦儿先在我的屋子里住下吧。”
忆安此刻慌了神,任筱云珩说什么他此刻只能点头。
宫中的医生和药材总归是充裕不少,忆安不知道筱云珩到底怎么将药材求来的,第二日傍晚,忆安听旌王府的管家呼喊,说旌王殿下回府了。
筱云珩满眼血丝似乎一夜未眠,他风尘仆仆地下马,将药递给下人。
药终于煎好,曦儿服下药,又昏昏沉沉睡去了。
筱云珩看忆安也是面色疲惫,估计也是陪着孩子整夜未眠,他拍拍忆安的肩膀,示意他去榻上歇息一会儿。
忆安面色忧虑地看着高烧不退的曦儿,手搭在筱云珩的手上,出言轻不可闻,“谢谢。”
筱云珩笑笑,摇摇头,“去躺会儿吧,这里我看着。”
说也神奇,忆安一觉醒来再摸摸曦儿的额头,仿佛觉得没那么烫了。
三天之间又两幅药下去,曦儿竟然睁开了眼,逐渐恢复了神志,“爹爹,爹爹,曦儿肚子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