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莺道:“这位义士,你莫要伤了人。祁三公子与世子如此相像,一看即知是兄弟,我们自不会骗你。”
那黄脸青年道:“小姐不知江湖险恶,自然不明白我等刀口舔血之人如何小心翼翼。如今这白马寺以及后山,藏了镇北王世子不知多少人。我一出去,只遇上他们便身首异处。眼下他们借巡视之名,正悄悄在各处搜我。既如小姐所说,那我们四人多走几步也无妨。我已自报家门,是安阳郡王手下。现下得罪几位,日后我再同世子及各位请罪。”
云舟道:“妹妹不必担心,这位义士说的在理。不过是深更半夜恐要惊动几位夫人。”?268o8o
黄脸青年道:“这般大的动静,客院想必已是听到风声。况且华严殿外那几具尸首不多时便会被人发现,此处也不宜久留。”
说罢,便扶着云舟往外行去。
如莺两腿面条般,软绵绵不便行走。祁世骧亦半扶着她跟在二人后面。那二人走得快,他们二人行得慢。
祁世骧忽得见不远处行来一队带刀侍卫,他搂着如莺自护卫眼前一闪身,那边即刻喝道:“甚么人?”
黄脸青年与岑云舟听这声音,赶紧走出那甬道,拐个弯便不见了身影。
如莺见那二人已走远,不由松了口气,下一瞬已被祁世骧搂住,腰间忽得被他拧了一把。她失声叫了出来,虽是短促一声,也将那队人引了过来。
前面那人却是镇北王世子季洪。
季洪见祁世骧怀中搂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不由道:“祁三公子好兴致。不过这般黑灯瞎火,外面天寒地冻地,实该寻一处暖阁。三公子若不介意,这边华严阁倒是合适。”
祁世骧道:“多谢世子,今日便不必了。”
季洪道:“三公子莫要同我客气。”
说罢,便招了一个侍卫,领着祁世骧与如莺往暖阁行去。
一五五 <春莺啭(蜜姜)|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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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五
侍卫行在前面,祁世骧将如莺一把抱起,遮住外袍上前胸几道刀剑划开的口子。
如莺抿了抿唇,伸手环上他后颈,将另外两道口子堪堪遮住。
那侍卫朝祁世骧腿上看了看。他先前已是行得极慢,想着祁三公子怀中女子脚程本就不能同男子比。眼下那女子已被抱起,不想祁三公子行的却比那女子还慢。
他不敢多言,但也未看出祁三公子腿上有甚么伤。
三人来到一栋临水高阁,阁前匾额上书“华严阁”三字。
那侍卫率先推门而入。祁世骧随他进入阁中,到东次间门口,侍卫道:“三公子请。”
他抱着如莺入内,果是暖阁,里头铺毯设案,焚香挂画,满壁经卷,很是雅静。
如莺听到那侍卫关门之声,忙回头看,见那人正守在门口。
“我们”
祁世骧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抱着她走向床榻,放下檀色幔帐,将二人隔在四方檀帐之中。
她将手从他颈间拿下,他仍是抱着她。
“你”
她刚开口,他便朝她看过来。他脸离她极近,近到她能看清他瞳仁里映着的自己。
他肃着脸,神情严峻时,与祁世骁是极像的,她微微失神。
他不知她透过自己这张脸在想甚么,总不会是在想自己,便道:“ ? 你要说甚么?”
如莺有一瞬的不自在,道:“你、你先把我放下。”
他侧了侧身,将她放到床榻之上。
她腿挨着他,她屈膝缩腿,将岑云舟那件长袍拢了拢,把自己遮得严实。
她亦不能离他远些,如今这般几乎挨到一起,二人压低了声儿说话恰好。
他见她将自己缩进那衫袍内,微微一笑,道:“你如今倒是想嫁给谁?”
如莺一愣,旋即想到他话中之意。方才他寻来华严殿暗厢救她与云舟出困境,二人衣衫不整搂抱与一处,他恐是看出了端倪。
她看不透他那笑是何意,道:“今日劳你搭救。我如今未想过嫁人之事。”
“哦?未想过?我大哥早先当着我面说要娶你。今日岑家那小子也说要娶你。你莫不是想着一女嫁二夫?”
“你!”如莺想不到自己与岑云舟的话儿教他听了去,那他们二人……她又惊又羞,道,“你何时来得暗厢?你……”
“何时来得又有甚么紧要,我抱着你下的佛龛,难道看不出你们先前在做甚么?”
她与岑云舟之事确没甚么好说的,在他眼中,不过是为她是个水性杨水的女子添上一桩佐证罢了。她默了默,道,“是不是德平将我们掳了过去。”
“嗯。”
“那、那是你……了她?”
她说到那“杀”字时,几乎没了声儿。
“嗯。”
“为何?”
“她行事无忌,出手狠辣。带着豢养的私兵夜间出没,被岑家那小子撞见,对他起了杀心。”
“她不一定真的便会下手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