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骧,我之意是若云舟有甚么意外,我便一直陪着他。我与他的婚约不会作罢。京中那些女子,那些好的姑娘,你也多瞧瞧,莫要将眼睛盯在一处……”
他急道:“安如莺,你怎地这般小气,你是不是还在气我说你比不上京中女子,故意拿话气我?你、你与我都已有了夫妻之实。你与我、你与我都那般了,你怎得还要与岑云舟续那婚约?”
她道:“我并未在与你生气,那些前事皆已过去了。阿骧,我们都要往前看。”
一九二(61猪) <春莺啭(蜜姜)|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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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61猪)
祁世骧自在华严阁与她欢爱一场,坦露心声,便一心系她身上。从前虽对她有意,但并不像如今,总时时想见她,与她说话。
他连着五六日未见到她,心下焦灼,耐不住来岑府外见她,不想听得她这样一番话。
他道:“往前看是何意?依你之意,岑云舟若是十年不醒,你便守他十年?二十年不醒你便守他二十年?一辈子不醒,你只守着个木头人一辈子?那我呢?”
“你知道,我与他是有婚约的。此时他遭了难,我不能,我也不会毁了婚约。”
“你倒是情义两全了?那我呢?!你可有一丁点儿想过我?”他来见她,是解了相思之苦,却断了他念想的后路。他原是想好生同她说话,此时亦忍不住道,“你总将岑云舟放你心里。我知是我从前混账,对不住你,我日后会好生待你。你为何也不能将我放你心里。你先有岑云舟,再有我大哥,何时能轮到我?”
他想起那日在白马寺斋堂中早膳时,大哥对她的照顾,顿了顿道:“大哥还不知你我之事,我这便回去与他说清楚。”
如莺道:“阿骧,阿骁他已是知道了。”
祁世骧听她唤自己大哥“阿骁”,心中极是不自在,道:“你同我大哥说了?何时说的?”
她道:“我被季洪甩下山崖,阿骁他飞身相救。我二人在山下之时,我便将那夜前因后果皆与他说了。我亦与他说过我要回安源之事。阿骧,你是国公幺子,他是公府世子,你们二人与我原不是一条道上的。你们自有你们的路要走,我亦是该自哪来回哪去。我是安源安如莺,与安源岑家有婚约。”
祁世骧听如莺道,自己大哥在落入白马寺后山山涧后,便已知她与岑云舟、自己之事,但大哥回白马寺后,对她却是更胜从前。
他果真是误会了大哥对她的情意。听她之言,她亦是拒了大哥。没想到,他们兄弟二人,先是栽在同一个女子身上,后又输给一个半死不活的呆子。
他与她各执一词,多说无益。如今他不论去白马寺烧香也好,寻遍名医替那岑呆子诊治也好,只求那呆子快快醒来,否则他亦要大不好了。
他道:“岑云舟的伤势如何?”
她道:“太医院的吴太医给他施了针,道是伤势已稳定下来。眼下服的是化瘀的汤药。脑中淤血需慢慢散去。人何时醒来,却是不知。”她说话声儿低了低,道,“吴太医说何时醒,且看造化。”
他心中一嘲,暗道原来他想与她一处,亦要看岑家呆子造化呢。
如莺回岑府,与岑氏相伴。
岑氏为着岑云舟,人日渐憔悴。期间副都御史许家亦上门探望好几回。
如莺便如女儿般陪在岑氏身旁,事事周到,岑氏原本因着祁世骁夜救如莺,二人共骑之事的丁点介怀早不知丢去哪里。
这一日,如莺梳洗过后,陪岑氏用了早膳,便先岑氏一步来云舟屋中。她同往日一般坐床边看着他。见丫鬟正绞了帕子给他净面,她伸手接过,便一点点帮他擦脸,擦到他眼周,他眼睫颤颤,便睁开了眼。
岑云舟浑浑噩噩,似做了漫长的梦,睁眼一看,眼前便是一张日思夜想的脸。他疑自己仍在梦中,开口道:“莺莺。”
他昏睡许久不曾开口,嗓音沙哑。
如莺看着他醒来,又听他唤她,知他好好儿地,便顾不上搭理他,拎起裙角飞身出去大声道:“岑姨!岑姨!你快来!云舟醒啦!云舟哥哥醒啦!”
一九三 <春莺啭(蜜姜)|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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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
自腊八白马寺之乱到岑云舟清醒,再到他可下地行走,已过旬月。腊月二十四是小年,如莺留在岑府过。腊月二十五,公府马车便来接如莺。
来的却是二房祁世骆与祁思珍。
二人进岑府同岑氏问安,将公府所带药材送上,又一起去看了岑云舟。祁世骆进了岑云舟屋中,思珍是闺阁女子,不便进去,便由如莺陪着招呼。
二人坐了坐,寒暄不多时,便很快带了如莺辞出。
如莺见二人匆忙,这般急着寻她回去,至上了马车,才道:“思珍姐姐,可是有事?怎地你和二表哥来了?”
思珍看着她,眼眶忽得红了,道:“母亲让我们二人来岑府将你带回。妹妹,安源来人了。”
说罢,泪水便自眼眶中滑落下来。
如莺心生不祥,道:“是谁?是我父亲母亲带了消息来吗?”
思珍道:“等回了公府,你亲自问吧。”
三人回了公府,如莺直接随思珍去了二房正房。许氏、大小郑氏皆在,安如芸、安贤良也在。
如莺方入房中,众人便将目光落到她身上。
她朝许氏几人见礼,许氏将她招呼到自己身侧坐下,道:“你父亲自安源遣了人来,兵荒马乱地耽搁好些时日。今日一早才到的,你来见见他。”
那人来给如莺行礼,“砰”一声跪到她身前,“大小姐、大小姐”地叫着,涕泪纵横、嚎啕大哭。
如莺被他哭得心慌,目光自众人脸上扫过,见小郑氏面色不好,安贤良垂着头不敢看她,许氏与思珍面露不忍,她不知自己为何,被那家仆嚎得也开始落泪。
那家仆哭道:“ ? 大小姐!夫人没了!夫人她人没了!”
她愣愣道:“你说甚么?谁没了?”
那家仆道:“虞夫人没了!”
她眉心似被利箭戳穿,钝钝痛起,太阳穴一抽一抽地跳,忽地眼前一黑,便甚么也不知道了。
如莺当场晕厥,婢女仆妇纷拥而上,将她扶进房中。许是在岑府多有劳累,许是因着噩耗不愿醒来,昏睡许久,至暮色深浓,方才悠悠转醒。