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二(猪)

云舟闻言,吃惊地看向祁思玟,他想不到她在此时竟还攀扯出如莺。镇北王世子言语之意,不过是在于要问出“多出的那位不曾相识的小姐”,“少了的那位曾相识小姐”又何尝有甚么关系?

在座的知道莺莺与祁三公子在一起的不过三人,老太君、母亲与自己。他既知莺莺同自己被人一道掳走,又与武乙、德平尸身曾共处一室,只得闭了嘴,不做任何分辨。

“哦?安如莺不见了?那你倒是说说,这不见的安如莺是何人?”

祁思玟见众人目光皆在她身上,她知自己失言,但已顾不得许多,道:“安、安如莺是山西安源县人……是、是我表妹,晚膳大家还在一起用,是,一起的,眼下她人不见了……”

季洪转过脸对着老太君与几位夫人道:“这么说是个闺阁小姐了?一个闺阁小姐竟然三更半夜不见了?莫非与德平一样,遭了那罪,教那贼人掳走了?还是说她与贼人本是一道,里应外合,东窗事发便藏匿起来了?!巧得是,那贼人亦是从山西来的!”

“玟姐儿!你给我住口!”老太君大怒,“世子,这是我公府内宅之事!老生不便当众交代莺姐儿的去处!”

“哦?”季洪已失去耐心,不想再同一群妇孺耗费心力,道,“先前看在老太君对德平多有照料,我季洪敬老太君几分。眼下非常时机,任何异常之处,蛛丝马迹都不宜放过,老太君还是说吧。”

老太君看了岑氏一眼,道:“我那三孙子阿骧,是个混不吝,世子与县主从前在天香楼便碰见过他。那时他因了莺姐儿冲撞德平,便对德平生出误会,对德平大打出手,此事,世子可还记得?”

季洪哪能不记得呢,他当时还把祁世骧当成了祁世骁,待二人一齐立在他眼前,气质迥异,方知自己认错了人。

他道:“确有此事。”

老太君道:“既然世子在天香楼亲眼所见,想必阿骧与莺姐儿是甚么关系,世子也能觉察一二。”

季洪想到当时祁世骧气势汹汹拦下德平鞭子,对德平出言不逊,出手亦不留情,又搂着那安如莺跃下楼梯,把德平气坏了。德平还埋怨了他这个当兄长的来了京城后缩手缩脚。

老太君道:“今夜不光莺姐儿不见了,阿骧也不见了。阿骧自小被我宠坏了,做事顾头不顾尾!世子,你现下明白老生之意了么?”

老太君此话一出,满室皆惊!

秦氏忙道:“母亲!”方唤出口,见老太君满面怒容,似是因了家丑气不过,便不敢再为自己儿子辩解,只讷讷道,“母亲,莫要怪阿骧那孩子……”

思珍更是脑中一团乱麻,这、这又是,她知道自家大哥与莺莺之事,祖母还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现下再扯进三哥,岂不是乱上加乱?

岑氏亦是目瞪口呆,这般,她的莺莺日后还有甚么名声,这、这、这是她岑家儿媳呀!但事已至此,她不能怪老太君,镇北王世子寻衅,莺莺又行踪不明,且确实与祁三公子在一处呀!那总不能将云舟与那武乙一同道了出来,真若这般,她们就都没处去活命了!

她急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却见自家儿子似是很不在意。

祁思玟亦想不到,自己祖母,为了一个乡下丫头,竟连自己亲孙子也拉下水,为她做描补。

而唯一不惊的人竟然是季洪。

因季洪自己也想起来,被他半请半拘,软禁在华严阁东次间的祁世骧。那纨绔搂着个女子在阁中行乐了一整晚,似是有甚么见不得人的癖好。他以为他怀中搂着的是哪个爬床丫头,不想竟是个尚未出阁的闺阁小姐!

一七三 <春莺啭(蜜姜)|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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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

老太君不知,她的孙子的确是混不吝,自三年前初见如莺,便对如莺好一番欺辱。今晚之后,更是再度与如莺纠缠不清。

她不知自己的无奈为之已是歪打正着,将自己孙子所为道了干净。

她赌得是祁世骧如今在季洪所知之处。

季洪果真道:“既这位安小姐与三公子在一处,也确是公府内宅之事,我不便再追问。”小?颜?制?作

他顿了一顿,转头对手下道:“眼下正好,这一堂皆是主子,你们拿手中画像比对比对,若无画像中人,便去院中。”

又对老太君道:“老太君且让府上所有丫鬟仆妇聚集院中,好让我手下女卫前去核查。”

郑妈妈闻言,朝老太君看去。

老太君道:“你去吧,让所有仆妇和丫鬟皆去院中。”

郑妈妈领命下去。

那些丫鬟、仆妇几人一堆、三五成群,或立于廊下,或缩在屋角,听了管事吩咐,都站到院中空地上。

雪雁与武乙站在一起,立在人群中间。

那几个女卫拿着画像,正一个个看过去,忽得听到不远处有兵刃相交的声音、承恩侯院中传来几声短促地惨叫。

季洪在厅内已是听到,出得厅门,道:“何事?”

院外有侍卫慌慌张张跑过来道:“世子,男香客那边几家合力率了侍卫过来,将我们一队人马尽数斩杀,如今有承恩侯家男丁正在院中与我们动起了手!”

季洪冷笑一声,领着是侍卫忙赶了过去。

那女卫拿着画像,走到雪雁面前,又到了武乙面前,对着武乙左看、右看,忽地道:“你叫什么名儿?将你左右两位姐妹的名儿也一道报上。”

武乙闭口不言,雪雁已是吓得面无人色,死死咬住嘴唇。

那女卫指着武乙厉声道:“将她给我押出来!”

武乙忽然暴起,抽出袖中短刀,手起刀落,那女卫颈间喷血,瞪圆了眼,身子一晃,已是倒下。

此一番动作只在数息之间,仆妇丫鬟未见过这般阵仗,“啊啊啊”尖叫着四散逃开,旁的女卫皆朝武乙涌去,连喊着“抓疑犯!抓疑犯!” 武乙穿梭在慌乱逃散的人群中,几步窜出了院门外。

院外已经是闹闹哄哄,人影火把攒动。别家的家眷、有的正被侍卫家仆护着匆匆行走,又有丫鬟、仆妇扶着衣衫不整、鬓发散乱的夫人们胡乱逃命,有镇北王府女卫与侍卫正在拦截几家动起手来。

武乙见这般好时机,混入人群,借着夜色,如鱼入了水。

老太君几人已是听得院中动静,得了雪雁三言两语回禀,知武乙逃脱,公府已是有麻烦上身。果然不多时,便听见院中兵器相接之声与人伤亡的惨叫声。

老太君道:“你们过来些。”

秦氏几人靠近些,挨着老太君坐,思珍众人也挤在秦氏她们身边。几个粗使婆子则护在她们周围。众人正敛气听着外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